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海陵王完颜亮的九维人生》
第10节

作者: 一峰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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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里虎听了也动了气,上前踢了三娘一脚道:“你个欠儿蹬儿就知道告密!躲墙根底下听声儿、扒眼儿。郎主都不管,你显大眼儿!平日里我少照顾你了?跟我有什么仇?你害我!”

  不知人群中哪个侍女说:“她是想害死昭妃,她来替呢。”
  胜哥接口道:“就她这德性还做梦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阿里虎对胜哥道:“算了,别生气了。一个二货,跟她置气犯不上。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算了,都散了吧。”说着拉着胜哥出去。
  胜哥跟着阿里虎走了几步就站住了,“不行!”胜哥越想越气,都要哭了,“我是想省事,可是这屋子里放着这么一个祖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要么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要么砍个牌位把她供起来,哄着这位祖宗奶奶开心。这样下去,这日子没法过了!”
  阿里虎也叹气道:“当初真不该把她这个祸害带进宫来。现在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祸害还在郎主那里挂了名,现在是甩也甩不掉,撵也撵不走,赖这了。怎么办好啊?”
  “有什么不能办的?我豁出去了,这样过日子还不如让我死。你们几个把这个**给我捆起来。”胜哥说罢,一边挽袖子,一边对站在身边的宫女说:“你们谁去给我再拿一条经带来,下面都粘上了,不得劲。”
  阿里虎道:“可是郎主要是知道了怎么办呢?”
  日期:2017-01-27 07:26:52
  阿合凑过来道:“先打,打完了把她关起来,不让她出去。”
  几个宫女也都连声附和,宫女们一向敬畏胜哥,平日也嫉妒三娘巴结郎主,兼以在宫中受束缚久了,一听要私刑打人,就莫名的兴奋。有的说郎主现在国事都忙不过来,还有心思管她这么个粗丑的奴婢?有的说她自以为郎主护着她其实都是她一厢情愿,她会是郎主的小心肝儿?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起来。
  也有几个胆小的、心善的在中间劝,让三娘给胜哥磕头赔礼,替三娘保证再不去告状了。偏三娘来了犟劲就是不顺台阶下,嘴上还强硬。胜哥一指这几个人道:“你们几个给我上东殿屋子里呆着去,别坏了我的事。”然后叫来两个宫女让她们把住昭妃阁的大门,不许一个人出去,也不许放一个人进来。
  胜哥呼啸一声,众宫女四散开来,找绳子的找绳子,折柳条的折柳条,拿棍子的拿棍子。有侍女给胜哥拿来了新的经带和裤子,经血将毛和裤裆都粘在一起了,胜哥把毛揪折,换了裤子,塞好经带,系紧裤带。她也是好久没动手打人了,现在真是混身的筋骨都在“嘎巴”作响。
  三娘在挣扎和咒骂中被捆了起来,她坐在地上,看着走向自己的胜哥,喊着:“你敢打我!打我郎主就杀了你!”
  胜哥一把抓住三娘的头发,笑道:“是吗?郎主会杀了我吗?我怕得浑身发抖啊,你叫郎主饶了我好不好?郎主听你的。”前几句话说得还平和,最后一句就在咬牙了。话没说完大嘴巴就不计其数地扇了过去,又不分脑袋屁股地连踹几脚。

  众宫女也一拥而上,有褫衣拧肉的,有拳打脚踢的。打得手痛腿软了,就拿着棍子打,柳条抽。三娘起先还叫骂,后来忍痛不了,衣服也被扒下了一半,就挣脱了绑绳,向屋外爬,边爬边朝外不住声地哭喊“郎主救命”、“郎主快来救三娘啊”。吓得众宫女拖回三娘,层层关了门,塞住三娘的嘴。
  胜哥骂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别说郎主是大金国皇帝,他就是沿街乞讨的要饭花子,你也配不上他!你还想美事呢?也不看看这屋子里郎主哪个没撩哧过?碰过你没有?”
  一个宫女说:“郎主要是碰你一下都得打一激灵!”
  另一宫女接话说:“都得吐!”
  又一宫女接着说:“都得做恶梦!”
  阿合也上来打了几下,说:“你不是要找郎主吗?去呀,去找他呀,你去贴着他的脸儿,钻到他的怀里,塌着腰,拧着腚,娇滴滴地说:郎主∽她们欺负我∽你把她们给我杀了∽”阿合边嗲声嗲气边做出撒娇的样子,使劲拧着腰。

