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山村教师的日子:风月散后一场空》
第59节作者:
忧商河 日期:2008-10-14 16:04:11
我不知道别人都去了哪里,厨房里的饭有些冷了。
饭后我不知该往哪里去,忽然想起村口的那条小溪,我记得在通往美岭的路上,过了溪之后,在一个竹林的转弯处,有一个颇为破旧的房子。据说是此前地主的房屋,匆匆一瞥的当时,觉得那里颇为幽深,既然下学期准备要走,倒是可以去那里玩一把的。
太阳只有半边脸了。但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我就信步往哪里去了。
才走了两步,忽然听到有人叫,杨坚冰,你去哪里?
我回头看,赵翠娥站在走廊上,我说,你回来了?
她从学区里批卷回来了。
她说,是,下午到的。他们说你喝醉了。
我摇摇头,好像还有醉意呢。我说,是啊,跟学生喝的,我是不是很疯狂。
她说,其他人都去校长家了。校长的儿子买回一个影碟机,都去看碟呢。
我说,哦,那你呢?去看碟还是跟我去散步。
你要去哪里?
跟着我就知道了。
我特意交代了一下,不要穿鞋,要过溪流的。
她倒听话,穿的是一双平底凉鞋。还有一件连衣裙。
日期:2008-10-14 16:40:49
路上我们没有多少话,幸亏学校出去不需要经过太多农家,直接就是稻田。
稻子此刻正在吐穗,通常我们将之叫做大肚子,微微的风吹拂,有田野的清香。稻田四处有清澈的水流在淙淙而流。
心旷神怡。酒气在刚刚吃下的饭和这美好的空气中,逐渐消散去。而心头莫名的一丝燥气,也消散无踪。
我走得并不快,因为赵翠娥走得很慢。
过溪的时候,我又一次接触到了赵翠娥,因为她要一手提着裙子,她的身姿,在晚风中,在清流里,是很优美的。
也许是方才的接触,过了溪后,她说,你真的要去上美岭了吗?
我说,猪王告诉你的吧?
她有些黯然,说,是的。他向我打听你。
我没看她,径自向前走。
她说,你不想知道我怎么说的吗?
我说,有关系吗?你说什么,都不会影响他的决断的,除非在你的事情上。
她一时间语塞。好一会才说,我也知道,虽然我也说了好话,但我只能很简单的说,我不能帮你,真对不起。
我说,事实上,你连你自己都帮不了,不是吗?所以不要这样说。如果你还想有个好心情的话,我们不要说这些事。你看这周围 都美丽的风景,纯粹,自然,我们最好不要去亵渎它。
然后又是默默的无语。
走了一段,终于到达了那老房子。那是一座三层高的,纯粹以石头垒起来的楼房,看样子是有些倾颓,但摸上去,却是无比坚固。
我站在门口凝视了一会儿,朴实厚重的石门柱上还刻着对联,但明显有凿子的痕迹,我猜测是文丨革丨时候的地主主人凿掉的。依稀看到最后两字是“传芳”的字样。
我问,我想进去看看,你要不要?
日期:2008-10-14 16:53:30
屋内有呛鼻的霉气,并且处处都有蜘蛛网悬挂着。可是我很奇怪的是,通往楼梯的一条有一条细窄的通道,尘垢明显少于旁边的。我估计那是有人行走的缘故。
屋内其实很空,散落的是几块破旧的木板,而房门是闭锁着,锁上已经生锈。看得出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我沿着那细缝走进去,上楼,奇怪的是那条道蜘蛛网也格外的少,赵翠娥紧紧拉住我,跟在后面。
二楼一片黑暗,门窗都闭着的。
我们爬上了三楼。
三楼明显干燥过一楼,并且积尘不多,有一间房的门是开着的。
我被厅上的神龛吸引,凑过去一看,遗憾的也只有神龛的格局,那些曾经雕刻于其上的字,也都被凿光了。不过可能是那石柱子不够粗,所以凿子下手轻的多,我辨认了好久,终于认出是一对土地爷的对联:
福地福人居福德
正人正己为正神
福地正神,正是土地爷爷的敕封之号。
我不由感慨,这土地爷,还不是受人摆弄的?
我觉到了赵翠娥的身上的恐惧之意,她 的手已经冰冷。我说,不要怕。鬼神这种事情,并不存在,何况即使存在,也比人可爱许多。起码不会比人可怕。
然后拉着她进入了开着的房间。
日期:2008-10-14 17:22:45
房间里面居然,很空。
木质的楼板,已经发黑的墙壁,几篇玻璃明瓦透进来的光线,一切都只说明了这是一间古旧的房子而已。
窗口有竹枝的影子在晃动,我走过去靠近窗口,屋后是一片蓊郁的竹林。
我回头对赵翠娥说,这地方,真是个好世外桃源啊。住在这里一定是爽死了。
赵翠娥却拉着我说,我怕,我们走吧。
我说,怕什么呢?不是有我吗。
不过我还是听从她,下了楼梯,走出房门。
看天色还不算很晚,屋角有一脉水流,一条弯曲的小路走向林子里面。
我说,过去看看吧。
苍苍竹林寺,
杳杳钟声晚。
荷笠带斜阳,
青山独归远。
我自顾自地念道,说,真想在这里隐居啊。
赵翠娥抖了抖手,想甩开我。我却偏不放开了。
小路旁除了翠竹,就是各色的灌木,花丛。正当时令,所以群芳乱放。黄色白色粉色蓝色,开得毫无章法。
当然,也有虫子在爬着。赵翠娥的手又紧了起来。我说,再走二十米,如何?
没想到再走了大概十米,就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我循声走去,待得曲径一转,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小小的池子出现在眼前。
池子旁边,杂乱地散布着几块石头,其中有一块颇为大而平。我说,过去坐会儿吧。
日期:2008-10-14 17:38:13
我们在石头上坐下来,天色终于有暗下来的迹象。
我们将脚泡在水里,四周寂寂,有归巢的鸟在咕咕叫着。
我将手从她的手里解放出来,轻轻揽住她纤细却有肉感的腰,我说,你不用责怪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的选择是不符合现实潮流的。你不要怪我才好。
她抬头看我,眼里已经有泪花,她说,杨坚冰,你太残酷了。你让我觉得自己很脏。
我苦笑了一下。谁不脏呢?我说。我们本就是孽情,孽缘而已。就这个事情上,我比猪王卑鄙,因为我不能带给你什么。
她抓住我的肩膀,说,杨坚冰,如果你这样说,那你就是最卑鄙的,你侮辱了我。我告诉你,不要亵渎我对你的感情。
我只好不说,我不知道她如何界定她对我的感情。
又是一段沉默,四周完全暗了下来。
她已经逶迤在我怀里,她说,杨坚冰,我冷。
我说,柳宗元写小石潭记,都说这样的环境会“以其境过清”,不能久待的。我们来这许久了。肯定会有点冷。
她不说,就是紧紧抱我。
我说,要不回去吧?
她说不要,多和我待一会儿。我知道,过了今天,我永远会失去你了。
这句话让我听得心酸,我不知道,她是否得到过我,又是得到过什么?
我只好抱着她,拍拍她的后背。
好一会儿,她忽然说,这水,不知道深不深啊。
我一愣,你想干吗?她不说话,起身去旁边折了一根小棍子,回来戳进池里。池子居然不深,戳了好几处,都在大概一米的地方,有硬物抵住。
我欢呼一声,说不深耶。我要洗澡。
我吓得魂飞魄散,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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