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白效应:(本格推理)不可能犯罪诡计背后的人性拷问》
第55节

作者: 付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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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芩假扮我妹妹这段时间,你又在干嘛呢?尸体又是怎么被弄到城郊的呢?我当时问门卫大爷,我妹妹几点离开时,大爷说了一个细节,在我妹妹离开前,有一辆社区垃圾车开出了小区——既然假扮我妹妹的人是黄芩,而当时被你们误以为死去的——我的妹妹贺玲,她早被你们装入了蛇皮口袋一类的大口袋中,扔到了社区垃圾车上——你们把她像扔垃圾一样给扔掉——”
  贺嘉停下来深呼吸了一口。
  日期:2017-03-13 19:49:00
  “而你在小区外某个地方等着,等垃圾车驶出小区后,你一路尾随——这就是门卫大爷说的,先看到你骑车离开,然后是社区垃圾车离开,再之后,黄芩才假扮我妹妹离开,这样一来就造成假象——你走的时候我妹妹还活着,她是离开你们家以后走入深巷才遭遇不测的……”

  贺嘉停下来调整情绪,接着说:
  “社区垃圾车,只是将垃圾从小区转运到就近的垃圾中转站,这种垃圾车还要负责小区外面的路面垃圾桶,所以你中途有很多机会取走蛇皮口袋,然后再去某个地方,与黄芩汇合,然后,你用电动车载着黄芩,将蛇皮口袋放在脚下的电动车踏板上,骑电动车超载,在城乡结合部的小路上屡见不鲜,何况是在夜里,根本不会惹人怀疑。”
  看着对面双手掩面的江涛,贺嘉不知不觉提高音量。
  “可恨的事是在后面——你们把我妹妹弄到城郊那片荒地上,黄芩把身上的校服脱下来给她穿好,可就在你们扣上衣纽扣时,我妹妹突然醒了,并且大声呼叫救命,这时恰巧马路边有货车经过,司机走到荒地边小便,你跟黄芩瞬间被吓到了,于是你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而我妹妹肯定要反抗——

  正如我当年的推理——你的左膝压着我妹妹的右手,双手捂住她的嘴,情急之下手上没有分寸,竟然连同口鼻一起挤压住,措手杀死了她——当时我以为,我妹妹的左手可能会给凶手造成抓伤一类的痕迹,但是后来发现手的时候,指缝中却什么都没有,那就还有一种解释——
  当晚有一个帮凶在场,这个人就是黄芩,是她摁住了我妹妹的左手。当时,你们身后马路边那辆货车司机小便以后停留在荒地边,或许抽了根烟,总之时间比较长,这才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措手杀死了我妹妹。”
  贺嘉把头扭到一旁,大口喘息着,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
  江涛完全崩溃了,前额不停撞击桌面,嘴里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妹妹,枪毙我吧,是我杀了人,枪毙我,枪毙我!”
  贺嘉狠狠地瞪着江涛,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后来——你为什么卸掉左手?那是因为黄芩用手按着我妹妹的左手时,用力过猛在左手腕上留下了痕迹——我记得三年前第一次在医院见到黄芩时,她的无名指上少了一个戒指,当时她撒谎,说因为要和你复婚才不戴婚戒,让我以为戒指是他死去老公的,我后来终于明白了,应该是她的戒指在我妹妹的手腕上留下了印痕——那个戒指一定很特殊吧?所以我去茶坊询问过服务员,有人见到过黄芩的那枚戒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你们为了掩盖共犯的存在,在当时车坐下的储物箱里只找到了一把一字螺丝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要卸掉这只左手,不然警方很容易根据那枚特殊戒指留下的特殊伤痕查到黄芩头上——这枚戒指什么样,我看不需要对你具体说明了吧?”

  贺嘉见江涛已彻底崩溃,稍稍愣了一下,然后接着说:
  “最后,你一边退着走,一边清除地面的脚印,主要是清理掉女人的脚印,可大半夜的,你刚杀了人,哪来这么强的心理素质?背对着马路,倒退着走,就不怕马路上还有突然经过的车辆?所以,当时黄芩肯定站在你旁边,不仅用手机替你照亮地面,她还替你盯着马路上,她走几步,而你就蹲下来退着走,一步步清理掉了你们俩的脚印,你主要是要掩盖女人的脚印,最后,你回去处理掉凶器和相关血衣等物证,而你老婆黄芩,她依然是利用小区的最后一班垃圾车进入小区回了家,所以才没有被门卫目击,而垃圾车停在你们家门口,自然也不容易被邻居发现。以上,就是当年那起案件的全部真相。”

  江涛深埋着头,精神完全崩溃了,连说话反驳的力气都没了。
  “很快,你们一家人就要团聚了。”贺嘉揶揄道,但他心情却十分沉重。这次审讯过程,让他重新又身临其境般体会到妹妹死亡的过程,尽管不是第一次,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压抑,苦涩,记忆里满是这两种味道。
  随之而来的,又是伊可儿失踪和张燕遇害带来的罪恶感,他不禁责问自己,这样的复仇方式注定是要以牺牲无辜人的性命为基础的——假如三年前道出真相,有杀人动机的江一波杀人未遂,再加上未成年,他便不用接受制裁,让人觉得结果不公平的只有贺嘉一个人而已,但是现在,结果又公平吗?
  贺嘉再次感到苦恼和困惑,不得不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公平,从每个人出世的那一刻,人们就已承受着命运的不公,而且没有任何选择。

  他来到了另一件审讯室门口,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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