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海陵王完颜亮的九维人生》
第33节

作者: 一峰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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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宰相陈康伯烧毁诏书,解衣置酒,商议退敌之计。他命人将家眷从江西迁入浙江,又令临安诸城门开闭如常。太保杨存中劝赵构道:“敌空国而来,已临淮甸,那里河沟纵横,正是北军不便纵马驰骋的地方,希望陛下率将士北击灭敌。”赵构心里这才略略安定下来,与众臣商议应战之策。 
  不久王傅的急报又来了,此次说金兵已至杨林,却不写明白是杨林渡口。朝廷检视所有和州与太平州附近的图册,根本找不到杨林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这个杨林是在长江西还是在长江东。朝廷派人到街头巷尾寻找和州和太平州的人,向他们打听杨林所在。后来终于探明杨林是西采石的渡口,才知道金兵尚未渡过长江,这才安了一些心。

  宰相陈康伯力谏赵构亲征,赵构同意了,准备北上建康。同时命中路都督成闵率本部取代刘锜,并任知枢密院事叶义问督视江淮军马,中书舍人虞允文参谋军事。
  日期:2017-03-12 21:12:09
  26、海战失利
  就在金军攻占瓜洲渡口准备渡江之时,完颜亮得到了西路及海上的战况。
  西路由徒单合喜和张中彦指挥,攻黄牛堡时遇到宋将李彦仙的抵抗和四川宣抚使吴璘的亲自增援,非但没有攻城略地,反而被宋军抢占了金的秦州、陇州、洮州、兰州等地,只能固守大散关。但宋兵并没有乘胜再战的意思,所以就僵持在那里。完颜亮得信并不忧虑,对众将道:“吴玠吴璘兄弟曾与梁王作战,数败梁王,当初梁王曾想收降兄弟二人归金,可惜他们没有答应。朕仅用五千兵马就牵制了吴璘及数万宋兵,不能说战事不利。待朕取临安,宋为我有,区区陇川岂能自保?”

  而完颜亮寄予很大希望的海战却遭遇惨败。由苏保衡和完颜郑家率领的七万水军六百艘战船行至密州胶西海域时,因风浪泊于陈家岛。宋浙西路马步军副总管李宝率三千水军乘一百二十艘战船停靠在相距30余里的石臼岛。
  当金兵发现宋船向完颜郑家报告时,郑家不知海上风云多变,以为相距如此之远,且正刮北风,不会有什么危险,未作任何准备。
  指挥宋船的将领名叫李宝,他本是山东人,曾在岳飞和韩世忠手下作战。听说金兵由海上而来,就主动向朝廷请缨。赵构亲自召见,李宝对赵构说:“连江接海便于驶船的地方,莫如江阴。臣请守在那里,如果臣不胜任,甘死不赦。”
  赵构问李宝制敌方略,李宝说:“海道无险要可守,敌舰散入海洋中,就难以荡平。兵之道,作战在自家领土与作战在异国他乡不同。在自家作战,那是可生之兵。战于他人之地,那是必死之兵。而生兵容易打败,死兵倒反而难敌。现在敌军离巢穴,臣仰赖天威,出其不意,惊扰突袭,可以取胜。”
  赵构问:“你需要多少船?”

  李宝道:“坚固无损可以涉风涛的战船,臣已选了一百二十艘。”
  赵构又问:“那你需要多少兵将呢?”
  李宝道:“臣需要三千。都要江浙、福建的弓弩手。”
  赵构十分高兴,他很喜欢李宝,李宝也看出来了。李宝临出征前赵构叮嘱殷切,又赐他宝带,鞍马,尚方弓马戈甲及银绢万数,以供军需。
  李宝拜辞后,赵构对左右的大臣们说:“李宝非常骁勇,而且他心术端正,可以倚仗。朕以前就知道这个人,日后他的前程不可限量。”

