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在民国那会就在大山里挖药材出身的,祖宗三代都埋在了大兴安岭的尾脉。凌家祖坟那地左边靠着尾脉,形如卧虎,右有青林,好似盘龙。青龙白虎福贵之相看似是个好穴位。但实际是个擎拳穴,二强必有一斗。此处安葬,家中霍乱,兄弟反目成仇。
但恐怕当初的相墓人只看到这此地,主财的水脉比较好,罗经和指针全是丙山壬向,午山子向,水由坤申而出,是个旺财水脉。但旺去冲生大煞是相犯的,必定导致家中儿孙难养,有财无丁,长房先落。怪不得哥哥凌老头女儿早死,目前他兄弟没啥事。
看地穴的横龙,鬼衬,吉凶,相有没有扯碎,破碎,泄气,窥压等我还可以。但我不会改穴。吴大明白和我师傅那一行人目前下落不明。在送葬,相面,看穴这方面只学到了一知半解。
老凌头临走之前交代我,千万要给他女儿换个穴位。我看南原那片地就挺好,谈不上什么福贵穴,再说凌老头也不缺钱,就是地面平坦。俗语说得好,地面宽,主平安。
好地方泄露天机,差地方得罪主家,选个一般平安地,我谁也不得罪。
可是想起吴老道对我神神叨叨的说千万不要走南原十字路口,可是到南原必须经过十字路口,这还是个麻烦事。
不过那老东西疯疯癫癫,脑子不正常,指不定又冒胡话。
大膀子好像看出我心思了,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说:“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啦,猪头肉涨价,咱们还不碰荤腥了。我那神棍二叔,一天到晚就知道扯淡。本事你要是怕,说声。哥哥这俩胆子全借给你。”
大膀子还小看我,我不服气说:“哥哥生出来就不知道怕字是咋写的,少拿那些牛鬼蛇神忽悠我,咱可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祖国的花朵,未来的希望,不信那套。”
送葬归送葬,但这钱可就捉襟见肘了。主家老凌头临走的时候,留下万把块钱,现在全用没了。他说缺钱给他打电话,他立马给我们转账。谁知道长途电话打了好几个,根本没人接,我,我们只好电话留言等信。死者二叔本来就和大哥老凌头不和,巴不得凌婧早死,这药铺牌子传到自己手里。去问他要钱,他是一毛不拔。
我和大膀子本来就没钱,现在只好先拿自己的钱垫着。
别看我表面上不在乎,心里直打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十字路口,还是不走为妙。现在我是明白人,一切礼数,我说了算。大不了从庄稼地里穿过去。
我给庄稼地的各家各户送了礼,传了信,死者为大,他们也都支持。送葬路上踩坏了庄稼算没事。
送葬那天吹吹打打,一路扬纸钱,哭号遍地,从南原十字路口周围庄稼地穿过去,一路也没啥事。就等着落葬了。
落葬,到达墓地后,再次整理墓坑,把随葬的馅食罐、长明灯放在墓坑壁上龛内,扫去脚印,然后将棺木徐徐放下,我用罗盘仪矫好了方向,由大膀子铲土掩棺,并堆土成坟堆。
凌婧的二叔,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一阵子,带着全家老小走的比谁都快。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走光了。
我和大膀子还得收拾尾声,填土,烧干净纸人纸马,清扫坟墓,烧遗物。忙到傍晚才回去。
之前送葬走庄稼地我还有理由,现在我们俩大活人踩坏庄稼,那就说不过去了。反正送葬完毕,我和大膀子也没在意,直接从南原十字路口走得了。
说着,我俩加快了脚步。天气阴沉,乌云密布,这是要下大暴雨的节奏。得赶紧回去。
走到半路,天河倒泄,大雨倾盆。我和大膀子不得不躲进南原十字路口的毛坯房里。
以前修改国道的时候,大路不通。车辆只好从南原十字路口的土马路通过。有不少人在十字路口搭建毛坯房卖点瓜果梨桃,日用商品赚点外快。现在国道修好了,也没车经过了,自然而然也没人在这做小生意,毛坯房就彻底闲置了。
十字路口车祸多,这地土路又狭窄,更不例外。我和大膀子在毛坯房避雨,雨下的越来越大,还是个坑洼地,没过一会,就积水满满。
我俩没事,大膀子一直拿我送葬改道的事说笑我。
他说:“本事,你这黄豆粒胆子,主意还不少。”
我得编几个鬼故事吓唬他说:“膀爷小心着,后面有个长毛无头鬼正舔你后脑勺哪!”
路口坑边还有不少当年车祸撞碎的车灯,刚才膀子不小心踩到了,吓了一跳。这会有听到我讲鬼故事忽悠他,吓的赶忙四外瞅了瞅。
结果大膀子刚看到窗外,就吓的目瞪口呆,哆哆嗦嗦的说:“本事,你还真是乌鸦嘴,说啥来啥。”
我还也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灯光射来。到了门外一看,脖子又赶紧缩回来。
大概从路的不远处,有卡车开来。但是这地好久不通车了,更不可能有大车,难道不会是阴魂不散,重演当年的车祸吧!我拉着大膀子赶紧走,这种情况最怕误入阴间。
也就我们刚过路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从旁边的草窟跳出来一只银白色的大狐狸。
东北养狐专业户到处都是,狐狸长势良好,这只不知道是家养的还是林子里窜出来的。
可就在这时候模模糊糊有两辆卡车在十字路口相遇,一刹那,快的我没来得及,眨眼睛。两车相撞,车窗碎裂,里面的司机的头正好撞在玻璃上,血红的脑花被大雨溅飞。里面人的手臂都被卡断了,迸出来。
那只大狐狸叼住断掉的胳膊转身就跑。那种眼神像极了母亲,碧蓝忧郁,满怀辛爱,温暖如同摇篮。我不得不承认要不是那只狐狸恐怕我和大膀子要是诡车撞死了。
被诡车撞死,又在十字路口,恐怕我们永远在这徘徊,重复这个动作。据说当年出车祸死去的司机一直重复车祸的场景,就等着撞死个人,当替死鬼,好投胎。十字路口鬼最容易迷路。恐怕我和大膀子做了鬼,也是在这的冤死鬼,永远的不到安息。
车上的人,脑袋都碎了,还能下车,好像追去狐狸在寻自己的胳膊。
我和大膀子趁着明白,赶紧跑路,还能等着挨雷啊!
我俩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回头看看,知道望不见十字路口才安心。
还有那个老凌头连个信都没有,他的面相专门克亲人,自己肯定没事。到了香港,那是他的地盘也不会出什么事,怎么就接我们电话哪?
眼看着我们和马日龙约定的日期到了,难道我还真要去阴山楼子去送死?要钱没钱,要势没人家势力大,我这可就左右摇摆不定了。
这几天我和大膀子四处筹钱,不仅一分钱没筹到,还送出去不少。周鼓嘴家境最不好,眼看着揭不开锅了,三小子又生病。都是亲戚邻居,祖辈关系又好着哪,要不是跟着吴大明白送葬,也不至于家里少个劳动力。
到了约定的那天,我和大膀子硬着头皮去了建筑公司,找马日龙,希望他能宽限我们几天。谁知道刚到建筑公司,一大群工人把我们围起来。这些民工好多都是一个屯子,邻村的,多少都认识。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