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12-28 17:42:44
“哎呀,不像不像!皇上走开,我教你。”冯润说着拿起笔添了几画,拓跋宏一看,差点笑出声,大片莲叶此起彼伏,几颗露珠摇摇欲坠,远处,莲花高高矗立着,似有若无,唔,确实是清晨的荷塘,再看看他的太阳从东方升起,这样营造早晨的氛围,确实笨拙多了。
“皇上,轻点儿声,小猫打哈欠,要睡觉了。”冯润说的很认真,边上,一只小黑猫慵懒的嚼着草,不时张大嘴巴。
“朕觉得这副尊容很像一个人。”拓跋宏转过脸,笑得高深莫测。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扫描对面的男人三个回合后,冯润一脸困惑:“哪里像啊?”
“当然不是朕了。”拓跋宏一本正经。
冯润这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人家有那么黑吗!”
“没有。”
“老实点,说,到底哪里像?”只有她敢和拓跋宏这样说话。
就在这时,小黑猫旁边浮现出另一张脸,悄无声息的看过来。
拓跋宏背对着,他看到冯润不自然的站了起来。
太后来了。
日期:2016-12-28 19:13:59
“放肆!一个女人在这里大呼小叫,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冯太后厉声斥责,她不满冯润很久了,仗着皇上宠爱,连自己都爱理不理,还能指望她永保冯家富贵?切,再说了,那根本不是个能成事的主。
“她正对着,能没看见我过去吗?不知道太师家是怎么教女儿的,一点礼数也没有!”冯太后望向身边的女人,余怒未消:“他呢,上次去你那是什么时候?”
高照容没吭声。
“皇上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冯太后越说越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初就不该让她进宫,皇上若有情,可以去偷啊,反正也上不了台面。”
“皇上,你为什么对妙恋这么好?”
“喜欢。”
“喜欢什么?”
“不知道。”拓跋宏笑得很浅淡。
“太后好像很讨厌我……”
拓跋宏知道,太后说她咋咋呼呼,小家子气,不端庄,不娴静,又蠢又笨,太闹腾……可是,一一改掉,那还是她吗?让他流连忘返的姑娘,明媚的好像披一身阳光,蹦着跳着闯进了他的生活,从此,命中注定,在劫难逃。
“要怎样做才像个大家闺秀嘛,妙莲难道不是?”
“这样就好。”
“就一直这样,皇上不嫌烦?”
“对。”拓跋宏答得很干脆。
“可是,太后总说我太不懂事。”
“朕一个人懂事,就够了。”
日期:2016-12-28 20:14:45
拓跋宏眼带笑意,围住她,温柔道:“好了,睡吧。”
每一个简单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缜密的男人为她过滤风刀霜剑,只有这样,女人才能放肆做自己。拓跋宏不介意充当护花使者。在他眼里,冯润单纯,明媚,是四月天里繁花盛开,半夏时光清风微凉,难以言说的青春与美好,他失去的,深爱的。
“没出息!娘跟你说正经的,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
“爱弛而恩断。”冯润嬉皮笑脸接话。
“知道就好,赶紧趁着他这股劲,能要的要到手,将来,他心不在了,你怎么办?”常姬恨铁不成钢,“看看人冯姗!”
冯姗一进宫便封了左昭仪,现在后宫级别最高的嫔妃,离皇后仅一步之遥。
“娘,您老人家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们会白头到老的,对了,生一打孩子。”
“对对对,名分不重要,还是炖鹅掌要紧。”常姬气不打一处来,女儿是个被宠坏的小女孩,只要心上人爱他,就觉得拥有全世界,她什么都有,便不知道,如果失去是怎样的痛彻心扉,“别吃了苦头才知道喊疼,他眼里有你,你的鹅掌生了焦了都好吃,眼里没你时,你捯饬出八十种口味,他也不来!”
日期:2016-12-28 21:20:26
“恒州、朔州、并州、肆州半年没下雨,豫州、洛州、幽州、安州、定州连续四个月大旱,今年怕要颗粒无收了。”
“想想这些朕坐立不安,马上天热,很可能还会有一波瘟疫。”
“齐州已经有瘟疫的报告了,谷物欠收,饥民饿死,被饿死的百姓又加剧了瘟疫传播。”
“下诏各州刺史,允许饥民去关外逃生,重新制定户籍,由百姓自行决定去留,所经之处,三长负责安置。”
“是。”
“均田方才有所起色,又遇上天灾,百姓流离,田地荒芜。”拓跋宏叹了口气。
“陛下,天灾不可抗,人事犹可为,国无三年余粮,不可谓之国,如果丰年设置粮仓,储存足够余粮,即使遇上灾年,也灾而不害,岂会令老弱之人,徒步千里之外糊口呢?”秘书丞李彪说,他出身寒门,饱读诗书,拓跋宏很器重他。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眼下远水解不了近渴。”
北魏应对自然灾害极为被动,没有水库、粮仓,只是协助灾民逃往富庶地,所以,大规模的流民潮不时出现。
“韩麒麟来了吗?叫他进来。”
日期:2016-12-28 22:10:46
“不早了,要不明天吧,陛下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娘娘,这么晚,皇上应该不会来了。”
他又没来,好一阵了,冯润没有不开心,只是有点失落,她知道,他一定遇到了很棘手的事。
“宫里要热闹了,马上有一溜小主子进宫。”
“谣言!”另一个侍女老气横秋的撇撇嘴,“都传了多少年了!”
“千真万确,这次,皇上说太后拿主意便可。”
“……”
“礼部鸿胪司昨儿个去纳彩、问名了。”
“那她呢?”
“谁叫她命不硬,生病咳血,有一阵了……”
原来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原来许多新人要来了,他早知道了对不对,只有她还蒙在鼓里?
宫人三三两两杵在一起,聊新来的娘娘如何娇俏可人;聊礼部发话了,皇上甚是中意,至少分个夫人,昭仪也未可知;聊她专寝的时代要结束了。他们窃窃私语,唾沫星子直飞,往往冯润走得很近,才忽然停止,做鸟兽散。
冯润恼极了,害怕听,又想知道,不过,她那么骄傲,即便心在滴血,还是高昂着头,擦肩而过。
他真是愈发忙了。
日期:2016-12-28 22:57:21
拓跋宏来的这天,冯润正懒懒的妆容倦怠,用膳时左挑右拣,不见下箸。
“妙莲……”
“……”
“答应朕,好好爱自己,不管发生什么。”拓跋宏认真的望向她,一字一顿道,冯润的眼泪一下子直往外滚,怎么都忍不住,说不出为什么,她特别害怕。
看到母亲红着眼突然出现,冯润其实不吃惊,宫中已经传了很久,说她咳血了,极难医好,为避免传染他人……
常姬使了个眼神的功夫,后面一溜儿太监、宫女们就忙活开了,这些人,不是太后宫里的吗?
只一会儿,屋内已是刚来时的模样,她所有的东西,变成几个工整的包裹。
这里是曾经了吗,她以为会一生一世的地方,短的竟用分分秒秒计量。
她以为不会离开,她以为拥有一辈子,她以为一辈子永远的没有尽头。
你不在,我不知道怎样好好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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