  李宝离开临安回到江阴,整个人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摩拳擦掌,马上就要准备进发,而此时金国还没有出兵。军士们赶紧告诉他现在西北风正强劲,迎风而上恐怕出师不利。何况金国尚未宣战,现在出兵,恐怕不合适。李宝不听,众将也纷纷来劝,李宝急了,下令道:“大计已定,再不更改,敢有再出一语者,斩!”于是众人都闭了嘴,扬帆出发。
  到了海上,果然狂风怒吼,波浪如山,船行了三日,也没走多远,船队倒被风吹得四处飘荡,不成队伍。李宝只得退泊在明州关澳,追聚散船。
  日期:2017-03-12 21:45:20
  不久李宝得知海州汉民魏胜叛金已攻占了海州,且请到金边境伺察敌情的李宝的儿子李公佐管理海州。李宝大喜,唯恐金兵来平叛,忙催促战船急速驶往海州,可是海上大风又起,李宝寸步难行。一个多月后,李宝才到海州,又从金人手中夺取了海州。
  此时金国汉军水手数百人投降李宝。这些汉军所签的都是上等户豪家子弟。他们告诉李宝金国战船虽大又多但不足为惧,那些女真人不习惯在海上,全都躺在船板上或呕吐或迷糊,动都不敢动。而那些强签来的汉兵无心作战,只要一有危险,马上就会投降。还告诉李宝金船以松木造成,油绢为帆。
  为避风浪,李宝暂避石臼山。此时北风又起,李宝十分忧虑,这时又有金国汉军水手来降,告诉他金国战船就在三十里外的唐家岛停泊避风。李宝派裨将黄端向石臼神祈祷,到了夜里果然南风渐起。李宝命战船急速驶近唐家岛。
  到了唐家岛,看见了金国的战舰,李宝命擂响战鼓,冲上前去。金军忽听鼓声大震,蓦然看见宋船近在咫尺,惊惶失措。李宝命以火箭火炮专射船帆。金船起火,延烧数百艘,没有被烧到的就来与李宝作战,李宝命将士跃上金船,与金兵短兵相接。金国船舰上女真人不习惯在船上作战,死伤无数,三千人被俘,且多是汉人。副帅完颜郑家见左右船只都燃起大火,情知大势已去,投海而死。只有主帅苏保衡率数十只舰船逃生。

  这个消息对完颜亮来说不啻当头一棒,三年时间辛辛苦苦组建的海上军力,就因为完颜亮用人不当,而毁于一旦。这样一来取宋的重任就全落到完颜亮指挥的东路一军肩上,他只有孤军奋战了。
  日期:2017-03-13 20:46:47
  海战失利在完颜亮看来尚不能决定南征的成败,而真正给完颜亮致命打击的则是乌禄在东京即位的消息传到军前。这天左司郎中完颜兀不喝急匆匆来向完颜亮汇报,说听外面有人说曹国公在东京自立,而且改了年号,不知是真是假。
  完颜亮沉思良久,说:“卿才听说吗?朕早知道了,已经派人去处置了。这是大事不要向外面泄漏。”
  兀不喝说:“可是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完颜亮愁苦道:“朕也知此事难以遮掩。”
  此时完颜亮心里越来越发慌,他虽派出了许多人前去平定东京之乱,可是一个回信都没有。他心急之下还派人持密旨暗杀乌禄,只要乌禄死,不管明里暗里的手段都使了。完颜亮怎么会想到他派去的人拿着密旨半路上竟病死在了宋人开设的客店里。
  两天后尚书省派右司郎中完颜吾补可、员外郎王全向完颜亮奏报曹国公完颜褒即位于东京,改元大定,并以独吉义为参知政事,以临潢尹完颜晏为左丞相,南征万户完颜福寿、高忠健、卢万家奴自山东领兵二万,完颜谋衍领兵五千依附曹国公,且杀害东京副留守高存福、推官李彦隆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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