我爱这个人吗?林歆此刻躺在床上问自己。她不知道和李昊天算不算谈恋爱,她更不愿意承认他们只是性伴侣。她渴望一份真诚的爱情而不要这种纯粹肉体上的交流。但是他们没有一起逛过街,没有一起看过电影,甚至很少一起吃饭,他们相处时间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张床。她想过断绝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但是每当李昊天要她出现的时候都会送一件心仪已久的东西,她又实在拒绝不了。她买不起那些东西,她没有李昊天那么有钱的父母,理智在虚荣心面前弱小得不堪一击。
日期:2016-10-21 10:43:51
北区十栋225寝室。“砰”,门被一脚踹开,吓得骆中从睡梦中惊醒。一个满身酒气的男生走进寝室,轮廓里一个庞然大物。
“哥们,有CALL机吗?”
这个带着闽南口音的男生应该就是韩晓磊。他不顾骆中已经睡下,打开电灯开关,骆中由于眼睛无法适应还睁不开,从眯缝间看到韩晓磊像荷叶一样的大脸盘子。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让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见过CALL机,就是村长老别在裤腰带上的黑色物件。
“给。”韩晓磊把一个东西从蚊帐外塞给他,“今天买了个摩托罗拉手机,送了个CALL机。”骆中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接。
“拿着啊。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有事联系起来方便。”
“这不合适吧?”初次见面人家就送个对他而言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想起姆妈的一句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怎么?瞧不起兄弟?”韩晓磊话里带着戏谑。
“不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不接,以后不太好相处,“那好吧,谢谢。”骆中只好接过来。这是一个崭新的摩托罗拉中文CALL机,他按了几个按键,小屏幕照亮了他的脸,里面显示出明天的天气预报。此时的CALL机已经走到了生涯末期,不久就将退出历史舞台,但是对骆中来说,还是个新鲜玩意儿。
“记住我的手机号。睡了。有事明天再说。”韩晓磊递给他一张写有一串数字的纸条,爬上床,和着衣服睡下了,很快就打起呼噜来。
骆中躺在床上,继续研究怎么使用这个东西。他有点兴奋,每次看见村长很神气的取下腰间的CALL机查看内容,村里人都是一副羡慕的眼神。这回他也有炫耀的资本了。握着它,不知什么时候骆中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韩晓磊还在床上酣睡。骆中爬起来口脸都来不及洗就跑到楼下给村长家打电话。
“喂?”是村长的声音。
“村长,我是骆中。能不能麻烦叫一下我姆妈。”
“哦,骆中啊。到学校感觉还好吧。我马上派人去叫啊,你等等。”
几分钟后,他听见向桂芬的声音。“喂?”声音很大,听筒里发出兹兹的杂音。
“姆妈,家里还好吧。”
“好得很。你在学校也还好吧。”声音大得刺耳,骆中把听筒拿得好远。
“我很好。你可以声音小一点。我这边听得不舒服。”
“哦,”向桂芬声音还是很大,“不要有事没事打电话,浪费钱,还麻烦村长叫人跑来跑去,不好。”
“我晓得。学校给我们每个人配了CALL机,就是村长别在腰上的那个东西。以后你可以随时找我。”骆中撒了个谎,他不能告诉向桂芬是同学送的,不然一定会被要求还回去。
“学校这么大方啊。还发CALL机呀。大学就是不一样。”向桂芬很惊讶,声音听起来很骄傲。
“嗯。学校为了我们联系方便,每个人都有。”骆中报了CALL机号,简单说了怎么呼,还要她不会的话就请教村长。
“好好好,号码我记下了。没事就挂了吧。好好学习啊。”
