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远——千古“心”圣王阳明》
第31节

作者: 阳光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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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8-18 19:19:52
  第三章|||第四节:武宗初政,奄寺窃柄(下)
  为讨武宗欢乐,太监们每天都进献鹰犬、歌舞、角抵等戏,当时的东宫被人们戏称为“百戏场”。年幼的武宗不能抵御这些东西的诱惑,于是沉溺其中。后来让人修建建豹房,整日沉溺于女色,而且武宗在豹房的宠嬖中有为数不少的娈童,学业和政事当然也就荒废了。
  在刘瑾等的引导下,武宗玩得越来越离谱。先是在宫中模仿街市的样子建了许多店铺,让太监扮做老板、百姓,武宗则扮做富商,在其中取乐。又觉得不过瘾,于是又模仿Ji院,让许多宫女扮做粉头,搞了无数个“天上人间”,武宗挨家进去听曲、淫乐,后宫搞得乌烟瘴气。
  朱厚照想打破加在他身上的某些禁锢,想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办事,即使这违背了历朝祖训、社会习惯,也在所不惜。武宗一点也不留恋象征权力和地位的紫禁城,而喜欢自己营建的两个小天地—豹房和在宣府的镇国府。对前者,他从正德二年(1507年)入住一直到正德十五年(1520年)驾崩,都住在那里;而对后者,他则亲切地称为“家里”。

  豹房并非是武宗的创建,是贵族豢养虎豹等猛兽以供玩乐的地方,朱厚照的豹房新宅始修于正德二年,也就是继位之后的第二年,至正德七年共添造房屋200余间,耗银24万余两。其实豹房新宅并非养豹之所,又非一般意义上单纯游幸的离宫,实为武宗居住和处理朝政之地,有人就认为是当时的政治中心和军事总部。豹房新宅多构密室,有如迷宫,又建有Ji院、校场、佛寺,甚至养了许多动物,武宗曾买来大量猛兽试验,发现豹子最为凶猛,因此多养豹子。

  而宣府的镇国府的由来就更是有其离奇的色彩,由此牵扯出了历史上一件著名的令人啼笑皆非的荒唐事情。
  正德十三年,恶搞皇帝朱厚照郑重其事地下了一道谕旨,要给一位名叫朱寿的将军加封镇国公: “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统领六师,扫除边患,累建奇功,特加封镇国公,岁支禄五千石。”
  那么朱寿是谁?竟然拽到可以让史上最自大最不理朝政朱厚照这么重视?
  这时只见朱厚照抢过主持人的话筒:“你爷爷的,哥就是朱寿!谁规定皇帝不能有艺名啦?你丫不服啊,分分钟让你人头落地!”
  宣府,是北边重要的军镇,也是抵御蒙古军队入侵的第一道防线。在宣府常住有一个好处,就是再也不用听大臣们喋喋不休的劝谏。他下令大臣一律不许来宣府,只有豹房的亲随可以随时出入。

  武宗朱厚照也并非完全昏庸,其实武宗在内心里十分仰慕太祖朱元璋和成祖朱棣的武功,盼望着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立下赫赫军功。武宗下令大肆修缮镇国府,并将豹房内珍宝、妇女运来,填充镇国府。
  正德十二年十月(1517年),蒙古王子伯颜叩关来袭。朱厚照大为兴奋,火速回京布置亲征。其时距土木堡之变不到七十年,朝臣听到“亲征”二字不禁神经过敏。于是又是一轮的规劝、教训,甚至威胁,但朱厚照决不愿意放过这次实战机会,终以“大将军朱寿”的名义统兵出战。作为惩罚,他不给任何一个文官随驾的荣幸。双方大战几天,朱厚照亲临前线同敌人战斗,据说还亲手斩敌一人,不过也险象丛生,“乘舆几陷”。朱厚照亲自指挥的这场战斗,取得了杀敌十六名,己方伤五百六十三人、亡二十五人的战绩,这当然也算得上一次胜利,因为鞑靼军终于被打退了。

