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风流——刘骏评传》
第19节

作者: 明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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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普天同叛了,刘劭这时候才知道害怕,他赶忙在京城实行戒严,部队全由萧斌指挥。而后,刘劭又将民兵分离,并把诸王、大臣们悉数迁到城内控制起来。刘义恭和刘骏诸子以及刘义宣诸子都被软禁在了不同地方。
  不久之后,刘劭方面就接到了刘骏的讨逆檄文,檄文声称刘劭和刘浚弑父夺位,天人共愤,并告知冠军将军柳元景、宁朔将军马文恭领兵三万,直扑石头城;辅国将军宗悫及征虏将军沈庆之统帅后军,以为声援。然后刘骏又声称,荆州刘义宣、雍州臧质、司州鲁爽、会州刘诞等人的部队合计有百万,已经将建康城铁索合围了。
  刘骏这道檄文多少有点吹嘘了,当初南北大战时刘宋所能调动的兵力也不过是三四十万,此时他又岂能调来百万大军?不过,此时刘骏却也遇上了难事,大军出发后不久他便身染重兵,和宋文帝执政中期那段时间一样,刘骏病情最严重时连饮食汤药都要人伺候。这个时候,主簿颜竣就成了军中的影子“刘骏”,一些军报和各地发来的文书都是由他处理,各地归附的人员他也隔着帘子接见,就连每日给宋文帝哭丧他也给刘骏代劳了。

  除了处理政事,给刘骏端茶送药的事情颜竣也一手包揽下来,甚至为了给刘骏喂药,颜主簿还把刘骏抱在膝头,一勺子一勺子喂下去。结果这么下来,颜竣冒充主帅甚至骗过了刘骏身边的贴身卫士。

  日期:2017-05-29 23:13:42
  东进建康
  面对刘骏的檄文,刘劭看了很不是滋味,他让老二刘浚写了封信给老三,大致内容如下:小弟何故突然发布这种蛊惑人心的檄文?你知道不,你起兵造反的消息传来,将士们纷纷怒不可遏。自古以来犯上作乱者,哪个有好下场?弟弟你也是博览群书的,怎么不以史为鉴?再说,皇上和我小时候对你多好,你怎么能听信谗言反我们呢?
  现在,京城中的水师集结完毕,皇上和五叔刘义恭将亲自率领大军,而我和乌羊(刘铄小名)也将随军出征。现在我们出于兄弟感情,还想你能回心转意,迷途知返。要知道,皇上对法师(刘子业的小名,刘骏长子)这个孩子很喜欢呢,如今弟弟也一定很挂念法师这个孩子,他就在宫中,等你团聚呢。
  刘浚这封信,绵中带刚,先是站在大义上痛斥了刘骏(怎么觉得刘浚脸皮比城墙还厚呢?),而后,又虚夸自己这边的军力,完事了还不忘把刘子业拉出来威胁一下刘骏。面对刘劭的“安抚信”,刘骏理都不理,当然,也许是大病未愈,也无力去搭理。只不过,这封信却是彻底把刘铄拉上贼船了,因为刘浚那句话,刘铄就成了元凶刘劭的同党了。
  看到刘骏这边不表态,病急乱投医的刘劭打算在建康城内进行大清洗,把凡是从雍州、荆州、江州来的人士通通杀光,而这时刘义恭出来劝说了:“自古以来做大事的人都不会顾及家眷,而那些兵士大多是被裹挟着参加叛乱的,你现在突然之间要杀光那些地方的侨民,一来造成恐慌,二来也会坚定他们反抗的决心。”
  刘劭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便下诏不再处置这批人。而这时候刘浚和萧斌提议刘劭主动出击,率领京中水师和刘骏部队决一死战。但刘劭从未御驾亲征过,心里有些担心,刘浚等人又建议刘劭率领舟师堵死梁山(安徽和县西梁山),但是,这时候刘义恭又发话了。刘义恭说:“小贼刘骏年少气盛,不懂军事,他远道而来我们正可以以逸待劳。如果皇上您御驾亲征或者把舰队开去舟山,那东南方的刘诞可要乘虚而入了。我们还是效仿高祖当年对付卢循的招数,立木栅阻塞道路,固守建康城等待敌军自行退散吧。”

