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之下——记录一个冷血‘败类’的今生前世。》
第29节作者:
愤怒的小乞丐 看到如今风萧萧人渺渺的场面,齐航不由得生出一种人走茶凉的悲哀,他对蔡飞宇说:“上次回来还记得吧。”
蔡飞宇肯定记得,想都没想就说:“我最烦那套虚头巴脑的东西,老爸肯定也不想被打扰,安静点最好。”
陆蕾一路上都沉醉在对农村的新奇和兴奋当中,听到两人说话插嘴说“就这么把叔叔拉回来,土葬吗?”
“恩,土葬。”蔡飞宇说。
说着车拐了一个90度的弯拐上了一条乡村公路,车的两边都被山包围了。车行走在一边的沙土路上,山上满是灰褐色的岩石,灰黄的土疙瘩,发枯的杂草和瘦骨嶙峋的树木。山坡上有的地方一片焦黑,那肯定是小孩子们点野草燃烧过的痕迹,齐航记得他们小时候就经常等秋天草木枯黄干燥的时候,拿着一盒火柴跑到山上,小帮人比赛,看谁点的火在山坡上能烧的更远,烧的更久。
车的另一边是山区为数不多一点平坦宽敞的农田,大片大片的玉米杆子在寒风中涩缩着,风一吹,哗啦啦的响。果园里站的稻草人早被风吹雨淋太阳晒而风化的缺胳膊少腿,身上的衣服也风化成一缕一缕的吊着,就剩一个木头扎的十字架还在寒风中顽强地立着。
有位老人左手拿着鞭子,右手握着犁把,前面的老黄牛不紧不慢地走着,老人脚下的褐色土地像波浪一样翻涌着,每隔一会就能听见老人嘹亮的吆牛声:“秋得,得得得、、、、、、”一个小孩一开始牵着系在牛鼻子上的缰绳走在前面,不一会,他就拿不住性子,跑到一边捉虫子玩去了。
农田的旁边是一条窄窄的小河,河里并没有多少水,偶尔才能看到波光粼粼的一小块水面,河水在两座山的夹缝中悠悠地行进着。河的那边又是灰褐色的山,灰褐色的石头,满山枯黄的草儿。
车辆颠簸,晃得蔡东之一条胳膊慢慢从白布下露了出来,齐航轻轻地拿起那只手放回去,重新盖上白布。他不由得悲伤起来,眼睛发红,头偏到一边朝蔡飞宇伸出来一只手,淡淡地说:“给我根烟”。
蔡飞宇诧异了下,很快从兜里掏出一包黄鹤楼,抽出两根,一根扔给齐航,一根自己叼在嘴里,掏出火机给两个人都点上火。陆蕾看齐航的眼眶红红的,叼着烟大口大口地吸,就故意说:“这烟好贵的,节约着点,别几口给整没了。”
齐航狠狠地吸进一大口烟雾,或许是因为他第一次尝试的是假烟,这支烟感觉并没有昨晚那么冲,那么辣那么呛,烟雾入喉,苦涩的味道依旧没有改变多少,齐航反倒像是吃了剂止疼药一样,心中的悲苦和忧伤都慢慢淡去,化作喉咙淡淡的焦灼,眼泪也慢慢憋回去了。
日期:2016-07-01 12:51:00
车终于驶进了一个不大的小村庄,不过这里并没有齐航记忆中的农村那样破落贫穷,好多人家都盖起了红砖绿瓦的小别墅,各式的小汽车在路边随处可见。进村没多久就看见一所学校,规模挺大,蔡飞宇介绍说附近好几个村的孩子小学初中都要在这里上,车再往前走,齐航看到其中一栋教学楼前面挂着几个金灿灿的大字——东之实验楼。
蔡飞宇指挥黄海把车开到一个杂草遍布,破败不堪的小院子前面,跳下车说到了。下车所有人都傻眼了,这里太久没有住人,没水没电,连口锅都没有。
蔡飞宇和齐航到底年纪太小,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把一场葬礼想的太简单,现在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干了。就在一行人除院子里杂草的功夫,有三三两两的村名结伴而来,没有寒暄,甚至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看了一眼就走了。
