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珠听的气极,一口银牙咬的咯咯做响,当下就要使法术要给纨娘一个教训,玄一不耐烦的止住她:“早知你如此能耐,昨儿个何必百般求我!”骊珠一听玄一毫不客气的讽刺,又怪他让自己在九里面前没脸,当下就要不依不饶吵起来,还是玄二一脸无奈的拦下她,只说姑且先看看玄一有何手段。
日期:2017-05-27 23:55:22
在九里的带领下,众人熟门熟路的又绕回了西院,玄一微微侧头,冲骊珠抬了抬下巴:“叫你那个不成器的族人出来。”原是说的那化作小婢,名唤丽奴的龙眼树精。骊珠还待跟他顶上几句,一眼瞧见九里含笑期待的望着自己,顿时一颗心子化作春水,含羞带怯的变出盏龙眼大小的青色小灯笼,纤指一弹,那灯笼就在半空中划了个弧线,晃晃悠悠的飘进了正房。只一瞬功夫,房门微开,丽奴探头探脑的往外一瞧,见院中立着黑乎乎一大群人,先是唬了一跳,旋即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轻手轻脚朝骊珠立处走了过来,尚未开口,已是清泪长流:“骊珠娘子,你真的来了……”
日期:2017-06-04 22:46:22
院子凉亭中,众人围着坐了一圈,听丽奴抽抽噎噎的讲了丹荔的遭遇:自半年多前事发,王爷再不踏足西院,丹荔也又气又怨缠绵病榻,两人都是骄傲的性子,竟是半句松动解释的话都没有。王府中众人,有正直的,怨恨丹荔不守妇道伤了王爷情意,坏了王府名声;有不怀好意的,人前人后出言侮辱丹荔不说,更是黑了心肝,与外间登徒子狼狈为奸,引了人进来偷偷摸摸在西院外觊觎纷扰。丹荔饮食不得保证,更兼心中郁结,短短时日内容颜竟凋零如老妇,身子也一日日虚弱下去。但寻常医者或因担忧声名影响,或被家中悍妻警告,竟无一人愿为丹荔医治。
众人听得如此走投无路的绝境,均为丹荔扼腕感叹,一时间寂寂无语,唯月光仍冷冷照在院中,一片死气沉沉。片刻后,还是九里这个入戏最浅的人打破沉寂:“那接着如何行事?来都来了,也不在乎多捎带一个,咱们就救下这娘子吧。”感情他以为众人是专程来解救他的!安之哭笑不得,咳嗽着掩饰了过去,接话道:“阿兄你看……”玄一正不满的斜眼看着九里,似是想告诉他他才是被捎带的那一个,闻言作罢,冷冷发话道:“似这等蠢笨的女人,也不知能不能救。小龙眼精,你去请你家那没脑子的娘子出来。”骊珠气的差点没忍住,瞅了瞅九里,咬着牙低声再次告诉玄一:“她叫丽奴!”换来玄一一个“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大白眼。被人唤作龙眼精的丽奴倒是一点不以为意,有人能救自家娘子脱离苦海,管他叫自己什么!丽奴欢天喜地的奔进房去,留下骊珠与玄一唇枪舌剑,九里时不时不着调的插上一句,安之跟玄二愁眉苦脸的在旁劝三人小声些,好不热闹。
不知丽奴如何与丹荔交待,一盏茶时间,丹荔已穿戴齐整站在众人面前,一毫惊诧也无。玄一亲眼见得她容颜凋零的模样,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只问她可愿跟自己离开,也不说如何离开,也不说前往何处,似是打定了主意,只要丹荔有半分犹疑,就立马甩尾巴走人。丹荔盈盈下拜,深深给众人施了一礼,柔和的嗓音在这夜里显得坚定无比:“我跟你们走。”玄一噎了一瞬,似是不满自己准备的绝情台词没用上,又有些气呼呼的了,转脸斥到:“龙眼精你拿那么多东西作甚!要不你自己后面慢慢行来,我的法术可载不动!”丹荔似是受惯了冷脸,一点不在意玄一的态度,转头柔柔微笑着嘱咐丽奴:“即是要走就干净利索些,省得最后传出夹带私逃的话来白白受辱。”丽奴委屈的含了两包泪:“这都是咱们从岭南带来的嫁妆,跟那人一点关系没有!”丹荔伸手轻轻接过丽奴死死抱着的小包袱,一层层打开,全是些精致无匹的金玉头面,在月光下泛着美丽的光。安之的性子如何舍得,忍不住劝丹荔:“即是自己的东西,带上又何妨,弃了可惜!”丹荔浅笑,又福了一福:“众位仙人救奴脱离苦海,本不该拿这些俗世物件污了众位的眼睛,但奴也无以为报,各位不如看看有什么东西有幸合了仙人眼缘的,就当奴与各位有缘,做个念想吧。”众人正待脸红拒绝,玄一已经不客气的凑过去翻捡了起来。骊珠嫌他丢人,不及上前去阻拦,玄一已举起一样东西 嘟囔道:“就是这个了!”
