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说出那个“金”字,膀子就喊:“金,哪有金,狗头金,还是流沙金,老子最喜欢金子。”
送葬人最大的忌讳就是丢掉主家的棺材,我就纳闷了吴大明白他们遇到了什么情况竟然丢掉了棺材。看来他们应该是下了地漏,碰到了什么事情,丢掉了棺材,顺着地漏方向逃去。因为我们周围是山岭,属于凶龙入煞,进来容易,走出去难,除非是这里的守山匠放山人,可能有办法走出去。
我和膀子下了地漏,这里好像一个天然水蚀的地洞。现在的季节属于中秋,根本无雨可下。虽然夏季暴雨,但这里土壤间隙大,很容易渗水,地漏里生长这蒿草,我们头上顶着干裂的土壁,掉下来一块,差点迷住我的眼睛。
如果不把老郡王下葬,那小纸人就会借着老郡王身上的那点阴气,永远阴魂不散。明白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吴大明白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丢掉老郡王的棺材。难道冥冥注定我要接受送老郡王下葬。可是如果老郡王不葬,不仅纸人作妖,老干爹就是死,他也是不瞑目啊!
一听说我要给我老郡王送葬,膀子满脸的不满意说:“这老瘪犊子玩意,活着的时候,骑在我劳苦大众头上作威作福,又撒尿又拉屎,死了还要将我等无产阶级剥削到底,老子没好好批斗他,那算是给足了他面子,还想让我伺候他,那是屎壳郎到了乡下茅房,连门都没有。”
我说:“解放后那些老王爷不都劳动改造了吗,就连那康德溥仪都成我们挚爱的同志,更何况这老王爷被批斗整治了无数回,也够他受的了。再说这些王爷贝勒那可都是少数民族,咱们可不能犯了民族主义的大错。那老王爷也是旗人,不是你的同胞吗?”
膀子说:“这送葬的钱,没人出,我可不干。”
我说:“要不到了下葬的地,捆住原木的金条,咱们给它换成铁条或者麻绳?”
膀子一听有利可图,金条可以归了自己,两眼立马放出金光,说:“说得有理,必要的时候,团结一下那些保皇党,那也是出于民族大义嘛!”
席慕娆一听,对于膀子的死不要脸,她简直是无可奈何,只能讽刺的说:“刚才还是呲牙狗,现在成了顺毛驴,两眼只认钱的吝啬鬼,明白人还有你这道号的,真可耻。”
膀子一听又来精神了,说:“一分钱憋到英雄汉,没钱,秦琼也得卖马,没钱,再好看的黄花大妹纸那也得在窑子里逛三圈。本事,你就是想不开,等咱哥们有了钱,我给找比小娆还妖娆的妹纸,能给你找一大摞,到时候你打着滚都睡不完,那小腰能把你榨干……。”
席慕娆听完,差点气的翻了白眼,断了气。我赶忙捂住膀子的嘴,要是提起女人和钱,他能给我扯三天三夜,还不带重样的。
我说:“我国的政策那是一夫一妻制,我等善良的人民群众才不会受到你的蛊惑。”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好像席慕娆的脚能走路,但还是很疼,我想上去扶她,谁知道她说:“别扶我,我嫌你脏。”
我哼了一句:“没我们这脏兮兮的汉子种出来的大米,咋养出来你这一身白嫩肉。严重的歧视劳动者,罪加一等。”
席慕娆说:“我嫌你思想脏。”
膀子来一句:“和尚思想干净,有能耐你找和尚暖被窝。”
我看他们又要吵起来,我赶紧拦住,这俩祖宗都得罪不起。
以前那个大红棺材被仍在了一边,里面的小原木棺材露出来。当时吴大明白他们嫌麻烦,扔掉了大棺材,想直接抬出传统的蒙古圆木小棺材送葬,但最后应该遇到了什么事,就是小棺材也没来得及送出去。
小棺材不大,就是一块圆木掏空了,分两半,尸体放进去,再用金条勒住而已。
膀子气力大抬着前面,我抬着后面。我在地上捡到一根抬棺的杠子,递给席慕娆,让她当拐棍。虽然席慕娆十分恶心膀子,一秒钟都不想看见他,但是在这种慌兮兮的地方,没我俩大男人,她自个受了伤,肯定走不出去。
我胳膊上被夜猫子叨掉了一块肉,血流不止,大半个裤腿都撕掉了缠在胳膊上,还在流血。席慕娆的爷爷是个放山人,她从小在山里长大,知道哪种草能止血,她在地上寻了一会,拔掉几根茅茅草,放在嘴里嚼碎了。然后扯开我胳膊上的布条,把碎草末涂在上面,再包上布条,还挺神奇,竟然不流血了。
通过这个举动,我可以肯定席慕娆对我完全消除了敌意,我笑嘻嘻的对她说:“只要回到人民的怀抱,那才是好同志。”
说着我又得意忘形了,甚至敞开怀抱,去抱席慕娆。我刚走一步发现自己失态了,又赶紧收回去。
席慕娆说:“就是救了一条狗的命,它还知道摇摇尾巴!当自己是哑巴吗,连谢谢都不会说。”
膀子在前面又听到他感兴趣的话题了,插了一句:“老子从小到大,就不会说谢谢俩字。”
说来也是,我和膀子上小学就是班里的土霸王,隔壁的小不点每天带饭,都要分一半给我俩吃,突然有一天我俩吃腻了,不吃了。他还要给我俩来说一声谢谢。
我们仨顺着地漏到了外面的土沟,一直往前走。
膀子问我:“就这老东西还要选好地葬,我看把他埋到这野沟里算了。”
我说:“只有对敌人,那才能把尸体仍在荒沟里,那他的魂魄永远也爬不上来。要不有句话说鬼掉沟,上岸难,到处窜,当野魂。”
老王爷现在是我们的主家,那有把主子仍在荒郊野外的道理。
别看周围山岭叠绕,四龙出煞。但这四条龙围住的地方,那可是块宝地。这就叫护宝,要不这四条凶龙捆住此地,到处伤人,就是怕有人找到了那块宝穴。我估摸着老郡王的那些祖宗应该都埋在那,到时候给他们合葬,把老郡王送到家,我们也安心了。
席慕娆说:“看来有东西比我更想要你的命。”
我听着席慕娆话里有话,就问:“我的命就那么值钱?”
席慕娆说:“你不是会看相吗?难道看不出来自己不能走沟吗?路走阴沟难上岸。”
我额头命宫确实有一条沟,我命里不能走沟。难道是……。不会是我在凌婧家出殡时,掉进沟里遇到的那个奇异小女孩吧!这也能阴魂不散。
我说:“那她还不早来吃掉我,在晚一步,爷身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别看我说的戏谑,那是给膀子听得,要不然他又要教育我了。但是我这心里也没谱。
席慕娆说:“我惊走了她好几次了,有我在,你在沟里就没事。”
我说:“那敢情你还救我一命,就算我以身相许,那也报答不了您的恩情啊!”
日期:2016-04-14 0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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