骆中还来不及说再见,向桂芬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回到寝室,韩晓磊还没有起床,骆中拿着办好的图书证准备去图书馆泡一上午。这个时候,杜雨辰来了。韩晓磊听见响动也醒了,勾起身子说:“你叫杜雨辰吧,我叫韩晓磊。这个是骆中。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
谁也想不到从那天起,三个人后来的人生境遇竟如此不同。然而,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假设,这就是历史。既然相遇是命中注定,那么美好的结局只能是镜中月水中花了。
日期:2016-10-21 10:47:11
第五章
骆中不是很喜欢韩晓磊,特别是对他的生活作风有意见。每天一定要打游戏过了零点才肯睡觉,打游戏的时候脏话像连珠炮一刻不停,除此以外一根烟接一根烟,搞得寝室乌烟瘴气。一旦睡下,韩晓磊就像猪圈里的老母猪不出五分钟就打起雷来,好似胸腔里有一股洪荒之力。通常第二天的头一节课他是肯定要旷的,骆中起床起得早又怕吵到他,只得蹑手蹑脚。杜雨辰才不管那些,起了床就叮叮咚咚,韩晓磊会不耐烦的在床上翻几个身,嘴里发出咂的一声表达不满。骆中总盼着他们福建帮能多搞些夜间活动,因为只有这样,韩晓磊直到早上才会回来,头一个晚上骆中和杜雨辰就能睡个好觉。
杜雨辰是高中校际篮球联赛的明星球员,一入校就受到了广泛的关注。骆中对他有好感,是因为他让自己在学校有了存在感。不少女生要骆中转交情书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路人甲。杜雨辰室友这个称谓已经取代了骆中两个字为人知晓,甚至在后来他参加学生会招新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是以我是杜雨辰室友作为开场白,好像这是多么重要能加入学生会的理由。
正是这次学生会招新让骆中和林歆有了第二次接触。
林歆作为学生会宣传部部长,要求所有准备参与宣传部招新的新生上交一篇文章以供考察文字功底。骆中对文字有着极大的热情,同时也本着锻炼自己的想法大胆的写了一篇自己都不明所以的东西交了上去。
“睡眼看见灰色的天空,才发现生活已经发霉变质。我就像一个戴着脚镣蹲在监牢里的犯人冷眼旁观着一切,不再像从前那样挣扎。我知道没有人可能理会自己的呐喊,麻木的灵魂与僵硬的躯体是生活施舍我成为行尸走肉的条件。我已失掉了挣脱这个牢笼的勇气,再也没有目空一切的豪情。我总是习惯接受烈风打击般的洗礼,让烈日骄阳晒化我卑微的自尊。曾经流动在血液里的桀骜不驯被冷酷的生活所凝固。当精神被压抑到扭曲的时候,即使想找一个地方怒吼一声以发泄怨气,也会发现这个世界已不容你如此的恣意妄为。所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顿时会让你毛骨悚然。 人,生来就是懦弱的动物,却总是习惯固作坚强。一直都羡慕那幼小的孑孓,在长成成蚊后有血就吸,就算被人一巴掌拍死也在所不惜。因为它的生命简直就微不足道,而人要背负太多的期望,要负起无止境的责任,却迫于庸俗的道德而不能选择潇洒的放弃。终于明白活着是件痛苦的事情,而当你选择死亡却被人指作懦夫有多么可悲。我相信那些指责者是被虚伪的恶魔困住着的灵魂。连死亡都可以直面的人又怎么会是懦夫? 总能感觉到黑暗吞噬着我的灵魂,无时无刻不笼罩着我的悲哀。放弃激情奔洒的青春,不要了等待许久的幸福,一切已离我万水千山。世俗的偏见与无知像刀锋在我身上深深剜去了肉,我甚至无法为自己舔舐本就无法愈合的伤口,眼看着皮开肉绽,血流成河。 无语,无语的沉默只为那最深沉的痛,当这痛不顾忌的涌上心头,我甚至连落泪都没有了勇气。灵魂已游荡在幻想里最自由的国度,而躯体还在忍受着人间炼狱。灼伤了的皮肤透着一股焦味都无法感化呆滞的神经,无法感召上帝的垂怜,无法超越痛苦的时空。当尘埃落定,世界寂静无声,甚至以为自己都已经死亡的时候,才偶尔感觉到了一丝温热,于是睁开久不习惯光明的双眼,在朦胧中才看见一丝曙光,那似乎代表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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