众人看去,原是一颗硕大的荔枝果,栩栩如生莹润透亮,在月光下灼灼生光,竟是整块鸽子血琢磨而成,更为难得的是天然伴生了一小块绿幽幽的碧玺,被巧手工匠雕琢成了一片带着虫眼的叶子,可谓难得一见的珍品。丽奴急道:“这是王爷……”话说到一半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怯怯的偷眼去看丹荔的面色,却见她淡淡的,没有什么不舍的神情。玄一不屑的嗤到:“哼,本公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稀罕要这劳什子!”话音未落,红光一闪,忽见一个娇怯怯的美人儿从玄一掌中跌落到地上,待她理着披帛站起身来抬眼望向众人,所有人都不禁掩口惊呼,丹荔和丽奴更是骇的后退了一步——俏生生立在眼前的,竟是另一个丹荔!
安之等人此刻方才明白过来,玄一这是要上演禅杖和尚的拿手绝活——金蝉脱壳啊!
日期:2017-06-05 12:11:36
话说休繁,第二日日头高升,负责给各房送水的仆妇惊慌的跑进正院,被守在廊下的大丫头拦下后,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话,大丫头也脸色微变,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松了口气,转身掀帘进了正房内。不多时,李元祥并纨娘面沉如水的坐着白藤肩舆,由众人簇拥着疾步来到西院,经过几番盘查喝问,院中的下人们果然都是毫不知情的,只道是侧妃贴身伺候的陪嫁婢子丽奴,见这日子没有出路,起了歹心,竟卷了侧妃的财物,私自逃了出去!侧妃发觉后无脸声张,又羞又气,缠绵的病情竟陡然加重,如今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太医看过后默默摇头,只是在挨日子罢了。果然不出旬日,侧妃在一个寒风萧瑟的深秋夜里香消玉殒,院中得过她好处的众人,此刻方又念起她往日的好,倒有几个偷偷抹泪念佛的。而江安王李元祥,只在第一日立在停灵处,默默看着丹荔死后反而恢复了往日姝绝的美丽容颜,手中死死捏着一根式样简单的鎏金钗子,眼中渐渐血红,不多时就被闻讯赶来的正妃心疼的劝回了正院。
江安王请旨将侧妃追封为正妃的消息传开时,围观群众纷纷传道这位少年王爷的痴情。院中下人有欣慰不已烧纸告慰丹荔在天之灵的,有愤愤不平为正妃打抱不平的,而处在风口浪尖、本该尴尬气恼的崔氏纨娘,虽然咬碎了一口银牙,却也狠狠告诫身边的人,已是熬到云开月明时,无须为了一点虚名自添烦恼。
日期:2017-06-05 12:12:28
三个月后的长安城——
“岂惟玩时物,亦可开烦襟”4一个柔婉的嗓音低低吟咏着明丽的诗句,庭中虽在飘着细小的雪粒子,天色也阴沉的紧,可显见丝毫不能影响此人愉悦的心情。她披着厚实的貂绒缎面深紫色银泥斗篷,抬头开心的看着如盐粒儿般的雪粒子,还从宽大的袖子中伸出手去接,被细细碎碎的冰粒打在手心,痒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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