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良”身体震动：“妍儿，我是二壮，二壮啊！”

　　郑妍儿迷茫的眼神中，亮起了一抹神色，轻轻道：“二壮。”
　　白衣青年打了个响指：“没用的，除非你杀了我。”
　　血色奈何花在空中迅速转动，然后，发出红光。红光一闪，奈何花又恢复原状。郑妍儿随着奈何花的红光大盛，背部突然挺直，随后，神情又变得异常妖异。
　　“董良”见状，冷冷从牙缝透出：“你是谁？你究竟想做什么？”
　　白衣青年哈哈大笑：“我是谁，你不认得我了吗？我就是澧水河里的那只妖啊。”
　　“是你？”
　　“是啊。”白衣青年淡然道：“你认不出来吗？”
　　“可你那时不是想杀妍儿吗？”

　　“我为什么要杀她？”白衣青年伸手，摸着郑妍儿的脑袋。
　　“董良”不解道：“你，你喜欢她？”
　　“自然。”
　　“可你是妖！”“董良”大声说道。
　　“那又怎么样？”

　　日期：2016-09-03 21:10:00
　　“董良”哑口了，他还真找不到理由，“你不能动她。”
　　“可我已经动了。”白衣青年又摸了摸郑妍儿的脑袋。
　　“董良”突然跳起来，扑向白衣青年，同时说道：“那你就得死。”
　　“哎。”白衣青年叹了口气，伸手一挥。“董良”身体悬空，白衣青年扭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随即，“董良”的一条手臂向右弯曲。

　　咔擦。
　　“董良”的左手臂断了。
　　郑妍儿忽然迷迷糊糊说道：“不——”
　　“不？”白衣青年有些诧异。
　　白衣青年扭了一下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手指。

　　咔擦。
　　“董良”右手臂断了。
　　“那就不吧。”白衣青年放下左右手，把郑妍儿拉回到自己的怀抱。
　　“董良”的身体摔在地上，发出咚的响声。这是因为他的额头先落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董良”硬撑着站了起来，盯着白衣青年。他的脸上满是鲜血，眼睛也被砸得满是血丝，脸上的肌肉不知因为痛还是愤怒，狰狞到一起。
　　郑妍儿仍旧鬼使神差说了一句：“走。”
　　“董良”回头看了一眼郑妍儿，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他盯着她，柔声说道：“我会回来的。”
　　白衣青年轻轻叹气：“你，回不来了。”
　　“董良”没说话，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他离开，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此时没有办法制服白衣青年。他要到外面想办法。这世间，总会有人能够杀的了妖怪。“董良”来到后院，四处寻找武器。他看到一个木架上放着一把斧头，他走过去，拿起斧头，掂一掂重量。
　　“你想用那个东西来杀我？”一个清脆的响声击破深沉的夜。
　　“董良”迅速扭过头，用力把斧头掷向白衣青年。斧头在空中不停翻转，飞向白衣青年，在击中白衣青年面门的那一刻，斧头突然定在空中，一动不动。
　　白衣青年轻声叹息：“本来，你可以走，可以活。可你非要寻死。你很笨，因为这样死，毫无用处。从你的立场出发，你只想救妍儿，但现在你已经救不了了。从我的立场出发，我杀不杀你，对我其实是没有太大的用途的。”
　　“董良”低声哼了一声：“刚刚，我是想过逃走，去寻找能捉妖的道人，但我无法忍受妍儿被别人折磨。我只能这么做。”
　　“你成不了大气，留你活着也没用。去死吧。”白衣青年挥手。斧头闪电般击向“董良”，直接从肩膀处砍掉他的手臂。斧头速度快到肉眼已经看不到，更别谈“董良”能躲开了。“董良”躲不开，所以，他失去了一条手臂，捂着伤口，痛苦尖叫。霎时，斧头又从其身后，飞了过来，砍掉“董良”的另一条手臂。
　　“董良”脸色发白，浑身流满鲜血。他咬紧牙关，四处看了一眼，然后，奔向一个地方，跳了进去。
　　他跳进了水井里。
　　白衣青年很是诧异：“本想吸了你的魂魄，但既然你选择了这种死法，我也就放过你了。”
　　他又一挥手，落在地上的两条手臂和斧头，自行跳进井中。
　　日期：2016-09-04 21:03:00

　　第十二章　人骨红花
　　麻绳拴着惨白色的尸体，从水井中慢慢上升。
　　郑老爷站在水井旁，心惊胆战地低头看着渗人的尸体，赶紧后退两步，弯腰呕吐不已。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水井，是郑府从建院之初便饮用的水源，是他喝了一辈子的水源。但现在，竟然从里面捞出了尸体，郑老爷要崩溃了。而且，还不止一具。
　　郑老爷四肢无力地站起身，回头看着在院中摆了十几具的尸体，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十几具尸体，全都白得吓人，不过，除了刚被捞出来的无臂尸体，其他的都完好无损。郑老爷看着无臂尸体，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可他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一个仆人赶紧走过来，告诉郑老爷，这是二壮，是当日在澧水河救了郑小姐的乞丐。
　　郑老爷惶恐地走到道长身边，牙齿打颤：“道长，这，这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啊？”
　　董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道长蹲在他旁边，暗自思索，听到郑老爷的话，淡淡说道：“还用问吗？肯定是那只妖干的。”
　　“道长，我家都是本分之人，那妖为什么要来我家的？”郑老爷郑重说道，“而且，它还想害我女儿。”
　　道长摸了摸董良的脉搏：“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妖是你女儿招来的。”

　　“妍儿？”郑老爷不可置信地盯着道长，“不可能，她怎么会和妖有关系？”
　　道长盯着董良的脸，伸手在他心脏处拍了一下：“起。”
　　董良倏然睁开眼睛，猛地坐直身体，大口大口喘气。醒来第一件做的事，竟然是胡乱摸索四周，然后，惊慌失措地看着道长。道长从背后拿出玄铁剑，递给董良。董良像见到儿子一样抱紧玄铁剑。
　　董良瞅了一眼道长，瞥了一眼郑老爷，扫望四周，明白自己身处何处：“我怎么在这里？”
　　“你在水中昏倒了。”道长平静地说道。

　　“头发，蛇一样的头发。”董良心有余悸地说道：“它要杀我。”
　　“它没有杀你。”道长说道：“我找到你时，你漂在水中，旁边什么都没有。”
　　董良愣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到了头发，更可怕的是，他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董良心里打了个激灵，决定暂时隐瞒，于是思索了一下：“二壮。”
　　郑老爷不耐烦地说道：“他就在那躺着，我们也看到他了。”
　　“不。”董良摇头，“我看到的是活着的他。准确地说，我不是看到他了，我变成他了。我看到，他看到的。”
　　郑老爷不解地问：“你，变成他了？他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变成他的？”
　　“他还没死。”董良看到了一旁的无臂尸体，“我看到，他怎么救的你郑妍儿，为郑妍儿做的一切。他们相恋，直到，被红舌妖杀死。”
　　道长低声念道：“红舌妖。”
　　“妍儿和那个乞丐相恋？”郑老爷匪夷所思地问道：“你搞错了。”
　　“红舌妖，舌头很长，在澧水河杀死郑妍儿的丫鬟，芸儿。”董良盯着无臂尸体，满是同情，钦佩：“他一辈子都为你女儿而活，也是为了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