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白效应:(本格推理)不可能犯罪诡计背后的人性拷问》
第24节

作者: 付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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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没想到时隔多年后,某一天,姚慧芳竟然在青石桥与林屹东重遇。
  林屹东没有死。当年是姚慧芳的养父母害怕女儿长久沉沦于悲切中,不得已撒谎说林屹东已经病死了。姚慧芳当时年纪还小,对养父母的话也深信不疑。
  林屹东其实是被人陷害入狱的,后来澄清后就被释放了,他随后一路打探姚慧芳的消息,辗转到了青城山精神康复中心工作。他后来从陈美玉的前夫顾长秋那里打听到了姚慧芳的近况,而他最终选择了“放弃”——当初爱的那个她既然已嫁为人妻,已为人母,他对她的那份爱,最终只化为了一种默默的守护和思念。

  姚慧芳当时是个家庭主妇,外出买菜和接孩子回家都要途经青石桥,林屹东周末的时候会坐长途汽车来到这里,在河对岸默默地注视着她,也默默地为她祝福。
  直到那天姚慧芳在河对岸无意中见到了他,没想到她竟然还认出了他——阔别时十三四岁,他那时还是翩翩少年,而再见时,他已变成一个沧桑孤独的大叔,时隔二十年竟然也能认得他,可见姚慧芳心中从没有真正忘记过林屹东。
  当时,姚慧芳和林屹东相认以后,两人就坐在河边那根石凳上,垂柳枝随着河风摇摆,往昔的情意涌上心头,彼此却都不愿意去触碰,压抑,任由情绪翻滚,彼此却表现得云淡风轻。直到林屹东起身,微微一笑,看似云卷云舒,并对她淡淡地说了句珍重,那时候她的鼻翼微微酸楚,当他转身的一刹那,她已是泪流满面,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只有轻浮的柳絮,依旧随风摆动。
  “每个人都劝我应当珍惜现在,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林也告诉我要好好珍惜眼下的幸福,而我也试着这样去做。可几乎每天夜里,我都会梦见林,而每次醒来却看见你爸躺在枕边,我内心愧疚万分。你爸是个好男人,她越对我好,我内心越觉得是对他的背叛,因为那时候我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另一个男人,我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的精神出轨,我不可以同时爱着两个男人,我努力想要忘了林,可我做不到。

  “那大半年时间我过的一团糟,你外公外婆也相继去世——那会儿我无意中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有遗传性精神疾病,而当时我的精神状况也极为糟糕,所以我担心我哪天会伤害到你跟玲儿,于是我向你爸提出了离婚。你爸向来拗不过我,他没办法不答应。但他为了不让我受外界的责备,把一切责任都扛在了自己身上,遭到所有人误解。还有,你爸不是不要你,而是他觉得你当时已经长大了,让你留在我身边是为了让你照顾我,这也是他答应离婚的唯一一个条件。我选择离婚,也是想用孤独来惩罚自己,这样我内心反而好受一些,这些年,我跟林屹东也没再见过面,我们只是依旧保持着书信往来。你妹妹死后,我本来跟你爸有机会复合的,但他当时却拒绝了我,现在我才知道,你爸那时候查出自己得了肺癌。”

  母子俩矗立在雨中,只有两把黑色的雨伞偶有晃动。
  贺嘉回想起帮母亲洗过的那些青石桥的照片——拍摄者的“视野”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根石凳或者说是那颗垂柳。摄影师的镜头如果是在讲一段故事,很显然石凳跟柳树就是所有照片中的“主角”。
  “我终于明白了,您时常站在同一个位置,用镜头记录着河对岸那根石凳和垂柳,有时候它们在镜头的中心,有时候却又在画面的两侧边缘,镜头还使用过全角视野,把画面沿着河西岸拉伸的距离较远,从镜头使用来看,远景、中景居多,您是用照相机在拍某个人,这个人就是林屹东。”
  姚慧芳愧疚地点了点头。

  “你们没见面,各自把写好的信放在那张垂柳旁的石凳下,而你经常在对岸用镜头拍他,对不对?”
  “没错。”姚慧芳接着说,“但我一次都没拍到过他,不过他却收到了我的信,我想是他故意躲起来不想见我。”
  是吗?贺嘉皱了下眉,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既然写信往来,却又躲起来不见,未免有些太矫情造作,这个林屹东是个什么样的人?
  日期:2017-02-21 11:18:00
  法医室内,田法医跟小王两人正在忙活,付燕青环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眼睛一直瞪着手术台上的一只左手,浮肿膨胀,手指头比常人要大上一倍,伤口严重腐烂。
  田法医用镊子小心翼翼从五根手指的指缝中提取残肉到玻璃器皿中,不同指缝中的肉渣分别放入不同的器皿,小王再用镊子将不同器皿中的肉渣放到玻璃片上,然后将玻璃片放入显微镜下仔细观察,再次提取当中的有效成分,放入一台组合式的大型金属设备中,再透过设备上的显微镜观察。
  小王摇摇头,田法医又拿起手术刀切割已经脱落的食指指甲和指尖的肉屑。
  “从伤口看应该就是要找的那只左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要申请点经费。”女法医说话很冷静。
  “今年科室的预算都超支了,如果还申请验DNA……”小王有些唉声叹气。
  “我来跟上头说,虽然伤口很像,但还是要严谨些。”付燕青淡淡说道。
  “没错,现在社会上什么东西都可以造假,唯独造不出DNA。”田法医依旧是高冷的腔调。
  “田姐就别讲冷笑话了,这儿都够冷了,造假真能造出DNA,那可是对科学界的一大讽刺啊!”小王说。
  “付燕青,还没问你这手怎么发现的呀?”田法医说。
  “哦,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太在河边捡到的。”
  “被吓坏了吧?”
  “才没有呢——听派出所的人说,老太太是个退休教师,胆子大得很。”

  “哟,这可奇怪了,退休教师怎么跑去河边捡垃圾呀?”
  “猜不到吧,人家是自愿在护城河下游捡垃圾,纯义务的,说是为了环保”
  “是吗?嘿,这境界,那些往河里扔垃圾的人该反思呀。”
  “不过老太太有些热心过度了,听说很难跟人相处……”
  “那就别跟人相处,一个人活着也挺好的!”田法医冷冷地说,反而道出了中年未婚女性言不由衷的心声。
  付燕青“听者有心”,顿时想起了前妻和女儿,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法医跟鉴证员一直忙到了晚上,将断手仔仔细细检查了很多遍,指甲缝里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会不会是被水泡久了?”付燕青眉头紧锁。
  “如果指甲缝里有其他人的皮脂,不可能一点不留下,如果这是受害人的那只左手,那我的结论是——你们的推论错了,这只手应该没有抓伤过凶手。”田蓉说话时依旧保持着中年剩女高冷的面无表情。
  付燕青失望地叹了口气。
  “如果没抓伤凶手——那凶手在这只手上是不是留下了其他的线索?”
  法医摇摇头。

  “我明白你意思,以前有过一个案例,凶手用刀捅死了人,因为是左撇子,刺入心脏的伤口角度跟右手握刀的人不同,凶手留意到这点,于是把尸体左边胸腔的肉都给割了,其实就是想掩盖伤口,掩盖自己是左撇子——但现在这只断手被泡得太久,伤口周围严重腐烂,找不到类似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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