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小寒，你的这个学生非常不错。”左边那人沧桑的声音和中年人的外表完全不符，而且听他称呼另一名中年人的口气，如果不是另一人未老先衰，那就是他固颜有术。

　　“校长，我只教了他一个月，这都是他自己的天赋。”熟悉而冷漠的声音从右边一人口中说出，那人正是易禾和胖子两人的老师，戴寒。
　　“对啊，你才教了他一个月，就不担心他死在考验之中吗？”那个被戴寒称之为“校长”的人虽然声音沧桑，说起话却十分随意，一点也没有校长的架子。
　　“嗯。”戴寒只是模糊地答应了一声，其实他也是仔细思考过的，易禾遇到鬼魂的时间也是经过慎重考虑过的，如果他真的无法撑过鬼魂的考验，胖子也能及时赶到救下他的性命。
　　戴寒的沉默也没有一起校长的不满，不过两人的交谈却因此戛然而止，面前镜子内的场景也逐渐消散，房间内更是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一夜无话，易禾和胖子都各怀心思的一夜未眠。
　　易禾纠结不是为什么会有鬼魂突然出现，而是对以后生活的茫然，在通过地狱试炼之前，易禾除了和杨恰恰在一起的时间之外，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生路的破解上。可是这两次破解生路却都是依靠最后的灵机一动，虽然戴寒和胖子都不认为这是巧合，但易禾自己知道这都和自己的运气有关，或者说得难听点就是易禾完全是在老天的帮助下才通过试炼的，而不是靠他自己的能力。
　　一向好强的易禾明显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就像英语考试时运气超好，所有选择题都靠蒙也能得到满分，如果是其他学生或许会因此高兴不已，但易禾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不喜欢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其他人，更不喜欢每次都徘徊在生死之间的感觉。
　　胖子同样在担心不已，就像易禾也知道的一样，胖子曾经也是一个实力高强的“见鬼者”，更明白一个优秀人才会带来什么样的事情，他尽管没有对易禾说，却也已经隐约猜到之前那件事情肯定跟校园的高层有关，毕竟他当初也经历过这种类似的事情，而他现在的样子也和那些高层有着密切的关系。
　　第二上午，易禾和胖子出奇地在戴寒来之前就正襟危坐在了教室里，就连戴寒缓慢走进教室的时候也略微地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便恢复正常地走了进来，见二人也没有急着开口说话的意思，又正常无比地开始上课。
　　易禾同样照例平静地做了一上午的笔记，只是心中的疑惑也是越来越深了。他同样有猜测昨晚的事情和戴寒有关，可是此刻戴寒的表现实在太过正常，原本就不怎么坚定的猜测也更加犹豫了。
　　胖子也像平时一样趴在桌子上发呆，只是偶然看向戴寒的眼神中，除了一如既往的惧意之外，也有了几分疑惑和敌意，然而戴寒也是一如既往地选择无视了他。
　　“戴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当戴寒像往常一样准备到点走人的时候，易禾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闻言，戴寒停下了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对于易禾的提问也并没有多少意外，不过也没有主动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易禾接下来的话。
　　“公寓在什么情况下会对我们进行鬼魂地狱试炼？”易禾问出这个看似很正常的问题，随后便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戴寒，期待着对方能够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正式入学之后，大一到大三每个月都会有一只鬼魂进入你的房间。”戴寒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易禾真正想要问的意思。
　　这下易禾的眉头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戴寒平静的反应非但没有清除他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加加剧了几分。戴寒不可能完全意识不到易禾的异常，而对方故作平静的反应也就更加说明戴寒绝对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还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主谋。不过直到最后戴寒潇洒地离开了教室，易禾也没有再次开口问什么，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算了，别想了，想想中午吃什么吧。”胖子故作轻松地安慰着易禾，见到杨恰恰和杨清羽也来到教室门口，易禾也终于决定也将这件事情先放下，总不能得不到答案就不吃饭不生活了吧？
　　“出什么事了吗？”细心的杨恰恰很快发现了易禾的异常，十分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昨天胖子打了一夜的呼噜，没睡好而已。”说着，易禾还看了一眼和杨清羽一起走在前面的胖子，不知为什么，在经历了上次的地狱试炼之后，胖子在杨清羽面前虽然还有些紧张，却已经不再时刻想着如何逃走了。
　　“是吗？要不然我给你买两个耳塞吧？”杨恰恰也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了还是装傻，十分配合着易禾说道。
　　午饭之后，易禾和杨恰恰又来到了公寓那边的树林之中散步，至于胖子又被杨清羽抓到哪里**去了就不是易禾能够知道了。随意地在树林之中走着，易禾已经逐渐能够掌握树林之中的方向了，这应该也算是某种锻炼精神力的方法吧，因为他也看到有其他人在树林之中散步，而且明显是一个老生带着一个新生。
　　“你，你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打算吗？”犹豫了一会，易禾还是问出了这个看起来有些傻的问题。
　　“不是有你和我堂姐吗？”杨恰恰答非所问道，不过眼中的光彩还是忍不住暗淡了几分。
　　闻言，易禾有些后悔问出这样的白痴问题，也更加惊讶于杨恰恰的回答，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只感觉心脏在胸膛内狂跳，初恋的紧张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毕业成为老师之后是什么，没有可能离开这座大学吗？”不知道为什么，易禾开始对未来有了强烈的求知欲，或者说是对现在生活的恐惧和厌恶也不为过。
　　按照鬼魂的等级F到C对应着本科生的大一到大四，B到A就是研究生，S及以上就是老师等级，那么老师以上呢？易禾还是有些奢望之后就是恢复自由之身，不过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这点多半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这个应该只有成为了老师才能知道，我们就算问老师也是没用的。”杨恰恰明显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没有丝毫停顿地便对易禾说道。
　　对于这个答案易禾也并不意外，不过他还是有些失望，未知的未来才是最迷茫的，让人不知道该不该为止奋斗，如果那个未来又是一个新的噩梦开始怎么办？这样的情节在现代社会可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接下来易禾和杨恰恰都陷入了沉默，尽管两人都希望能够用乐观的态度面对生活，但残酷的生活i和迷茫的未来还是在两人心头挂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锁。

　　下午戴寒依旧如常平静上课，易禾却有了一些变化，他原本对这位稳重得有些冷酷的老师还有些敬重的心理，可是从上午的那件事情之后，易禾眼中的敬重就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芥蒂。耳中尽管还在认真听取着各种复杂而详细的知识，易禾抬头看向戴寒的次数却越来越少，逐渐变成只是低头忙碌地记着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