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08-10 18:27:39
　　吃完将胡昊送回家后，我问褚万山：“褚主任，我觉得你似乎特别想跟这个胡昊交往。”
　　“别喊什么主任不主任的了，诊所都快没了。我倒也不是特别想跟他交往，我是在想以后自己能干点什么，想来想去，可能还是得做跟动物相关的行当，蛇医也好，动物制药也罢，都是这个范围里的。然后昨天不知道见了什么鬼，突发奇想，能不能开个动物园…”
　　听到这里，柏芝噗嗤一下笑了，说：“动物园？你也太逗了吧？”我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说：“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市公园里的那个动物园，不就是私人的吗？”
　　柏芝白了我一眼，说：“是是是。”

　　褚万山接着说：“别说你觉得搞笑，连我当时想到后都觉得搞笑，所以根本没当回事。但今天就遇到这案子了，接着又碰见胡昊，那个王警官一说他是林业厅的野生动物专家时，我脑子忽地一下就想起开动物园这事儿来。隐隐觉得这他娘的是不是天意啊？这些倒也没啥，主要是你们也知道的啊，我这人好交朋友，你们说说，你们见过胡昊这样的猛男壮汉吗？卧槽，这样的人我能不请他吃个饭？”

　　柏芝说：“哟，那这么说来，褚主任你今晚这顿饭不是请我们的咯？我们是来作陪的呀。”
　　褚万山回头说：“哎呀，柏芝你话不能这么讲，多方因素啦。我吃饭时说的都是实话，准散伙饭，然后才是交个朋友，不仅仅是我的，你们不也多认识了个朋友吗？这年头咱们动物界的没几个了。”
　　第二天上午，褚万山代表我们去参加了案情分析会，我和柏芝还有高显照常在诊所上班。临近中午时，小面包车停在了外面，褚万山拉开车门，进来就大声嚷嚷道：“真他妈奇了，太奇怪了。”
　　我拿着盒饭出来，问：“什么奇了？”
　　褚万山坐下来，点上根烟，说：“他们昨天连夜把旅馆的监控调出来看了，旅馆里凌晨的时候，进来个男的，穿件夹克，裹得严严实实，还戴着顶棒球帽，进来后直接就上了二楼，跟着就把二楼走廊的摄像头全都打歪了。接着旅馆就出了事，现在丨警丨察正在全市找这人。”
　　“那肯定拍到他的样子了吧？”
　　“没，这鸟人棒球帽下面还有口罩，一巴掌就把摄像头拍歪了，有一个还被他直接打坏了。看不见什么样子。”
　　高显这时无精打采地从卫生间出来，可能已经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说：“找这人有什么用？那些人都是被蛇或者什么野兽咬死的，他是个人，怎么可能是他做的？”
　　我说：“做肯定不是他做的，但他肯定脱不了干系。说不定是他搞的鬼呢？把什么蛇带进旅馆里去的？”

　　“他提袋子了吗？开车了吗？”高显问。
　　“奇得很，他是跑过来的，而且没带包，空着双手。”
　　我想了想，说：“如果真是蛇，那他肯定放在衣服里面了。你不是说他穿了件夹克，裹得紧紧的吗？”
　　日期：2017-08-18 18:19:41

　　第5章 旧案钩沉
　　<1>
　　与胡昊因为“绝对力量”的缘故而对此案着迷不同，我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在闲暇时就是会不由自主去想，似乎这件事里有某种磁场，在吸引着我的灵魂，令得我的心中总有种莫名轻微的神秘激荡感。
　　灵魂不会说话，但可以通过潜意识作用于你。所以人是很奇怪的，比如你旅游到某处之前从未去过的地方，但却会莫名其妙地留下眼泪，似乎曾经到过这里，并在这里有过很深的情愫往事。
　　晚上回到我跟柏芝的温暖小窝，外面下着暴雨，电闪雷鸣让我更加难以入睡，最后打开台灯，拿起床头柜上那本没读完的《清稗类钞》。

　　“你怎么不睡觉啊？”一旁的柏芝迷迷糊糊地问，然后转了个身，将一条玉臂搭了过来。
　　我握住她的手，说：“我在想旅馆的案子。”
　　“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丨警丨察。还是想想咱们自己以后怎么办吧。诊所撤了，干什么好呢？”说到这里时，她睡意消散了。
　　我想了半天，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其实说真的，我想回瑶寨。”柏芝坐了起来，一边提着已经滑落的睡衣吊带，一边说：“你这人有点意思好不好？你回瑶寨，那我怎么办？”
　　“跟我一起回去啊。”
　　“哼。”她说，“一辈子在寨子里，混吃等死啊？那跟当和尚姑子有什么区别？”

　　“这怎么能叫混吃等死呢？”我有点火了，“在瑶寨里要住的地方有住的地方，哪像这里跟鸽子笼似的；要吃的山里的野味吃不完；要美景有美景，要良宵有良宵…活得不要太快活。”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柏芝抽回胳膊，朝另一边翻过去，“他们要是敢撤了诊所却不给我们安排工作，老娘非得去局里跟他们闹到底。”
　　“有意思吗？死乞白赖缠着人家要工作，跟车站里那些缠着人讨钱的叫花子有什么区别？”
　　我这话也就是随口说出来的，但一说出来就后悔了，果然柏芝一骨碌坐起身，指着我鼻子就骂：“昶羽，你现在长本事了啊，敢骂我叫花子。这能一样吗？当初是他们主动要我们过来的，否则我早就在别的地方上班了，怎么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干了六七年还丢饭碗。”

　　不得不承认，我这女人有点厉害，但说真的，我倒不是怕她，不要说她，就算胡昊那样的壮汉来找茬，我都半点不会惧，因为我也不是吃素的。但一来我确实爱她，只要不是很过分的情况，我不想吵架，有点惯着宠着；二是这话我自己觉得确实有些过了，理亏。所以赶紧将灯一拉，然后呲溜钻进被窝里，讨好她去了。
　　<2>
　　清晨的阳光透过被风吹动的白纱窗帘，照进一间既像卧室，又像办公室的房间里。书桌上的电脑屏幕，是一张如同怪兽般恐怖的猿猴壁纸—发达的肌肉、眼中的怒火，背后是图片整体黑暗的基调。这应该不是真实的照片，而是画师们的作品。
　　书桌两旁的墙壁上，挂满了相框照片，几乎全是森林中的灵长类动物。

　　外侧休息的地方，一张木质大床，旁边的地上，摆着杠铃，上面挂着满满的杠铃片，让人觉得应该很重，另外还有哑铃，以及一台多功能健身器械。
　　与房间相邻的洗漱间里，胡昊满嘴泡沫，正用剃须刀刮着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