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刚说:“中国自古就是官本位的思想,不管怎么改,这个东西是不能变的,也变不了,这是藏在中国人的骨子里的东西。就说你,我在官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还没有嘛?所以,一切都不要急,急就出大事。我儿子就是急着回家,在公路上车开的太快就出了大事。”
周天宇马上说:“现在的县委书记你认识吗?”张家刚说:“唐效义吗?他的岳父我倒是熟悉,可惜啊,被他的那个儿子气死了。”周天宇一怔问:“老书记的儿子你认识?”张家刚说:“其实,我跟东宁县过去的老书记陈永兴还是朋友,他跟我的年纪差不多。我也到他家去过,他有一儿一女,儿嫁给了唐效义,就是现在的县委书记,儿子那时在县里还是个小职员,但我就知道这个人不地道。怎么,你也认识他们?”
周天宇说:“这个陈维新现在要进入东宁县的常委班子,我要想办法阻止县里这样的动作。”张家刚说:“你一个小年轻的,又没有什么职务,怎么能做到?”周天宇说:“我会想办法的。”张家刚说:“我这些钱不是好道来的,现在我也痛恨自己,所以,这些钱你如果搬倒几个贪官,也就洗刷我知道罪恶了。啊,人生苦短。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如果我死在你的眼前,请你就把我埋了,不用买什么墓地,就埋我这个老屋的院子里。谁也不让发现。我就拜托了。”
张家刚刚要鞠躬,周天宇马上把张家刚搀扶起来,张家刚对周天宇说:“记住我的生日,1940年6月28号。”周天宇忽然叫道:“今天就是你的生日啊。”张家刚点点头说:“七十年前我出生在这里,现在我又回到这里了,记住我说的话,你要给你的人送来福气,你要给我的人送去灾祸。好了,我到我的院子里看看,你先慢慢的喝着。”周天宇马上站了起来说:“老人家,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今天我就陪你住在这里,今天也是你的生日,一会我再去多买点好吃的,给你过生日。”
张家刚唔了一声说:“就看出你是个不错的人,也有两下子,行,你先喝,我出去看看。”
张家刚出了屋子,周天宇看着那五张存折,他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他绝不能要人家这样一笔巨款,但老人就没了别的亲人,这还真的让他犯了难,想到老人的儿媳,周天宇的气愤就涌上心头,这个该死的女人,得到了老人那样一笔巨款,居然还把老人踢出家门。为了这个,他也要为老人出口气。
等了半天,也没张家刚回来,周天宇就出去看看到底是转到哪里了,院子还真不小,前面的院子里没有见到张家刚的身影,周天宇就来到院子的后面,这里长着几棵茂盛的榆树,粗大的枝条伸展着,挡住着周天宇的视野,周天宇喊道:“张大爷,你在哪啊?”周天宇寒冷几声,也没听到回答,周天宇感到奇怪,就 在他往高处看时,一个晴天霹雳击打过来。
只见张家刚的身子高高地挂在一个榆树的树杈上,整个人还在微微地荡幽着,周天宇马上就笨了过去喊道:“大爷你这是干什么啊?”
用力地把张家刚放下,但老人已经没有了呼吸。周天宇禁不住嚎啕大哭。哭了足有一个时辰,才从悲痛中醒来,运来张家刚就是想死在这间祖屋的,也是自己碰巧遇上了他。
周天宇打来水,给张家刚洗了身子,然后在屋子里找到几件还算干净的衣服给张家刚换上。找来一把铁锨,在树下挖了个大坑,把老人下了葬,没有棺材,但也买不到这样的东西,只好草草地掩埋了这个生前辉煌,死后凄凉,而又极其富有的老人。在大院里呆到了黄昏,才悲痛地离开,他想,一旦自己安定了下来,一定给老人置办一个像样的葬礼。
周天宇装着张家刚留给他的五张存折,自己手里还有郝阳给他当工资的几千块钱,他觉得自己跟过去的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坐上公交车,没几站就到了拴马桩。拴马桩是个不大的村子,父母和哥哥周天齐住在一起,哥哥为了结婚新盖了房子,可新娘子还没娶到家,就是差点彩礼,哥哥的营生是在家侍弄十几晌地。推开家门,就看到妈妈在晾衣服,他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妈妈回身看到小儿子居然冒出在自己的眼前,高兴地说:“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就回来了?不是给什么书记开车吗?怎么没听见你的车声音啊?”
周天宇和妈妈亲热一番笑着说:“妈,今天我有时间,回来看看你,哥哥的彩礼还没凑齐吧?我是回来给他送钱的。”
妈妈怪罪地看着周天宇说:“胡说八道,你上班才几个月,怎么能凑够你哥哥那十几万的彩礼钱?”
周天宇笑着说:“妈,你就别管了,我把哥哥喊来,我现在就带他去取钱,让他今天做个美梦。”妈妈看着周天宇,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就对周天宇说:“那你就给他打电话,可能你爸爸也和他都 在地里呢。”
给哥哥周天齐打了电话,周天宇说:“哥,我到家了,你赶紧回来,找个车跟我去镇里银行取钱。”周天齐奇怪地问:“取什么钱?你有多少钱?”周天宇就笑着说:“那你就别管了,你那十万的彩礼钱是没有问题的,我今天就给你。”周天齐惊讶地叫道:“天宇,你不是有病了吧,这上班才……”周天宇打断了哥哥的话说:“你赶紧回来,现在去银行哈来得及。”
周天齐也听出了几分门道,就说:“好,我开着摩托呢,几分钟就到家。”挂了电话,又跟妈妈说了几句话,哥哥就回来了,爸爸是个话少的人,可看到小儿子开口就说要给哥哥拿出彩礼钱,就纳闷地说:“你什么时候发财了?”
周天宇说:“爸,妈,以后就不用为钱的事情发愁了,哥哥结婚的彩礼我都包了。”天宇妈马上黑着脸说:“这话可不能这样说,你哪来的钱?那不是好道来的钱拿了可是要遭殃的。”周天宇笑着说:“妈,你就放心吧,那些钱都是正正当当的来的,哥哥的彩礼我真的出了。”
正说着,哥哥周天齐就开着摩托进了大院,周天宇还没等哥哥说话,就跨上哥哥的摩托就说:“走,去镇里的银行。”周天齐问:“去银行干什么?银行里又没有我们家的钱。”周天宇笑着说:“你就走吧,我保证给你取出一大笔钱,让你马上就把彩礼的钱送过去。”
周天齐看着弟弟,心知道这小子不是胡说八道的人,既然是这样说,也就有他的道道,于是登时兴奋起来,呜呜地开起了摩托,问:“天宇,你到底是搞的什么名堂?”周天宇笑着说:“我也没搞什么名堂,我就是想有钱了家里把你的婚事办了,爸妈就省心了。”周天齐说:“你这才上班几天啊,工资又不高,哪来的钱?”周天宇说:“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大钱靠命,一个人当大官,或者发大财,绝不是靠自己那点能水,一个人就是天天做买卖,一心想当官,没有帮助你,你既发不了财,也当不了官,假如在你命中的最关键的时候,有人出来帮你,那样,你就真的是长了翅膀,就能飞了。”
周天齐回身看着弟弟,觉得这弟弟也没病啊,怎么就说出这不靠谱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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