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适时抵了张纸给她,她接过擦了擦泪水,又说道:“孩子和父母都被烧死了,我男人也丢下我,离开了村子,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没想到自从父母孩子死后,我这家里每到半夜都会出现他们的声音,他们好像没有死,他们就在那个屋子里。”崔姐说着,猛地站起身来,脸上布满惊恐,抬手指向了隔壁一间有些残破的瓦房。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房屋因为长久失修的原因有些破烂,有些砖瓦已经塌陷,怎么看这间房屋都不像他口中的失火造成的。
酒鬼老头看着这间破烂的房屋皱起了眉头,想了一阵,他抬手指了指我怀中的骨笛,示意我吹响。
我的骨笛是爷爷的遗物,对付鬼怪很有一套,酒鬼老头让我吹响也不无道理,如果那间房屋里当真有鬼怪我这边丧乐一响,就什么都能知道了。
当下,我从怀中摸出骨笛,走向那间破损的瓦房前,吹响了丧乐,一曲丧乐吹完,屋中依旧毫无异动,不过崔姐却突然抱着头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我怔了怔,脸上透着诧异,茫然的看向酒鬼老头,酒鬼老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态,暗叹一口气,给我使了个眼色,背过身去。
而我从酒鬼老头这个眼神中突然明白过来,我忙转头望向倒地的崔姐,心中不禁一寒,我这骨笛能够造成伤害的就只有鬼怪,也就是说其实崔姐才是真正死去的那个人!
看着崔姐声音有些颤抖,直截了当的说:崔姐,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世上!
崔姐听到我的话,突然抱住了脑袋,脸上有些惶恐不安,喃喃道:我已经死了,原来我已经死了。
她说着话,身体慢慢的化作了一些纷飞的碎光,消逝在了空中。
待得我和酒鬼老头出了小院,迎面便撞上一个路过的老头儿,他瞧见我们从这房子里出来,像见鬼般看着我们,震惊道:你们来这儿干什么,这里是处鬼屋三年前着了大火,里头烧死了个女人,这里一到晚上啊,总能听见一个女人到处哭喊着找孩子呢,年轻人就是胆儿大哟。
听到这老头儿话的,我忙问:那这家的其他人呢。
老头儿说:早就搬走了,两年前就离开村子咯。说完老头又告诫了我们一番,便背着手走了。
有些人活着,他却已经死了,而有些人死了,她却依旧活着,我想这句话用在这里同样适用。
钱家小院里,今天炸开了锅,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原来这天,一直憨厚耿直的富贵,家里头新房子装修好了,他爹宰了头大肥猪,拉着我们钱家班一众人马,去帮忙杀猪呢。
还别说富贵家这新房子盖得比我这钱家小院气派多了,宽敞的院子,两层式的小阁楼,看得我心里头直痒痒,恨不得把我那小破院子拆了翻新一遍才好。
进到他家一个大肥猪已经被绑在了案板上,一个豪迈的北方汉子光着膀子,手持一把杀猪刀,正在砧板上熟练的跺着菜料,不用说这豪迈的汉子就是富贵他老爹王有义了。
跺菜的王有义瞧见我们进房,放下菜刀,在裤衩子上擦了擦手,咧开嘴迎了过来:哟,钱家小少爷来咯,快进来,给俺搭把手,宰了这大肥猪,今晚啊让你们好好吃上一顿。
这王有义跟富贵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富贵憨厚内敛,他爹却豪放外向,说话直来直往,一股子北方爷们的气息。
我走上前去,将手头的糕点,递给了他,笑着说:王叔,多久多谢你的款待了。
“你看你们来就来嘛,还带啥东西。”富贵他老爹嘿嘿笑着接过我手里头的糕点,说:“快,先别整那些没用的,把手头的正是干了。”
富贵他爹这直来直往的语气,让我们一众人哭笑不得,只好找了几块烂布裹在身上,帮起了忙来。
这一上午,又是杀猪,又是炒菜的,还得帮衬着搬桌子板凳,一番忙活下来,已经临到哀晚,这个时候大家都累得够呛,瘫坐在凳上一直劲的喘息。
富贵他爹瞧见我们累倒,笑哈哈的走来安慰说:大家伙别急啊,这菜马上好了,今晚酒管够哈。
安慰了一番,他又跑向烧沸的大锅面前,也不怕烫,用手捞了快大肥肉尝了尝,待得他觉得差不多得时候,便用大盆大大地抬了一盆放在我们桌上,见得猪肉上桌,富贵又从里屋抱了一大坛子酒出来。
酒肉都齐了,大家累了一天,早已是前胸贴后背,索性放开了肚子,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一直到了深夜。
入了夜,大家都喝的烂醉,想贪烂泥松松垮垮倒在了桌上,而我由于不胜酒力,肉倒是吃了不少,酒却没多喝,看着他们这幅模样,我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挨个的将他们拖进了屋里,盖上了棉被。
做好这一番,我打了盆水,草草洗漱了一下,也仰头跟他们一起,倒了下去。
睡到半夜时,我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想起来找碗水喝,结果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油灯在哪儿,我只好摸黑走出了里屋,来到屋子外头,被凉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我找到水缸,狠狠惯了几口水,喝饱了水,我这才又往里屋走去。
这时候小院外头,突然刮起了一阵怪风,吹着院门砰砰作响,听见声响,我回头望去,隐约间瞧见了一个人影正站在小院里头。
这大晚上的哪来的人影?我心中起疑,揉了揉眼睛,再次瞧去,这一看,当场就把我的酒劲给吓了没了,这熟悉的桥段,和这诡异的身影,不正是他娘的撞鬼了嘛。
瞧见这一幕,我心中一寒,慌乱的往怀中摸去,摸了半天,却又尴尬的发现,骨笛被我放在了屋子里头,没带在身上,而就在我往身上摸去之时,那道人影慢慢的朝着我扬起了脑袋,嘴角也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这一笑,笑的我毛骨悚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此时我没了骨笛,就跟没了牙的狼一个样,要跟这玩意斗,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我提了提裤子,干笑两声,趁他别动手,撒开腿就跑,跑上一截很快我又发现了不对,明明只有几步之遥的房间,任凭我怎么跑都还是站在原地。
感觉到此,我心头一惊,又发声大喊起来,结果喊了半天也无济于事,这一下我的脸色变得凝重了几分,现在骨笛没在身上,酒鬼老头他们又喝多了,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现在的情形,要是这玩意对我做些什么,我可就是在劫难逃了。
为了自保,也为了拖延时间,我慢慢的退到墙角,尝试着和她沟通,讪讪说:你告诉你,我跟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你可别乱来啊。
我胆颤的说完这番话,我惊喜的发现,她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她反而直勾勾的看着我,森森道:你们压着我了,我好难受..
一句话,说完,她缓缓的消失在了原地,而困住我的鬼打墙也就此消散开去,我左右观望了两眼,拍着胸脯赶紧跑回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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