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人的诡异脑洞故事,我们心里都住着一个精神病人——疯子怪谈》
第12节作者:
九尾鱼的反宇宙
一个月后,医生K打来电话告诉我病人去世了,说病人留下了一张纸条,让他交给我。
我看到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这么一句话:
“最后,我累了,拐杖抵挡不住了,羊角猪头狼眼面具杀手终于揭下了面具,冲着我笑。我惊恐地看到,他就是我自己。然后,他用匕首刺向了我,穿透了我的胸膛,用他惯用的手法,快速而利落。”
日期:2016-08-20 16:41:00
第七篇 死亡音乐
看到这个病人时,他那种悲伤,不仅表现在脸上,更深入骨髓,就像一潭深水,那种水冰冷冰冷的,远远看着就觉得寒气逼人。过了很久,他才缓过神来接受我的采访。
我:“资料上说你特别喜欢听那些悲伤的音乐是吗?你听的音乐造成家人和邻居跳楼自杀了,是吗?”
他:“是的,我喜欢听悲伤的音乐,就是那种特别悲伤的,一般的我不喜欢。”
我:“你都喜欢听哪些悲伤的音乐?”
他:“像《黑色星期五》《忏魂曲》《第十三双眼睛》《忧郁的星期天》之类。”
我:“等等,我知道这是几首欧洲的曲子,但不是世界禁曲吗?它们用次声波刺激人的大脑皮层神经,让人的脑部和频率20HZ的次声波产生共振,不能用意志力来克制,造成数百万人得了精神分裂、抑郁症,纷纷自杀,作曲者非常后悔,和政府一起早已把曲子毁了,你是怎么听到这些禁曲的?”
他:“嗯,我知道早都毁了,但你别忘了,我是大学音乐教授,我可以重新创作。”
我:“你是说你重新创作了《黑色星期五》《忏魂曲》《第十三双眼睛》《忧郁的星期天》?”
他:“对。”
我:“可是你不知道原来的曲子是怎样的,也可以重新创作吗?”
他:“你没听明白‘重新创作’的意思,重新创作就不用管以前是怎样的了,只需要按照新的旋律创作出来就行了。”
我:“你为什么要重新创作这种特别容易让人悲伤、抑郁的曲子呢?”
他:“只有这种音乐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我:“只有这种音乐才能让你感觉到你自己的存在?为什么?能说说吗?”
他:“在你们看来,这种音乐是死亡音乐,但在我看来,这是一种让我活下去的音乐。我创作这种音乐,用的都是降调,为的就是让自己不要亢奋,我需要的是一直往下……往下……你懂吗?就是那种类似于在大海里往下沉的感觉。一直往下沉,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种感觉让我非常沉迷。就比如你走在一片黑暗里,你一直往前走,越走越停不下来,如果有光照进来,你反而会觉得非常刺眼。我沉醉在那种类似于沉没的感觉中不能自拔。”
我:“沉没?一直往下沉?那种感觉能让你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他:“像是……像是……潜水员潜水的那种感觉。”
我:“你以前潜过海吗?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给你留下了什么后遗症,让你的大脑产生了麻痹?”
他:“没有,我没有潜过水。”
我:“那你是怎么知道潜水什么感觉的呢?”
他:“你这个人真是太死板了,潜水那种感觉非要潜水才能体会到吗?游泳不行吗?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不是重点,我只是打了个比方,不是真的潜水,你非要追究这个就没意思了。”
我:“对不起,我不该揪着这个不放,我们谈谈别的好了。请问你听这种悲伤的音乐中,一般会听多久呢?”
他:“有时候两三个小时,有时候三五个小时吧。”
我:“你为什么要听那么久呢?有什么原因吗?还是说真的太沉醉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般我们听音乐都是听一两个小时就够了。”
他:“这就是我跟你们的不同了,我听的不是音乐,而是存在感、活着的感觉。”
我:“你不是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吗?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听这种音乐才能找到存在感呢?我不太明白。”
日期:2016-08-20 20:11:00
他:“只要悲伤的音乐才能适应一个悲伤的人的需要,才能与他相适应。”
我:“也不一定,悲伤可以听点开心的音乐,可以让心情变好。”
他:“为什么要变好呢?你认为悲伤不好吗?所以你认为一个悲伤的人要听开心的音乐是吗?”
我:“悲伤让一个人难过,是一种负面的情绪。如果一个人一直生活在这样一种情绪中,那么他的生活会很痛苦,你不觉得吗?”
他:“没有,我完全不觉得悲伤是什么负面情绪,反而悲伤是一种让我活下去的理由。”
我:“活下去的理由?你是说悲伤支撑着你活下去?”
他:“对,是这样。”
我:“能问问你是因为什么悲伤吗?”
他:“两年前,我的妻子因为一次意外死了。她的死,让我非常悲伤。从此之后,我就喜欢上了悲伤的音乐,所以之后就创作了那几首音乐。”
我:“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请节哀。不过我想问一下,你的妻子是因为一场怎样的意外去世的呢?”
他:“我妻子是一名律师,非常喜欢潜水,但我不喜欢,我从来没有潜过水,海水的压强太大,我胸口会很闷,很难受,所以我很害怕潜水。有一次,我妻子有了五天的年假,想让我跟她一起去马尔代夫潜水,我当时工作很忙,忙着搞一项学术研究,对潜水也没兴趣,所以不想去。为此,她跟我大吵了一架,说我不去,她就自己去。结果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她就不见了,她早早就飞去了马尔代夫。就在那次潜水中,她发生了意外,被珊瑚草绊住了脚,她也没带刀子,怎么挣都挣不开,也没人救她,最后她因缺氧窒息而死。直到最后我得到马尔代夫那边的通知才知道她发生了意外,我非常后悔没跟她一起去。如果我跟她去了,她就不会死了。起码我看到她半天没上来会打电话请人下去救她,但她一个人潜水,死了都没人知道,还是别的潜水者发现的,马尔代夫警方通知我去认领她的尸体。当我看到她的尸体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世界都坍塌了,差点晕了过去。我失去了这辈子最爱的人,没有什么能取代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我:“很理解你的感受,这是你心里一辈子最大的痛。”
他:“你不理解。这个世界上,没有经历过相同事情的人是不会理解别人的痛苦的,他们的感受通常都是隔靴搔痒,并不能深入亲历者的灵魂深处。”
我:“……”
他:“这就是我喜欢悲伤音乐的原因,它们不仅能跟我的心理对应,也能深入我的灵魂深处,只有在那种悲伤的音乐中,我才能感受到我是活着的,起码不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而且,我的妻子是因为潜水出了意外而死,我听那种音乐,感觉自己也像是在下沉,在陪她经历那场死亡的旅程。没有我的陪伴,她会很孤单的。她生前我没有陪她,她死后我希望能陪她。不是说真的陪她死,而是与她共存。在那种状态中,我感觉她还活着,我也一直跟她在一起。这种感受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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