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都比想象的要困难，预见到的坏结果，结果往往只会更坏。”付燕青呢喃道。
　　现在虽然找到了断手，上边却没有线索，黑脸刑警越来越意识到这个案子的棘手程度，远大过他的预期，这才想起了贺嘉曾提起过的墨菲定律。
　　日期：2017-02-21 20:29:00
　　23
　　“罗刑警找到目击证人了——”

　　“为谁作证？”
　　“为你呀——他们已经证实了，你在案发当晚的确在街头游荡，你还真是个怪人。”
　　“看样子我还得感谢那个矮胖子？”
　　“你也别怪他们多事，现在弄清楚就行了。”
　　“算啦——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没事就先挂了啊。”

　　“等等，我打给你——其实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跟我妹妹的案子有关？”
　　“是的，警方原本是不打算对你说的，怕你再私下调查，我好不容易逼我爸说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
　　“你妹妹的断手被找到了……”
　　“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指甲缝里什么都没有，也没别的线索。”

　　“这样可不好办啊……”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需要静静。”
　　“行，你需要帮忙就告诉我。”

　　“好，谢谢。”
　　挂了电话以后，贺嘉在厨房里煮了一包泡面，吃过面以后，跑到浴室洗澡，淋浴喷头出来的是凉水，从头淋到脚，持续了好一会儿。换好衣服后，他打车去了案发第一现场。
　　案发到现在已经第十五天了，荒地上已有工人在进行测量，这片土地看来要开始动工修建了。过了一会儿，工地上测量的工人渐渐朝他这边走来。其中一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手上拿着测量仪，走近以后，疑惑地望着贺嘉，然后又盯着他的脚下。
　　“喂，小伙子，你站在这里看什么呢？”
　　“不好意思，妨碍你工作了。”贺嘉回过神说道。
　　他刚要走开，建筑工却跟同伴说：“真奇怪，刚才也有一个人站在这儿，位置一模一样，他们究竟在看什么啊？难道咱们这地下有宝藏？”
　　贺嘉猛然回头，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知道这里是案发地的人如果不是丨警丨察，很可能就是凶手重回现场。
　　日期：2017-02-22 10:21:00
　　“你说什么？刚才有个人也站在这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激动。
　　“没看清楚，不过那人很奇怪，站在这里神呼呼的，估计有病吧……”建筑工的表情很茫然。
　　“男人还是女人？穿什么衣服？有多高？年纪有多大？”贺嘉很着急，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工人莫名其妙的样子，疑惑地说：“我们当时都离得很远，没看清楚，感觉像个男的吧，戴着遮阳帽和墨镜，应该比你要矮，站在这儿双手合十，好像还带着黑手套，像和尚念经一样，我还以为是个神经病……”
　　但是另外一个工人却说，他见到的是个女人，戴着棒球帽和墨镜，双手合十，带着黑手套像是念经或者搞某种宗教仪式，隔了二三十米，看上去动作极为古怪。

　　即便隔了三十米远没看清样子，怎么会是男是女也分不清？贺嘉皱着眉，疑惑不解。
　　“遮阳帽、墨镜和黑手套这些有什么特征吗？”
　　“没留意，感觉都很普通。”建筑工茫然道。
　　“什么样的外套？”
　　“很普通的那种，灰色的吧，也不一定。”

　　“走了多久？”
　　工人愣了一下。
　　“至少两三个钟头了。”
　　贺嘉找更多的建筑工打听，确有这么个打扮的人，但是关于是男是女，目击者依然出现了分歧，有人说是男的，也有人说是女的，由于距离远，没有目击者见到容貌，只是凭感觉和身型判断。
　　这种打扮的人出现在案发现场，还双手合十像念经一样，显然是个可疑人物。贺嘉心想，可为什么目击者在是男是女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
　　由于目击者没刻意留心，距离也离得远了些，贺嘉没能打探到更多信息。
　　这时候，不远处走来了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魁梧，女的个子也高挑，一双长腿尤为引人瞩目。
　　“你们怎么一起来这儿了？”他用手指了指付燕青和草婷。
　　“刚才碰到的。”付燕青解释说。
　　“贺嘉，我的实习申请批准了，等过完年要去老付他们队上。”草婷补充道。
　　贺嘉点了点头，说了声“真令人羡慕。”然后把刚才打探到的信息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
　　“没有一个人看清样子？”付燕青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
　　“没有，工人们忙着在那边做事，距离这儿相隔了三十多米。”
　　“这就奇怪了，男人和女人的体形应该容易分辨才对，怎么会这样呢？”草婷疑惑不解的样子。
　　日期：2017-02-23 13:13:00
　　贺嘉摇摇头。“对了，付刑警，那只断手上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付燕青拨弄了好几下打火机，这里风有些大，这才点燃了嘴上的香烟，吸了一口，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然后才一边说一边吐出烟雾。

　　“我先前跟你的推测是一样的，左手上肯定藏着关于凶手的某种特征线索，只可惜断手的伤口严重腐烂，什么都没发现。”
　　贺嘉点了点头。
　　“我也梳理了一下案发过程，由于案子特殊，我采用倒推的方式——从结果开始，凶手分尸并处理掉脚印，显然是为了隐瞒自己身份或者性别，这时候的凶手极为冷静，而这之前是措手杀人——动机是什么呢？根据尸体衣着来看，很可能是打算施暴而出现了突发情况，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伪造的，所以我们不排除凶手是女性的可能性，至于措手杀人——”
　　贺嘉转身指了指前方的马路。
　　“这里离马路边相隔不到百米，比方有人突然闯入这片荒地——或者别的突发事件，才导致凶手措手杀人，到这里逻辑都还是通畅的，可是在这之前呢，疑问就来了——我妹妹怎么就到了这片荒地？根据目前查到的线索，她先是走进了一个深巷，而后离奇消失——一个汽车没法通行的深巷，两端都有人，如果是被人绑架弄到这里，所用的交通公具有限，怎么可能把人绑走而不被人看见，这是谜团之一，那么再早些时候呢？我妹妹去了江一波家，根据门卫大爷提供的线索，她八点多去的，快十点时离开的，中间接近两个小时，却只是跟江一波一起浏览自己并不感兴趣的网站，这也是个谜团，因为更早些时候，她是被我骂生气才走的，没回家去找到同学竟然说自己只是无聊，只字未提警校发生的事，江一波显然撒了谎。”

　　付燕青点点头。
　　“没错，我们整个凶杀组也是被这两个谜团给困住了，江一波是目前的突破口。”
　　“还有他那个母亲，虽然长得娇小，内心可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坚强。”贺嘉意味深长地说。
　　日期：2017-02-23 20:39:00
　　24
　　江一波走进了学校大门，佝偻着身子朝教学楼走去，这一路上，只要是靠近他的学生都会立即捏着鼻子，然后加快脚步离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