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一抹阴森冰凉的气息,彷如一团稀薄的白雾,悄无声息的笼罩了整个院子。
“周哥,你别说,这院子跟坟地似的,还真的阴森森的,说这里闹鬼,我一点都不怀疑!”
马冲这小子,别看长的人高马大的,此时也有点扛不住。他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颗哗哗作响的老杨树,不由自主地向我身边靠了靠。
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道:“阿文,走了,去看看李海山那厮!”
“我差,你小子还整上古语了,你以为你水浒传啊?”阿文起身穿了个外套,跟了上来。
“干什么,你们?”半睡半醒的林峰,被我一吆喝,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猛地站了起来。
“看看尸体啊,怎么,你们验不出来,还不许别人验一验?”我满不在乎向屋内走去。
小院里很是阴凉,一进屋更是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抬头一看,房梁上老旧的大风扇,对着尸体呼呼的吹着风,旁边还放了几大块冰块。
我点了点头,李波才和他媳妇倒是仔细,唯恐自己儿子尸体腐烂了,居然弄了个简易的冷藏室,密封工作也做的挺好,只要关了门,就是个密室。
等阿文三人都进来后,我仔细锁好了门。
昏黄的灯光下,李海山的尸体,无比安静的躺在木板**上。法医已经做过尸检,也给死者整理过仪容,身体上看不出太多的东西。
我盯着李海山的脸,怔了怔,这家伙我居然认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接触过。
“阿文,这小子,我好像真的认识!”我转头看向阿文。
从出生到上学,我和阿文、老洋就整天厮混在一切,我如果认识,这小子没道理不认识。
“怎么,真想不来了,我跟你提个醒,新中国第一个太监!”
日期:2016-03-25 04:04
“啥,是他?”我瞪大了眼睛,居然是这小子。
经阿文这么一提醒,我立刻想了起来 。这小子就是当年我和阿文、老洋在小镇的中学扬名立万的一块垫脚石。
那是我们上初二的时候,我和阿文一个班,老洋在另外一个班。
一天放学后,两个校外的痞子,带着十来个初三的徐混,堵在路上收保护费。
老洋和别人一样,交了十块,准备离开。可那群痞子混混,知道他家开羊肉汤馆,有点小钱,又见他胖墩墩的,觉得好欺负,非要他交三十块。
比起我们俩,老洋确实有些老实,但这家伙认死理,属于那种把南墙撞了个窟窿,还低着头往前冲的主。
他觉得人家交十块,凭啥他要交三十?于是,脑袋一梗,死活不愿意多交。
痞子混混们当时就恼了,把他围着中间拳打脚踢,老洋就抱着脑袋撅着屁股一声不吭的挨揍。
刚打没几下,我和阿文就从学校走了出来。
看到这情景,阿文闷声不吭地从一旁的修车铺旁,掂了一块板砖,藏在身后,笑眯眯地走了上去。
那时候,我们仨个子还没有长起来,比那混混矮了大半头,阿文笑嘻嘻地主动拿出十块钱,递给领头的黄毛痞子。
黄毛一看阿文这么上道,很是高兴,乐呵呵地接过了钱,还伸手拍了拍阿文的肩膀,以兹鼓励,大有把他收为麾下做小弟的意思。
冷不防,阿文抬起他那只穿了尖头足球鞋的脚,照着黄毛的裤裆,就狠狠踢了一脚。
黄毛当时叫的那个惨啊,捂着裤裆痛苦地弯下了腰。身后徐混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阿文背在后面的手,抡直了照着面前衅毛黄乎乎的脑袋,就是一板砖,当厨他开了瓢。
与黄毛同来的那个脑袋贼大的痞子,当时就急了,上来就要踹阿文。这时候,我闪身冲上前去,一把扯开阿文,抬手接住大脑袋的腿,上前一拳就崩掉了他两颗门牙。
随手丢掉大脑袋,我放开拳脚,冲入那一群初三的徐混之间,大开杀戒,打的他们哭爹喊娘。
阿文则拉起老洋,递给他一块板砖,二人在我后面跟着,凡是见到摔倒在地的,上去就补一板砖。
最后,我们仨硬是追着十五六个比我们大的痞子混混,打了几里路。
这耻,最后取得的战果,那是相当彪炳!领头的黄毛和大脑袋,以及五个初三的学生混混,齐齐脑震荡,脑袋包的像个粽子,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星期。
最惨的是黄毛,拜阿文那招断子绝孙脚所赐,差点成了新中国第一个太监!
那一群货啥时康复的,我们不知道,不过,从此我们仨一战成名,在镇上横着走,都没人敢挑刺!
那个悲剧的衅毛,就是如今无比安静的躺在这里的李海山同志。
我心中一阵感慨,上回见面,这哥们差点成了永垂,这回倒好,干脆躺着打算不朽了!
这件事,后来是我爸收的场,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回到家又挨了一顿暴打,原因是学了功夫后,下手不知轻重。
天可怜见,脑震荡和新太监,那都是阿文和老洋两个死孩子下的狠手,我只是放倒了他们而已。丫的,不知不觉替他们背了口黑锅。
不过,这也怪不得谁,谁叫咱是兄弟呢?
我摸着下巴道:“难怪我看着他和老李,都眼熟,原来是故人。”
马冲一听我们的辉煌战绩,眼神立刻就变了,不但没有站在自己表哥的立场上,表示一下愤慨,反而对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就差纳头就拜,口称大哥了。
我咧嘴一笑,摆了摆手,目光扫到李海山的死人脸,忽的一愣。李海山这张略有些浮肿的脸庞,居然是保持着一种令人一种匪夷所思的诡异表情。
日期:2016-03-25 04:24
瞪的溜圆的眼珠,向上翻着,裂开的嘴巴,舌头微吐,舔着上唇,表情不但不狰狞,反而像是在笑。
在笑……
我目光一扫,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马冲,道:“马冲,你学一下这个表情,我看看!”
“周哥,干……干啥?”马冲浑身一哆嗦,问道。
我笑了笑,道:“没事,你别紧张,是这样,我觉得你和李海山有点相像,就是想让你模仿一下他,然后看看李海山死前,到底是啥表情。”
方正宏和林峰一愣,同时看向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搞什么鬼。
马冲听我这么说,倒是不再迟疑,看了一眼自己表哥,开始学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转头道:“方队长,请教一个专业的问题!睁眼的死人,被水一泡,再加上被冷冻,会不会翻白眼?”
方正宏一愣,似乎觉得我的问题,还算科学,点了点头道:“不错,水一泡,再加上在法医的冰库里一冻,眼球会涨大,向上翻白眼!这个和鱼一样!”
“怎么了,小默!”阿文奇道。
我扭头道:“马冲,你不用翻白眼,只要瞪大眼睛,就行了!”
“喔……”马冲口齿不清的开始调整自己的表情 。
“阿文,你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阿文转过头来,看了看马冲,忽的双眼一亮,道:“这……这像,饿死鬼见到食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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