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监狱传说 (最真实的狱中经历)原创纪实连载》
第6节作者:
香菇哥哥
靠近值班室的是一处大的红砖修的留置盘查室,应该是平时转运在押人员时作羁押的地方,大门的右侧是两个单元的六层住宿楼,是收容审查所的干警和家属所住的家属楼,只剩几片零星树叶的大榕树和斑驳的水泥墙让人仿佛能感受到这里的沧桑。而要走近大铁门才看得清楚的站有武警的岗楼更让这里体现出一种神秘和不同,
日期:2016-07-31 10:27:46
@香菇哥哥
6章 收容审查所—入所(2)
神游了一会儿,刘涛见司机一直在车上盯着自己,眼睛都不转一下,心里便想“盯那么紧干啥,我又不跑”“对了,肯定是铐子被我带跑了还没领新的吧,不然上车时咋不给我带手铐呢。”正要问司机个什么,却看见值班室探出了杨联防的脑袋,“把人带过来”听到杨联防的声音,司机朝刘涛挥下手“下车吧”。
刘涛感到心里有点发慌,进去干啥呀,刘涛想问,嘴巴却又发不出声音,又在紧张了妈约,但脚下的步子却跟着司机在移动。“先把身上的东西摸出来”保安的声音吓了刘涛一下,原来恍恍惚惚的都走进值班室了。办公桌边的值班干警与杨联防作着最后的交接,一旁的保安对刘涛开始严格的检查、搜身。那时还没有早九晚五的规定,下班时间都是六点,刘涛看到墙上的挂钟还不到五点,但值班室却空荡荡的,也不见有管教干警们来来往往,一个留着极短寸发面容苍老的勤杂人员蹲在在保安身旁翻捡着刘涛仅有的几样物品,可能家里不知道当天会送人,所以也没给他带什么东西。
入所检查是第一关,任何违禁物品都不能越过值班室的这道侧门,皮带、鞋带在派出所就已经收掉,老勤杂把刘涛的衣服裤子挨着摸了一遍,确定身上没有了金属物品,又从刘涛脱下的皮鞋里,用改锥撬出了约两寸长的钢板。原来,皮带、鞋带接长后可以上吊,金属可以吞服,钢板磨快可以割腕,从古至今不管那个朝代,在押人员自杀都是首要禁止的,这可是最严重的违规违纪,违反了不仅在押人员会罪加一等,当值的保安、干警也会一顺溜的受处分。
慢慢的感觉有点适应了,趁着检查的空歇,刘涛的眼睛开始四处晃悠,从墙上贴的照片和他们的对话中,刘涛记住了保安、勤杂和值班管教干警的名字,这无心之举即刻便让刘涛感受到了好处。刚入所的时候没人会教你,可怜你,许多人关的时间长了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吧不得看新人的洋相和笑话,如果有新人不懂规矩被处罚,那么茶余饭后便又有了笑料。不想这样的话,就要靠自己眼快、手快、嘴巴甜了,只是当时的刘涛还不懂这些。随着刘涛回答问题时的加上的尊称,让王保安和廖管教的脸上开始和善起来,只有姓杨的老勤杂没有一丝表情。
老勤杂穿着一身蓝布的洗得有些发白的中山装,一条绿色的军裤,军裤到比较新,但明显有点长,裤脚都盖住了布鞋的鞋沿。不久以后刘涛才明白,这些可以在监舍外活动的勤杂和自己的身份一样,监管场所里国家有正式编制的干警本就不多,相对于关押的几百上千在押人员就更少了,所以不仅外聘的有保安,在收押的人员里还会抽调几个所犯事情不怎么严重并且年纪大一点的人来帮忙做事,不过选中的都是和干警们拉得上关系的。他们的作用除了收发信件,兑换代金劵,送餐打饭,服伺干警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做耳目。而让狱友们是既反感又不能得罪的正是他们从事的这几样与大家切身利益相关的工作,对勤杂的作用有个了解,非常有助于在以后理解他们的言行举止。
首先是收发信件,在押人员们写出或家属写进来的信件,因为怕串通案情,所以都要检查阅读后才启封或封口,干警们没空的时候就会由当值的保安或勤杂来帮忙。
其次兑换代金劵,家属或朋友在值班室外的窗口登记送钱之后,就由专人兑换成等值的代金劵交给勤杂,就像工厂里的饭菜票,勤杂再根据登记簿挨着给每个监舍发下去。后来因为里外勾结,好多地方还出现过伪造代金劵的事。代金劵导致监所的盗窃、赌博长年禁止不了,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2005年左右各地的监所开始取消代金劵,而用上了磁卡和刷卡机,部分大城市可能更早一点。不过只要有物品就有赌博,始终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所以后来公丨安丨部评比监管场所等级时,好多地方为了评一级所把烟都禁了,就算普通物品都是一周一卖,而且还限量。
然后送餐打饭,因为人手不足,给干警们送餐和给监舍打饭的事都是由伙房人员和勤杂人员在做,伙房作饭送餐的都是判了刑的短刑犯,只有管采购的大师傅是所里的职工,起到的作用就是监督,伙房忙的时候,勤杂就上了。90年代监狱法出来后,明令除了监狱之外其他监管场所的伙房不能使用犯人,许多地方为了节约成本都一直在继续。
最后就是服伺干警和充当耳目。这种说法就看怎么理解,虽然服伺都是些端茶倒水、扫地洗衣服的小事,但都是勤杂们心甘情愿的,干警们永远不会强迫谁,因为大家都会争着干,毕竟比在监舍或车间作其他劳动好得多,而且还可以得到干警们的信任,搞好关系。正因为勤杂们和干警走得近,其他在押或犯人们都极给面子,而且能在监舍外活动的几类人里,也只有勤杂是最容易被拉下水的。当然如果有人不懂事、不上道,那么勤杂的耳目作用就会立马体现。其实充作耳目的不只是他们,在每个监舍都还有,但这类人都是在暗处,管教们是不会让人知道的,要的就是互相监督,才有利于评判忠奸,当然要知道其他人谁是耳目就要在押人犯们自己长眼睛了。
正因为如此,勤杂们的日子过得很是逍遥,就算家里不送一分钱,他们也从不会缺烟抽,缺小炒,偶尔还会有所谓的监狱贵族给他们弄几个定菜,当然这都是在勤杂们提供有偿服务后的回报,而把新进人员寄存在所部的好衣服好鞋子换到自己身上更是小菜一碟,所以这份勤杂的工作是很多人心里梦想的,就算经常会出事或被人检举,也是乐此不彼。
监狱法出来之前,除了正式监狱和部分大城市外,其他地方监管场所的服装并不统一。当时几乎所有收容审查所、看守所都自办有短劳场,可以留一部分短刑犯组织生产劳动创收。劳改监狱来接收服刑人员时要给收容审查所、看守所交钱已经不是秘密,因为每个犯人都是劳动力,刑期长短不同,价格也不一样,所以短劳场要留犯人,监狱方面是肯定给面子的。在监管场所的人员中除了留所服刑人员有正式的囚服,其他人员基本都是穿自己的衣服,唯一可以辨别身份的就是光头,而牢头们(监所安排的监舍学习员)和勤杂人员为了能体现自己的身份,往往在光头的基础上会留下极短寸发,管教干警们为了能利用他们帮助管理也都是默许,只有在大型检查和采访时才一视同仁。到1992年后国家明文规定不能给在押人员剃光头时,牢头们反而又留起了光头,总是标新立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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