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丧。”独眼神秘一笑,比了两个指头出来。
独眼虽说路子广,可这里头的道道还没摸实,能给到这价位的,恐怕就不是一般引丧了。
现在活儿也接了,不可能不做,当下我又问他,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独眼说:“今晚子时,西村王胖子家。”说着独眼像是来了兴致,凑到我跟前来,悄悄问我:“小少爷你看啥时候能教我几招降鬼的法子嘛。”
“饭要一口一口吃嘛,慢慢来。”独眼这人性子急还得在磨练磨练。
独眼听罢,只得讪讪点了点头,便不在言语。
就在我们谈话间,酒鬼老头儿这时候也走了出来,他一出来见大家伙都在,把腰上绑着的酒壶取下来,仰头作出灌酒得模样,随后又抬手指了指。
我一看就知道,这老家伙是在找酒呢,娘叻,现在这一大班子人马都靠我这些年挣得这点儿票子养着呢,这又要喝又要吃得,还不得把我这点儿当当吃垮咯。
我摸了摸腰包,瞪了他一眼,肉痛的说:“晚上,晚上办完事在让你喝嘛。”
听我说完,酒鬼老头不满的看了我一眼,从兜里摸出几张揉皱的票子来,那意思很是明显,老子有钱!
我很没骨气的接过票子,甩给王富贵恶狠狠的说:“来,给他娘打一大罐子回来。”
王富贵性子直,从我手上拿着票子就奔着门外跑去。
见王富贵跑得匆忙,我忘了告诉他,他手头的钱还不够打半壶呢!
富贵打酒去了,看着无所事事的大家伙儿,我揉了揉肚子出声问:有会做饭的嘛。
他们还在自顾自的说话,没人搭理我,我有些尴尬,提起嗓门又喊了一句:“不做饭那就自己解决咯。”
二顺子脑壳子灵光,一听要自己掏腰包吃饭,眼珠子嘀咕一转,抬起手忙说:“俺会,俺会做。”
“那行,以后买菜做饭就你了。”我看着他笑道:“你放心买菜的钱可以报账。”
不要啊。二顺子一听这话,抱着脑壳一头奔向厨房。
见顺子已经开始忙活了,我叫上陈家两兄弟搬了张圆木桌子摆在院中,摆上碗筷,坐定后,不大一会儿功夫,二顺子便从厨房端了几盘小菜出来,看着卖相还不错,有黄有绿。
这时候打酒去的富贵抱着一大罐子酒也赶了回来,酒鬼老头一瞧见酒,眼中放光忙跑过去搭起了手,把酒放下,我瞧了富贵一眼,从兜里摸了几张票子给他,富贵见我递钱,摇头笑道:“这酒我买的便宜,我拿一张好了。”
说着,他抽了一张,便坐下对着桌上的小菜流着哈喇子称赞道:“这谁做得菜,看得俺都饿了。”
我收起票子,到了嘴边的话也没出口,一并坐下开起玩笑道:“我看呀,二顺子就适合做饭。”
二顺子听见,忙摆手,说不合适,不合适。
逗得一大桌子人哈哈大笑。
就这样一顿饭在欢声笑语中度过,吃过午饭,准备好家伙事,休息到晚上我们便朝着西村走去。
走了半刻钟,抬头便瞧见搭起灵棚的王胖子家,王胖子见我们来到,小跑着出来,着急道:哎呀,你们可算来了。
说着话,王胖子把我们迎了进去,进到灵棚中抬眼望去我瞧见一个小细节,钉着棺材的八仙钉空出了半尺多长,并没有完全没入棺材中去。
钉棺的人不可能无故把八仙钉留空半尺,八仙钉的惬意名曰封棺,为的是防止地中的虫子,长虫顺着棺材缝挤进去,从而扰乱棺材中人的清静。
既然不是钉棺的人,那么会不会这八仙钉是从里头凸起的呢,如果是这样这棺材万万不能此时安葬的,起棺之后一路上难免要照到月光,要是尸变怕是我这点儿当当都得栽在这咯。
当下,我便决定唬一唬这王胖子,瞧瞧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背着手咳嗽一声,尽量压低声音,一脸严肃瞪着王胖子,质问:王胖子你这棺材里躺着的人怕是不简单呀。
听我这么一说,王胖子眼神躲闪,神情有些不自然,底气不足的遮掩说:这..这里头是俺爹,老农夫一个,有啥不简单嘛。
见王胖子遮遮掩掩,我也不和他绕弯子,便直接开口道:“你这棺材里头搞不好要出个毛猴子,你今天不交代清楚了,这趟活儿我们不接咯。”
“别呀!这活儿要是你钱家班都不接,传出去这十里八乡的那个敢接嘛。”王胖子一见我划出道来,暗叹了口气,脸色不悦,摆手说:“不是我不告诉你们,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呀。”
不等我说话,二顺子便凑上来催促说:“有啥不好说嘛,俺师傅在这你大胆说来。”
磨磨蹭蹭一阵王胖子从兜里摸出一支褶皱的卷烟点上狠狠的吸了几大口这才开口说来:俺家老爷子是个闲不住的人,前几天老爷子背着铁弓上那后山打野兔去,去得时候还好好的,回来两天整个人就不对头咯。
从后山回来这两天老爷子阴沉沉的,一句话也说,饭也不吃,刚开始我们以为做的菜不合老爷子胃口,特地去城里头买了点猪肝来,给老爷子补补,没想到回来就出事咯。
这家里养的鸡呀,就半天功夫等我回来活生生的老母鸡一个个的都变成咯干巴巴的尸体,俺们养几只老母鸡也不容易,一下子全没了,搁谁不心疼嘛。
说到这王胖子抹了一把发红的眼角,又继续道:后来我就把猪肝放屋里头,去找隔壁刘婶子问问是那个狗日的把我的鸡祸害了,问了一番,刘婶子也说没瞧见,等我回来呀,就瞧见老爷子躺在床上抱着那生猪肝啃,那血花子啃得一地都是。
瞧见老爷子这副模样,我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去找人来瞧,人请来了,老爷子躺床上就没了。
我以为到这儿事情就算完了,没想到王胖子把烧的只剩烟屁股的卷烟按在地上搓了搓,脸上神态异样,埋怨道:老爷子走了也不安分,这棺材头晚放在屋里头,第二天一早棺材盖又给打开了,你说怪不怪嘛!
听王胖子说完这一席话,我也觉得这事邪乎,喝鸡血,吃生肉,搞不好还真是个毛猴子!
王胖子见我面露沉重,忙问我:“钱家娃子,这事怎么办嘛。”
这事儿我也是头一回遇见,有些东西也不能跟他讲明了,我便扯了个谎,说,没事,老爷子今晚一定可以稳稳当当的下棺。
听我应下,王胖子这才长呼一口气,连连拱手道谢,期间也把这趟活的报酬塞给了我。
收了票子,我便吩咐在一旁等得不耐烦的一众人把八仙钉加固了起棺。
陈家两兄弟上前抬起了头棺,独眼和富贵把着后头,二顺子则留在最后撒着白圈,一行人抬着棺材便走出了灵棚。
老爷子的坟安置在自家地里,距离这里有个两三公里路程,一路上为了不打扰逝者的清静,大家伙极有默契的没说一句话。
走了一截,怪事还是发生了,后头把棺的独眼,走着走着突然不动了,这四人抬得棺,有一人不走了,其他三人自然也感觉到了,陈家兄弟疑惑的回过头瞧向后边。
他们回头,富贵也不明所以的把头偏向独眼,见棺材不走了,我皱起眉头发声问独眼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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