  众宫女都笑倒了,笑完了再打。
  日期:2017-01-27 07:30:13
  三娘躺在地上,也不挣扎,也不叫骂,缩成一团,任其凌虐。
  阿里虎见打得差不多了,就上来拦住众人。大家把三娘重新捆起来,扔在一个小屋子里,锁了门,又由两个宫女看守着。这才各回各屋,歇息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发现三娘半倒在小屋子里,死了。
  当天,昭妃阁内所有的人都被囚禁。因为当时是三月份,太子光英在这个月份出生,完颜亮为给光英祈福求寿,私忌三月份不杀人。
  阿里虎还想派人求求皇后,可是一个奴婢也别想出昭妃阁,只能日日烧香拜佛,忧惧不眠,不进饮食。
  皇后阿城听说完颜亮要等三月份过后就杀阿里虎,劝完颜亮道:“昭妃罪在不赦,可是她毕竟是皇妃,郎主若治她的罪,可以削去妃号,或置冷宫或逐出宫或罚为奴婢,何必杀她?岂不又伤一条人命?念在郎主与她往日的恩爱情份上饶过她一条命吧。”
  完颜亮道:“我给过阿里虎多少次机会,她有过些许的改过吗?屡次劝她不要酗酒,她不听。与突速葛私传信物,你领着众妃嫔替她求情,我也不计较了。她从宫外偷偷弄来角先生和胜哥磨镜,我权当不知道。现在她打死了三娘,你还让我饶过她吗?当初三娘求我救她,我还让三娘放心,跟三娘保证阿里虎不会伤害她,让她相信我。我一个堂堂大金国皇帝竟然连这么个小事都做不到,我若不杀阿里虎,三娘就是死在我手。”

  完颜亮还有一个没有说出口的原因,就是三娘虽下贱丑陋,却一直痴心爱自己。完颜亮记得三娘看他吃饭时的专注和傻笑,记得为他偷偷在昭妃阁内养鸡鸭被打,记得三娘双手合十求他救命。如果三娘没有爱上自己,也许她早已做了母亲,每天做丰盛的饭菜给家人吃,有时也会哭, 会生气,但是她更会笑,更会为自己的好厨艺骄傲,会活着。完颜亮虽不会爱她,却也觉得她的情爱值得怜惜,说什么也不能漠视她的惨死。

  胜哥在昭妃阁被封当天,自缢身亡。 三月份一过,完颜亮即下诏缢死昭妃阿里虎,参与虐打三娘的宫女也全部被处死。
  日期:2017-01-28 22:01:20
  8、王全使宋
  五月十六日是宋国天申节,即宋国皇帝赵构的生日。两国没有正式宣战,例行的礼节还是要尽到的。完颜亮派签枢密院事高景山为贺宋帝生日使,右司员外郎王全为副使。
  完颜亮伐宋苦无口实,就想借此机会挑出点事情来。其实完颜亮也不是真的很在意找个什么“躬行天讨”的借口,他更关心的是宋国君臣的态度和他们的表现。完颜亮还没有举兵,却开始畅想如何任用宋国朝廷中的群臣了,他需要了解更多。
  高景山是渤海人,汉语说得不大利落,大段的文字更背不下来,完颜亮就将挑事儿的责任放到了副使王全身上。王全是进士出身,有文才,又是汉人。临行前,完颜亮对二人仔细交待,最后对王全说:“你见到宋主,就当面数落他的罪过,点名要他的大臣来,并索要汉淮之地。如果不依从,你就厉声斥责他们,他们一定不敢害你。”王全惟惟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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