  从刘义恭的两次发言,我们已经可以窥测出此时的他已是刘宋版的“项伯”了。然而,对于刘义恭的建议刘劭还听得头头是道,这时候萧斌急了,他说:“武陵王不过才二十岁,居然能干这种扯旗造反的事情,岂能是你说的小贼?如今三王同叛(刘义宣、刘骏、刘诞),武陵王军中的沈庆之、柳元景、宗悫等人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很多人愿意归附他们。此时趁着我们士气未泄,或可一战,端坐皇城,必死无疑。”

  刘劭听了萧斌的话不以为然,感觉手下的人未必对自己忠心,打不了硬仗。但是,刘劭也对固守石头城的做法予以了否定,他说:“以往他们固守石头城能成功是因为各地有勤王之师来此。而我一旦固守石头城,谁肯救我?我只有决一死战才有机会获得成功。”
  刘劭为了能和刘骏决战,每天都从府库内拿出金银犒赏将士,还给手下分封官职,南平王刘铄被封为使持节、都督南兗兗青徐冀五州诸军事、征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兗州刺史,建平王刘宏被封为散骑常侍、镇军将军、江州刺史,辅国将军檀和之被任命为西中郎将、雍州刺史。
  然而,刘劭这么做有用么?貌似没什么卵用,愿意挺他的不会因为受到点封赏就忘乎所以,想背弃他的也会自觉脱离出他的阵营,所以,这一番封赏过后,已经贵为太尉的庞秀之出逃了!
  四月中旬,刘骏的部队已经进抵安徽境内,这时候,安徽宣城太守王僧达面对黑压压的义军,开始摇摆,不知道该投靠哪一边。熟悉地理的朋友们都应该知道,安徽的宣城即是安徽的东大门了,与南京挨得很近了。
  这时候,王僧达的亲信给他出了三条建议:上策,主动投诚刘骏,并策反周围州郡。中策,弃郡县,自己出逃到武陵王军中。下策,和刘骏铁甲雄师死磕,最后成为炮灰。王僧达权衡了一下,连夜带着亲信逃到了刘骏军中。

  刘骏这边看到王僧达弃城来投,很高兴,当即任命其为长史。宣城没了王僧达,很快就被义军攻下,三日后,柳元景的先头部队抵达了江宁。而后,他下令部队登岸北上,经板桥到达阴山。薛安都率领骑兵在秦淮河南岸扎下营寨,薛安都的骁勇威震中华,此时的他横枪策马,厉声质问城头的守将:“你们良心何在,居然要给弑父的畜生效忠!”
  这时候,柳元景再次发动其强大的演说感染力,给城内的守军进行爱国主义宣传,让他们背弃刘劭,转而投向自己这边。于是,不少守城士兵晚上趁着不被发现就悄悄从城头上吊下,投靠到了刘骏的义军中。
  到了四月十九日,刘骏的主力部队已经到达了新林浦,刘劭登上石头城就能瞭望到近在咫尺的义军,黑压压一片,排山倒海。而两日后,柳元景的先头部队又推进到了新亭,与宗悫扎营在新亭东西两侧,互为犄角。
  这个时候,柳元景的一举一动也被刘劭方面察觉了,刘劭军中的龙骧将军詹叔儿将柳元景扎营的事情汇报给刘劭,请刘劭趁机发起进攻。刘劭觉得此时是出手的时机了,便命令萧斌和褚湛之分率水陆两军一万人,前去进攻柳元景所部。
  然而,柳元景死守营垒,和刘劭的部队进行了激烈交战。依靠着刘劭丰厚的赏赐,突袭部队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但是在作战经验丰富的柳元景和宗悫面前,这点程度地攻击显然是不够的。当刘劭军攻势减弱时,柳元景瞅准机会,率军全线出击,刘劭军彻底奔溃,淹死在秦淮河中的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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