第二次来的时候,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各自的工具和材料,有的扛着铁楸开始铲院子里外的杂草,他们都是常年务农的好把式,四五十岁的人干起活来黄海这样的小伙子都不是对手;有的扛着半截木头扔到院子边,拿起斧头几下就砍成整齐的一摞柴火;还有的抱来一大块一大块的土坯,在院子外的空地上很快垒出三个不小的炉灶;还有的一看家里没水,直接找两个水桶去不远处挑来甘甜的山泉水。
女人们也都来了,有的拿口锅,有的抱一摞碗,有的抱一摞盘子。她们都是料理家务的好手,很快就用刚刚砍好的柴火在刚刚垒起的炉灶里生起大火,锅里倒上挑来的水,不管干啥,开水总要有的。
老人们也来了,有的来时带着半斤茶叶,有的带几个杯子,还有的带着他们一生积累的经验。
其中一位老人告诉齐航和蔡飞宇当地办一场白事详细的礼仪和流程,并说他一直都在,不知道就找他,千万别出差错,不然惹得旁人笑话。另一位从兜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详细记录着办一场丧事需要用到哪些东西,又说,去找蔡富贵,他有拖拉机。
正巧蔡富贵就在外面砍柴,老人拉着蔡富贵到齐航的面前说:“让他带你去置办东西。”临走之时又交代说:“顺路把大厨木匠和阴阳先生都请来。”
蔡飞宇和齐航一商量,葬礼上各种礼仪流程方面的事蔡飞宇负责,跑腿办事齐航负责。
被老人指点一番的齐航还是摸不着头脑,直到和黄河黄海上了蔡富贵的拖拉机还感觉晕晕乎乎的,蔡富贵笑着说:“你们年轻人不懂,你放心,有我操心,一样都不会落下。”
蔡富贵非常热心,买棺木的时候为了50块钱和老板争了半天,齐航看他说了好半天老板并没有讲价的意思就说:“富贵哥,要不算了,要买的东西那么多,50块钱能干啥?”买棺木的老板顺着齐航的话就说:“就是嘛,为50块钱,划得来吗?”富贵狠狠地瞪了齐航一眼,没有理会给老板发最后通牒:“少50 ,不少我去隔壁买了。”说着拉着齐航就要走,老板急了,喊道:“回来回来,少50 ,拿走拿走。”
买完棺木去买菜买米的路上富贵责怪齐航:“你年纪小经的事少,我给他出的价他已经有的赚了,哪有你这样自己抬高价钱的,你一抬,他顺着杆就往上爬。50块钱怎么了,谁的钱不是辛辛苦苦挣来的。”
齐航笑着说:“记住了富贵哥,以后你讲价我不插话了。”
“不是插不插话的问题,你们家这么大的事,必须精打细算。”蔡富贵说,说完他可能想到蔡家富裕的家境,想了想又说:“有钱也不能乱糟蹋,把钱花在刀刃上。”
齐航回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用钢架篷布搭好了灵棚,这本来是村里人用好出租的,桌椅板凳都有。电也通了,木匠启动电锯,木料被切成早就预定好的样子。
陆蕾不知道换上了哪位大妈的衣服,大红的上衣蓝色的裤子,袖子上还戴着两只油腻腻的袖套,拿着一只乌黑的抹布擦桌子。
这身装扮,齐航却一点都不觉得俗气一点也不老土,她很美,真的,美极了。
日期:2016-07-01 20:51:00
齐航和蔡飞宇原本计划以最简单的方式葬了蔡东之就可以了,没想到村民过于热情,只好一切顺着村里的规矩走了。
和蔡富贵一起买来丧事必须要用到的东西,请来了做棺材的木匠和看风水的阴阳先生。齐航和黄海黄河一起把东西搬下车,陆蕾给他倒来一杯茶水,齐航看到好多村里的青年眼睛都偷偷往这边瞄,故意说:“现在的年轻人,不好好保护眼睛,那么年轻就老眼昏花了。”陆蕾没明白过来,追问齐航什么意思,齐航小声说:“你看砍柴那几个小伙子,看你老半天了,肯定是眼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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