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叔家,我跟二婶说找霞儿妹玩,二婶说霞儿妹也还没起床,我心中一笑,可不是嘛,昨天晚上她又是唱戏又是傻笑的,要是能比我起的早才怪呢。
二婶也心生纳闷,因为霞儿妹虽然才七岁,但却是个懂事勤快的孩子,不像我有赖床的习惯,今天这是怎么了?
说着,二婶也就进屋把霞儿妹拉了起来,但霞儿妹却无精打采的眯着眼睛,只要手一松,她就又能倒在床上睡着了。
二婶叫了几声,又试了试云霞的体温,吩咐我说:“虎娃,你帮我看着霞儿妹,我去借个温度计来。”
我点了点头,也就仔细看了看霞儿妹,感觉她好像除了没精神打瞌睡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等二婶走了出去,我才小声的问道:“霞儿妹,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
我的话刚说完,霞儿妹就猛地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心头一惊,往后退了几步,却见霞儿妹又是一软,有气无力的说:“虎子哥,昨天晚上怎么了嘛?”
我小心翼翼的贴上去,问道:“你真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你昨天夜里是不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二婶走了进来,我也只好打住,看着二婶给霞儿妹量体温,但是并没有量出什么异常,也就把霞儿妹硬叫了起来。
吃了些饭之后,霞儿妹才有些精神起来,二婶让我带着她玩,也就去忙了,我拉着云霞问:“你知道自己怎么了吗?”
霞儿妹弱弱的说:“虎子哥,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累的慌,想睡觉,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摇了摇头,尽管有些事我还不懂,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也让我明白了一些,想了想问道:“你昨天干嘛去了?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
“昨天我爸带我治牙疼去了,没什么……”霞儿妹一边说一边想着,过了一会,她突然道:“虎子哥,昨天晚上遇到你之后,我看到一个姐姐老是跟着我们,回到家,我又看到她站在我家大门那里,我问她是谁要干吗,她也不说话,只是冲着我笑。”
我急忙打断她,说:“什么样的姐姐?”
霞儿妹毫不犹豫的说:“就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姐姐,头发好长好长,没有扎起来,我明明看她站在门口,但我爸我妈却说那里没人,虎子哥你说奇不奇怪?”
我哪还顾得上奇不奇怪,后背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穿红衣服的姐姐,头发很长却没有扎起来,这不就是昨天跟着苗稳婆身后面的那个女的嘛。
没想到不仅我看到了,霞儿妹竟然也看到了。刚开始我以为她是要害苗稳婆的,可现在看来,恐怕不是。
而且昨天晚上我跟苗稳婆说的时候,她连头都没回,难道她早就知道身后跟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又或者说,那本就是苗稳婆请来的。
想到这,我又是一阵心惊胆战,但是平白无故的,为什么会缠上霞儿妹的呢?
我怕吓着霞儿妹,也就没有跟她细说,只让她晚上好好呆在家里,那也别去。
一直玩到晌午,看着霞儿妹精神头越来越足,我也就放下心来。回家吃过中午饭,无奈我妈非揪着我睡午觉,我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
但是我哪里睡的着,虽然霞儿妹白天没事,可要是到了晚上,那红衣姐姐又去缠她,该怎么办?而且今天已经是八月,眼看阴历七月十五将近,我非但没有什么办法,反而连大姐姐也出事了,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因为心里有事,我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就问旁边的我妈,说:“妈,我的名字是你们取的吗?”
过了一会,她才道:“不是,你不睡觉问这个干什么?”
我穷追不舍,“那是谁取的?”
我妈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说:“是你爷爷找冯瞎子取的,快点睡觉!”
听到我妈这么说,我也就不再问了,立即闭上了眼睛。要说冯瞎子,那可是我们村的能人异士,据说年轻的时候拜过高人为师,能掐会算,据说命犯“残缺”,瞎了两个眼睛。
这些虽然是我听村里人传说的,但是听我妈说是他给我取的名字,我顿时就觉得手心的殄文还真有可能是他写的,但我却没法验证,因为在我六岁的时候,冯瞎子就死了。
我很好奇冯瞎子为什么要在我手心写殄文,难道他就是那个看中我的人?不对,他已经死了。等等!白老太太说看中我的甚至有可能不是人……
这样一想,再结合关于冯瞎子的传说,好像能说的通,只不过冯瞎子已经死了,这条线也就断了,不然倒是可以找他对质。
想着想着,我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我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时候,睁开眼来,天已经黑了。爬起来就见二婶在我家院子里,一边哭一边拉着我妈。
能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说霞儿妹不见了,中邪了什么的。我心头顿时一紧,脑海中又浮现出红衣姐姐来,不禁暗恨自己白天怎么忘了去找苗稳婆问问,现在看来,霞儿妹指定又被缠上了。
我急忙冲出去问:“二婶,发生了什么事?”
我爸严肃的吼道:“你呆在家里,那也不许去,等我们回来!”
说着,就打着手电筒和我妈、二婶她们急冲冲的走了出去。他们虽然不说,但我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可问题霞儿妹现在跑到哪里去了呢?
因为担心霞儿妹,我也就顾不上会不会挨我爸揍了,一手提着破煤油灯,一手抓了根木棍,我也就跑了出去。
其实我当时也不知道去哪找,但是我心里隐约有种感觉,那个红衣姐姐应该是冲我来的,不知道怎么就缠住了霞儿妹。
于是也就避开我爸他们,到处乱跑,希望能把中邪的霞儿妹引来。
但还有一个头疼的问题,那就是万一霞儿妹真的来了,我又该怎么办?
昨天晚上我已经见识到了她的厉害,如今在荒郊野外,她要是真的来了,我恐怕非但救不了她,还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但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先找到霞儿妹再说。于是我就到处跑,感觉自己就像那鱼饵,而霞儿妹就是水中的大鱼,指不定下一刻,她就会从某个方向一口咬来。
“……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突然,我又听到了那个唱戏的声音,不由得一喜,也就沿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但同时心里也纳闷,我爸他们怎么好像没听见呢?一路上也不见他们追过来。
跑着跑着,我就来到了谷场上。谷场在农村很常见,就是一块平整地,通常都好多家连在一块,在农忙的时候用来脱粒、晾晒。
谷场上还堆着一座座稻草麦秸,那是各家的柴伙,所以我们那称之为“柴伙堆”。
尤其是在农忙之后,新增的稻草麦秸会使柴伙堆变的又高又胖,把谷场堵的就像一座迷宫,平时也是我们的“游乐场”。
但此时,走入谷场之中,却让我感觉这里就跟坟茔地差不多,朦胧的月亮把这里照的昏昏暗暗,四周还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唱戏声,听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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