  由此也便诞生了历史上的镇国公朱寿,也是为什么朱厚照亲切的称镇国府为“家里”的原因。
  皇帝如此胡闹,这可急坏了当朝的大臣士大夫们,“弘治中兴”给朱厚照留下了一套非常刚正廉洁的大臣班子,这个班子为首的就是朱佑樘临终委托的顾命大臣刘健、李东阳、谢迁等。
  大臣士大夫们不顾身家性命,联名上书请求皇帝励精图治,亲贤臣,远小人。
  正德元年四月,英国公张懋在上奏中开始提及:“仰惟皇上嗣位以来,日御经筵,躬亲庶政,天下喁喁望治。迩者忽闻宴闻之际,留心骑射,甚至群小杂沓,经出掖门,游观园囿,纵情逸乐,臣等闻之,不胜惊惧。”
  吏科给事中胡煜也对武宗不重视学习、玩物丧志的行为提出规谏,他说:“君值英妙之年,正力学之时,但儒师日讲之时,课业未毕就有鸿鹄之思,几席研读未几,忽生逸乐之想。”
  顾命大臣刘健也进谏要求武宗做到以下几点:一、无单骑驰驱,出入宫禁;二、无频幸监局(内官太监办事机构),泛舟海子(京郊游览胜地之一);三、无事鹰犬弹射;四、无纳办侍进献饮膳。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朱厚照继位的第一年,朱厚照看了看大臣们的意见书,撇撇嘴,说:“知道了!”。但是朱厚照不是王阳明,做不到知行合一,知道是知道,但该怎么做,照旧。
  大臣们很快认识到,罪魁祸首是皇帝身边的太监们,于是以刘健和谢迁为首是又痛哭又写信,强烈要求皇帝现在必须立刻马上把身边的太监们清除。
  在这里罗列一下明武宗一朝的各路朝臣,说起来这个班底真的是非常的豪华,在武宗一朝先后精彩登场,各领风*,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上演了一场场精彩绝伦的攻防战大戏。
  八虎:掌司礼监秉笔太监刘瑾、总神机营张永、提督西厂谷大用、提督东厂马永成、提督东厂丘聚、罗祥、总三千营魏彬、司礼监太监高凤。(当然太监们之间也各有矛盾。)
  宰辅:内阁首辅刘健、一品大学士谢迁、内阁首辅李东阳、华盖殿大学士焦芳、文渊阁大学士王鏊、太保兼内阁首辅杨廷和、连进“三孤”和“三辅”的王琼、左副都御史刘宇、吏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吏部尚书曹元、户部尚书韩文、光禄大夫兼太子少师梁储、刘忠、内阁首辅费宏、内阁首辅杨一清、靳贵、蒋冕、东阁大学士毛纪。(当然这里面有刘瑾等的跟随者,并非清一色的同刘瑾等作对。)

  宠臣:钱宁、边将江彬。
  其它:司礼监太监王岳、御马太监张忠、太监吴经、兵部主事王守仁、郎中李梦阳、蒋钦和薄彦徽牵头的南京十三道御史、戴铣为首的南京六科给事中等。
  伺机而动者:安籆hong王朱寘鐇、宁王朱宸濠。
  不好意思,在这里把我们的王圣人归入了其它,大家可能略显失望,但是现在区区六品的兵部主事王守仁跟朝堂上的那些大牛们比起来实在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第一回合就由刘健和谢迁为首向八虎发起攻势,但是朱厚照哪是那么容易就听话的主儿,反而朱厚照绕开内阁,让太监接收这些书信,扣住不发。朝臣大为震惊,群情骚动。
  民政部部长(户部尚书)韩文是个忧君忧国的人,每次退朝,都默默哭泣,恨不能救正,户部郎中(财政部司长)李梦阳对他说:“公大臣,义共国休戚,徒泣何为?”

  韩文振奋了精神,想是李梦阳肯定有办法,赶紧擦干眼泪,问道:“计安出?”
  李梦阳说:“谏官疏劾诸奄,执政持甚力。公诚及此时率大臣固争,去‘八虎’易事耳。”也就是死磕到底和群殴的办法,什么时候都不要一个人去战斗,让所有官员特别是言官先从正面发起进攻,阁臣充当内鬼,六部部长和九卿的一把手包抄,一举定可拿下那些阉人。
  韩文一听,甚为有理,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端正了肩膀,毅然改容道:“善。纵事勿济,吾年足死矣,不死不足报国。”
  翌日,韩文和六部九卿大小官员密议,众人同仇敌忾,都认为天下兴亡,匹官有责,偕诸大臣伏阙上疏,展开了新一轮的战斗。
  朱厚照刚刚登基不久,还没有真正做到随心所欲的程度,这一次的联名上书非同小可,半文半盲的朱厚照被这些华丽而且严厉的奏疏当场击晕,不得已便派司礼监太监陈宽、李荣、王岳到内阁,建议将刘瑾遣到南京居住。朱厚照不忍心杀害刘瑾等人,实际上,这已经是非常严厉的处罚,一旦扔到南京,这八只“老虎”就没有了朱厚照这座靠山,等于是八只病猫。
  看来第一回合的正面交锋,八虎已现颓势,正直的大臣士大夫们已经胜利在望了,但是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是怎样,刘瑾们开始反击了,这一次反击使得朝廷发生了至少里氏八级的大地震,并且伴随发生了接连数次破坏力巨大的余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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