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身让独眼将麻绳绑在一颗结实的桉树上,随后我拉着另一头麻绳艰难的爬上了山石,将绳索固定在了周遭的一块巨大碎石上,形成了一字型。
做好这一切我这才挥手示意他们拉着固定好的麻绳过来,有了绳索的辅助,攀爬的难度和危险小了许多,不大一会儿功夫一众人就已翻过了堵路的山石。
进到山沟里,放眼瞧去,便看见地上躺着一具骨头错位,血肉模糊的尸体,想来那便是李全喜他父亲了。
我多看了两眼,觉得心中沉闷,赶紧让富贵拿着白布将尸体裹了起来,裹尸布盖上,富贵双手用力将尸体放在了背上,冲我点了点头。
我见事情办妥,也不在继续逗留下去,挥了挥手率先爬在山石上搭起了手,富贵背着尸体要攀上来多有不便,我又让顺子在后头小心搀扶着。
富贵踩上一块碎石,伸出一只手来,我一只手扣住绳索,一只手勾住了他,顺子在后头也死死的扶住富贵背上的尸体,在我们三人通力合作下,这最难的一截路总算爬了上来,可谁知不等我们喘上一口气,在边上的顺子突然脚下一滑从山石上猛地滚了下去。
我心头一惊,不等我有所反应,顺子已经头破血流的躺在了山沟中去,好在除了皮外伤,人还算清醒着。
顺子眼中强忍着疼痛,抱着脚脸色惨白,像是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
本已经站在山石上的独眼几人,瞧见突起的意外,也跟着吓了一跳,当下陈家兄弟放下手中的家伙事,赶紧下去查看顺子的伤势。
陈家兄弟下到山沟,走到顺子身边,轻轻拍了拍他,寻问道:“二顺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伤着哪儿了。”
没想到陈家兄弟这轻轻一拍,坐在地上的顺子浑身一颤,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哭了一阵又露出怪异的笑脸瞧着抬头直勾勾的瞧着富贵呵呵笑着。
陈家兄弟一见顺子这诡异的举动,心头一怔,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我见到此忙抬头敲向富贵背上的尸体,这一眼瞧去却惊出了我一身冷汗,此时躺在富贵背上的人居然是顺子!
发生这等怪事,酒鬼老头自然也都瞧在眼里,他往前两步指了指被山石隔在外头的李全喜,又抬眼看了看在山沟瘫坐时哭时笑的顺子。
酒鬼老头这一点拨,我在脑中已经想出了个大概,当下我便让独眼上去把李全喜给带了上来,李全喜艰难的攀爬上来脸上带着不悦质问我,怎么回事。
我并没有搭理他,不顾他责问的眼神,从怀中拿出骨笛吹起了丧乐,乐声一起,山沟中的顺子痛苦的抱住了头到处乱撞,不等一曲丧乐吹完,他幻化成了一张苍老年迈的老脸,恶狠狠的盯着李全喜喝到:“你个天杀的畜生,你为了夺我身上的古玉,不惜把我推下山崖,你不得好死。”
李全喜见自家老父亲突然活了过来,吓得双腿打禅,可怜的说道:“你…你都快要死了,还留着这玉做什么,你要是早些给我,我也不会这么狠心对你。”
“造孽啊,我老李家怎么出了你这个无义种。”坐在山沟的老李,双眼露出血丝,竟然不顾丧乐的阻扰突然飞起猛地向李全喜扑去。
李全喜瞧见死去的父亲凶狠的朝着自己扑来,瞪大了眼睛,转过身不要命的跑去,殊不知在他身后便是砌垒的山石,一脚踩空滚了下去。
不等我有所反应,李全喜眼中露着惊恐,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而被他推下山崖的父亲鬼魂在一曲丧乐吹完也就此烟消云散。
看着这一出可悲的闹剧,我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李全喜为了得到父亲身上的古玉,不惜对年迈的老人痛下杀手,在我看来这样的人猪狗不如,压根不值得同情,我为之感叹的是,他们父子间戏剧化的一幕,不知在这世间还有多少人就此上演?
距离李全喜的事过去几天,村里就迎来了一件欣喜的事儿,原来这天李大叔土地里沟里的水快流干了,租了台小机器合着大伙儿要帮忙打水渠呢。
庄稼缺了水活不了,就跟没了奶的孩子长不大一个样,李大叔帮村里打水渠是好事,大家伙也都乐意帮忙,这不我钱家班也被邀来免费做起了劳力,顺子扛着锄头满头大汗用力的挖了两下,像个怨妇嚷嚷着:“票子也不给,晚上受罪,这大白天也遭罪呀。”
独眼瞧顺子挖的是心不甘情不愿,忍不住出声呛了他一句:“你就消停点吧,这村里挖了水渠,造福的还不是乡亲们啊。”
“可不是吗。”顺子哼哼两声,又挥起了手中的锄头。
“哎呀,乡亲们辛苦了。”这时候带头挖水渠的李大叔笑呵呵的走来和大家打起了招呼:“来,歇会儿抽跟草烟,凉呼凉呼。”
在李大叔递烟的间隙,从远处气喘息息的跑来了个戴着草帽的中年汉子,他一来二话没说,一把揪上了李大叔的衣裳领子,破口大骂道:“这水渠不能挖,俺老爹的坟就在这下头。”
歇息的村民一见这情形,赶紧起身上前将两人拉了开来,李大叔脸上不悦,看着中年汉子说:“这挖水渠主要都是为了乡亲们以后能有个好收成,这要是不挖以后沟里没水,庄稼干死了,你给大家伙供粮食呀。”
围观的大家伙一听这话,也一齐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说你这娃,都是乡里乡亲的,要实在不行,就给你老爹把坟挪个窝不就得了。
“俺说不能挖就是不能挖。”中年汉子面对这么多乡亲的数落,崩红了脸,一口回绝。
大家都以为他这是在无理取闹,当下就有人站出来,想要将他拉走别碍着施工,没想到那人手才伸出,就被中年汉子狠狠一下打开了。
那站出来的人也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张开腿脚,两人就扭打起来,在地上滚了一身的黄土。
乡亲们见此帮多拉少,连推带攮混乱中踹了闹事的中年汉子几脚,最后才将两人重新拉开。
戴草帽的中年汉子,头上蹭破了一层皮,好好的衣裳也在撕扯中没了,脸上全是黄灰,整个人很是狼狈,不等乡亲们出言在相劝一番,他并已经起身眼神中透着森寒,恶狠狠的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你们要是动了俺爹的坟,俺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他放了一番狠话,灰溜溜的走了。
在场的乡亲,有不少被他这最后一番话,说得心里发毛,脸上不自然心生了怯意,这时候李大叔扔掉手里头的烟屁股,走上前动员说:“大家不要慌,要我看呀,这小兔崽子多半是来捣乱的,说不准呀这他老爹的坟都是假的。”
李大叔说完,不少人脸上依旧挂着担忧,见乡亲们并没有听进自己这番话,李大叔闷哼一声,唤开围拢的乡亲,上前开起了打水渠的机器。
机器一开,便传来咯咯刺耳的钻地声,一口气打出了十几米,李大叔砸吧两下嘴,笑着说道:“你们看嘛,这土里哪里有坟嘛。”
李大叔这番作为,乡亲们瞧在眼里,见到地下无坟心中安稳了不少,举起锄头又接着开工。
就在这时,李大叔面前打水渠的机器,突然发出一阵呲呲的噪响,不等大家明白过来,便只听见咚!的一声响,机器所过的土地,凭空坍塌了一大个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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