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暗角:不可思议的南北朝(上承秦汉、下启隋唐)》
第3节

作者: 黄山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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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刘裕,天生自带光环,当为一代英雄。
  英雄的出生,总于凡人不同,无论出生的时辰,还是出生的景象,都是凡人连做梦也未必能想到的。
  公元363年4月16日,夜。
  伴随着一声啼哭划破了原本静谧的天空,一个婴儿落地。
  京口丹徒县(今江苏省镇江市东郊丹徒镇)的一间屋子突然焕发出火红的光亮,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白天。
  由于这份红光太过于刺眼,周围的邻居都以为是起火了,先后跑来。

  为了控制火势蔓延,以免危及自家,住的最近的几个邻居还从家里端出了脸盆。
  这间房子的主人就是刘裕的父亲刘翘。刘翘祖籍彭城县绥舆,祖上是楚元王刘交--汉高祖刘邦的弟弟,祖籍在册的皇室宗亲。
  从刘交到刘翘,已经传到了第二十代。汉朝灭亡之后,刘氏家族每况愈下,到刘翘这代,一直没有出过大人物。刘翘此时任京口丹徒功曹。功曹是东晋的官职,相当于当今的县长秘书。
  “刘功曹,你家是不是起火了,怎么突然间这么亮?”
  “刘功曹我们是帮你拉救火的,大家都是街坊领居,不要不好意思。”
  “刘功曹让我们进去看一下吧,火势控制住了么,要不要我们帮忙!
  “没起火了,大家别嚷嚷了,让我静一静!”
  面对四面走来的街坊邻居,一向以冷静著称的刘翘,这一会显然激动了。
  “我们来看你,你激动哭了么?”

  “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你眼角上好像还有泪珠,家里没起火,难倒是有人去世了?”
  突然门打开了,一个年老的妇人,才打开门就有人问到,“里面起火了么,怎么这么亮?”
  “没有的事,大伙都散了吧,别围在人家门口,我要回了。
  众人这才发现,老妇人手里提着一个竹织的篮子,口上盖着一大块红布,将篮子改的严严实实的。
  有人眼睛厉害,立马就看出来了,这个妇人是王婆,县里为有名的“助产婆”--专门帮未生育过的女子助产接生的。
  都说王婆接生,十拿九稳,但今天王婆面色似乎不佳,难倒出事故了。
  一听是王婆,大家慢慢地静了下来。
  “呜……呜……呜……”
  果然从屋内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哭声清脆、响亮,啥事可怜。

  “王婆,请您明天去我家看看,我媳妇儿是不是快生了?”
  “先别说你媳妇了,你们还是先安慰一下刘功曹吧,他小娘子走得早,留下他一个男人和小公子,刘功曹伤心太甚,我怕他想不开做出错事!
  刘翘的结发妻子,赵安宗,下邳郡僮县(今江苏省沭阳县)人,公元360年和刘翘结婚,363年生下刘裕后,当夜去世,时年21岁。
  “安宗因他撒手人寰,我对这孩子可以说有爱有恨,他命太硬,克死了他母亲!”
  “刘功曹,瞧您说的什么话,您也是读书人,这样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这小孩子出生便没了娘,已经够可怜的了,您还这样说他,他是不懂事,要是懂事了会怎么想?”
  “哎,这都是命,也罢。只是这个孩子刚出生就断了奶水,怎么养得活。”
  正在刘翘悲痛焦虑的时候,刘裕的姨妈刚好赶过来了,“刘翘,听人说你家着火了,是真的么?”
  “没有的事,你自己进去看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推门进去,看到房间内明明只是点了两盏油灯却如此光亮,刘裕的姨妈也是特别好奇,直至看到了抱在小被褥里的婴儿才发现缘由。
  再去看孩子的母亲,已经没有了呼吸,刘裕的姨妈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看着刘裕,想到自己的孩子,两者一对比,更觉得这孩子倍觉可怜,不由得便抱了起来。
  原本在哭的婴儿在姨妈的怀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孩子,看你这样亲我,我们也是有缘了!你没了母亲,姨妈就来代养你,只是委屈了你的表兄了,希望将来长大后,你不会忘了这份恩情。”
  听说自己刘裕的姨娘愿意代养刘裕,刘裕的父亲刘翘自是感激不尽,“以后我要刘裕叫你姨娘,姨娘你给孩子取个小名吧!”
  “恩,既然寄样在奴家,小名干脆就叫“寄奴”吧,希望他长大后,不要忘记他的娘亲,也不要忘记他的姨娘。你和孩子今晚上先陪我妹妹,特别是孩子你让她多她的娘亲,我妹妹。如果可以,你最好能请人画下来,她娘亲生前的模样,这孩子太可怜了!”
  据说当夜的神光在房内照了一个通宵,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才散去。天亮后,第二天有人去扫墓,有人发现刘翘家的祖坟的树上,落有甘露。
  日期:2016-12-28 02:08:31
  对于自己刚出生的儿子,作为父亲的刘翘内心还未来得及喜悦,便被突如其来的悲伤所占据。自己的孩子刚出生,儿子的母亲就过世了。这刚出生的孩子,莫非是传说中“刑母克父”的命?
  孩子克父,自己会落得如何下场,他不知道,但是,孩子刑母,他却是见识了。

  见闻刘功曹家中接连发生的喜事和丧事,陆续而至的街坊邻居们,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知谁说了一句,“既然大伙儿原本是来帮忙救火的,帮不上忙,不如就此散了吧!”
  刘翘家门前积蓄的人群,一时间,便分散开去,转眼之间,走得干干净净。刚才热热闹闹的门口,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
  “这孩子莫不是来讨债的!”
  站在自家的门口,望着天边牙状般的明月,这个初为人父的男人,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连自己也感到意外的话。
  因为妻子的死,刘翘原本打算将这个不吉利的孩子扔了,但是有点良心上过不去。俗话说得好,“虎毒不识其子”,刘翘对自己的能力认识还是比较清醒的。他知道自己算不上一只老虎,最多只能算个一只狼犬,或者说一只狐狸。
  既然孩子的姨妈说愿意接过去养,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第二天一大早,刘翘便将亡妻氏赵氏给自己所生的儿子送给了她的姨妈。
  说起刘裕的姨妈,是对刘裕真是没话说。那个年代,寻常人家生活条件都不太好,一般女人生完孩子之后,营养跟不上,自身所能提供的奶水有限。
  刘裕的姨妈的家庭条件不错,吃得比一般人家好,所产的奶水还算充沛,喂养一个婴儿可谓是绰绰有余,但再喂养一个婴儿却出现了问题。由于侄子的到来,不久之后,刘裕的姨妈便发现自己的奶水不足。
  这个小侄子需要的奶水,远比和他同龄的婴儿要多。自己的奶水已经只能供应一个婴儿,刘裕的姨妈被迫在自己的孩子和侄子中选择。她的奶水,究竟是喂养自己的孩子,还是喂养自己的侄子?
  在这个问题上,刘裕的姨妈和姨夫有过不少争执,但刘裕的姨妈坚持地选择了后者,喂养自己的侄子,给自己刚满一周岁的儿子断奶。不知是因为断奶断得过早的原因,还是一生下来脑子就有问题,这位表兄弟反应迟钝,也无特别才能,更不用说有什么成就。

  对于这位姨妈的恩情,刘裕是没齿难忘;对于这位断奶的表兄,刘裕也是心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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