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香——引诱出你全部恐惧的香气》
第52节作者:
羽井缺一 日期:2017-07-28 22:00:39
『叁拾柒』
在吴昕送三张当票的那天,当时吴昕正在辛远屋里,在她打开门准备离开时,写着“我等你”那封信,出现了。
那封信,自然不是吴昕送的。
或许,是颜谁她自己呢?她亲手将信送到了他家门口?然后,同她信中所写的那样,静等他找到她…
辛远无法想象,颜谁和吴昕是怎样的好呢?能让不羁的吴昕,甘心情愿潜伏在他身旁,刺探他及亲人的秘密,刺探他对情感的态度…他庆幸,那一次,心猿意马时,自己克制住了。
如果吴昕是颜谁的信使,那么,是不是跟着吴昕,便能找到颜谁?
他想象着,自己爱过的女人,因为某种原因,不愿与他直面相对,隐居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选择了迂回的方式,来和他相见…这种假想令他兴奋。
辛远跟踪了吴昕几天,很快就摸透她的日常生活规律—白天大部分时间,她都窝在房里,下午才出门,晚上则像末日一样狂欢。
她在前,他在后,一路尾随。
他怀着崭新无垢的虔诚,想象着…他希望,自己再次邂逅曾拥有的爱人,能再次见到那双明亮的眼。
跟踪了几天,他还是没见到颜谁。颜谁之前散发的信息,他接收到了。但自从发出那封有关等待的信后,她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来信…
他越跟踪心中疑团就越大:颜谁为什么不直接露面,而要如此大费周章?而且,跟踪吴昕,不是一个容易活—这女人,喜欢泡吧逛街,去的都不是他平日里喜欢的地方。他拖着疲惫的脚步,跟着她从一家商场逛到另一家商场,或者从一家酒吧辗转到另一家酒吧…她走路很快,很少会被周围吸引注意力。只有某天,她在一家有明亮玻璃的花店前驻足,注视很久后走了进去,出来时捧了一束花。这是她昏天暗地、醉生梦死的生活中少有的情趣。
久而久之,颜谁的面仍未见着,辛远自觉无望(他猜,或许她们不碰面,只用电话联系呢),此刻兴奋感渐褪,汪犹衣的警告时不时回旋在脑海。权衡再三,他放弃了追踪吴昕,而去了旅游公司。
刚到门口,很巧见到了汪犹衣。她瘦了很多,背变成薄薄一片。
似有预感,她倏地转过身子,一眼就望见下了车来的辛远,她看到他的第一眼,眼内便生了光,她试图掩饰,垂下了眼。他担心她会转过脸,理也不理他,或者就是拔腿而跑,没想到她又抬眼,定定地望着他两三秒,便迎了上来。
“为吴昕来的?”她真是了解他,一眼就瞧出他的来意。
他点点头。
“在大排档,她化了烟熏妆,就是你所说的烟熏过的妆,当时我没认出她来。但在你家,我看到卸了妆的她,只是觉得看到过这个人。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在某一个地方遇到过她…”她住了嘴,没往下说。
“什么地方?”辛远问。
“没什么。”她望向别处的眼在告诉他,她在撒谎,“我只想问你,你怎么会认识她的?在花都?”
“那个地方,我会去吗?”
汪犹衣点点头,“也是。”
“她是我的客人,后来也租住过我爷爷的房子。”
“你觉得你们的认识,简单吗?”
这个问题辛远自己也曾想过,“是有点不简单。”
“你…”汪犹衣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开口问,“没有爱上她吧?”
“没这个心思,也没这个时间。”
汪犹衣松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我想,我也不至于这么悲惨,连她这样的女人都比不上。”
她强撑的笑容里含着从未有过的凄凉,一时之间,辛远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要回去上班了。”汪犹衣佯作轻松,朝他笑了笑,转过身,又同以往一样摆摆左手,作了个再见的手势。
辛远喊住了她,问:“她哪里危险?”
她没转身,只是缄默,他太了解她了,他解读出她背影中隐藏的语言,一定有意在隐瞒什么。
“是同颜谁有关吗?”他问。
她猛然停住,背影一僵。
“扔掉了我和颜谁的合影,抹去了所有她在我生活中存在过的痕迹,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衣衣?”辛远从她的背影里读出了一点她不愿承认的肯定,“为什么?”
这次,她停滞了几秒,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离开。
他站立在原地,望着她走进楼里、渐渐远去的背影,黯光残照着她单薄身影…辛远怀着一腔自己也无法说清的凄酸,目送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隐约模糊,如她的欲语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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