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川市到西北县约有五十多公里,走高速公路需要一个小时。
车行半小时后,进入了西北县境内,此时一阵冷风从没有关严的车窗缝隙里溜了进来,秘书张宇成忙伸手把车窗关严。
陈天锐透过玻璃车窗看到公路边一幢幢低矮的房屋,一大片一大片长满杂草荒废的土地,心头不由得生起几分悲凉来,
一个小时后,两辆奥迪车进入了西北县城,县城里的一条条小街陋巷与宽阔光滑的路面纵横交错,装饰气派豪华的商务大厦与老式陈旧的小店铺面相杂其间,一间间陈旧低矮的小青瓦房与一幢幢豪华别墅、林林立立的商住电梯楼混为一片,一辆辆廉价的自行车、摩托车、人力、电力三轮车与一辆辆高档豪车在没有交通分界线的狭窄街道上相互穿插挤撞着,街上的行人就在来来往往的车流里匆匆穿行,生活垃圾、建筑废墟、乌烟瘴气的休闲娱乐场所与一个个充满绿色植物、充满清新空气的公园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县城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零零乱乱,极不协调,这就是县城里富人与穷人生活的本质的区别,真有天壤之别啊。
两辆奥迪车驶了进西北县委大院,小张停下车,孙沙海和陈天锐及其秘书张宇成下了车。
西北县委副书记孙仲龄、县长汪国财等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走到陈天锐面前,他们是接到西川市委的电话,专门在此恭候的。
“孙部长、陈书记,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孙仲龄的模特儿标准身材微微向前弯曲,轮廓分明的国字脸挂着迷人的微笑说。
“孙书记,哪里话,我初来乍到,人地生疏,今后工作上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关照。”孙仲龄和孙沙海握手之后,陈天锐瘦高的身体微微前倾,清癯的脸上露出微笑,他伸出手握住了孙仲龄的手说。
“欢迎,欢迎,我们大家欢迎孙部长的到来,欢迎陈书记到我县工作,还希望陈书记指导工作。”汪国财把颀长的身形弯成一个弧形,紫铜色的脸上浮起一团灿烂的微笑。
“指导说不上,希望我们今后工作合作愉快。”陈天锐瘦高的身体仍然微微前倾,清癯的脸上仍然露出微笑。他仍然伸出手握住了孙仲龄的手说。
“对,对,陈书记说得对,今后我们工作合作愉快。”说着,汪国财向大家征询般扫视了一下,众人都点头称是。
一阵寒喧之后,孙沙海和陈天锐与大家一一握手之后,大家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这两人上了县委办公楼三楼的一间会议室里。在这次西北县委扩大会上,西川市委组织部长孙沙海例行公事的宣布了西川市委对陈天锐的任命书。然后孙沙海谢绝了孙仲龄和汪国财等人的挽留,坐车离开西北县,回到了西川市。
2005年2月19日,在西北县丝绸公司棕红色的大铁门上贴着西北县法院的封条,在大门边的白色围墙上贴着一张法院的公告。
公告
2005年2月5日,西北县法院受理西北县丝绸公司破产清算一案,经审理,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于2005年2月18日作出(05)字第(01)号民事裁定书,宣告西北县丝绸公司破产。
西北县人民法院
2005年2月18日
西北县丝绸公司成立于1988年,公司下辖县丝厂、县绸厂及全县48个乡镇的蚕卷收购站,公司总人数达2530人。是西北县丝绸行业的龙头老大。也是西北县财政纳税大户。
西北县丝绸公司前身是西北县丝厂。西北县丝厂始建于1950年5月,当年还是西北县为数不多的国营企业。1988年西北县丝厂由最初建厂的一百多人,扩大到一千五百人。以较强的经济实力兼并了初建的西北县绸厂,正式更名为西北县丝绸公司,公司由生产丝绸制品拓展到经营销售丝绸制品的一条龙服务,公司在全县的四十八个乡镇建立了蚕桑生产基地。
今天,西北县丝绸公司却被西北县法院宣布破产了。
偌大一个公司的突然破产自然引起了人们的各种猜疑。此时,在丝绸公司关闭的大铁门前人聚集着西北县丝绸公司的职工,大家想不到今年春节刚过,第一天到公司来上班,就看到公司破产的公告。眼看公司大门前围聚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情绪激动,议论纷纷。
“今天,公司破产啦.我们这些老职工在公司里干了三十四年,都已经四五十岁了,眼看快要到退休年龄,嗨没想到今天公司破产了,我们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今后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可怎么办啊?”
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的妇女抹着泪说。她是大家公认的老劳模周素花,在历年的工作中都被评为劳模,现在她上有八十高龄的老父老母,下有读高中的一对儿女,老公是一个集体企业的下岗工人在菜市场摆个菜摊。家里主要经济来源就靠她和老公来勉强维持度日。
“怎么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必须得向公司领导讨个说法,至少要他们给我们职工弄个适当的经济赔偿。”丝厂的四十多岁机修工陈列光情绪激愤地说,他的妻子常年卧病在床,儿子在省城读大学,他是家里的唯一经济支柱。
“是,我们应该去向公司当官的讨个说法,大家的利益大家都去,不去的是他妈的缩头乌龟。”
说话的是丝厂的一个锅炉工名叫田力勇,外号“剌头”,二十二岁,长得膀大腰圆的,是个颇有正义感,遇事敢说真话不怕事的人。
“对,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办事。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去。不去的是他妈的龟孙子。”丝厂看护大门的保安高明德愤愤然说。
“去,去,大家都去。此时,公司大门前围着的近千人,众人高声附和着。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你们都听我说。”公司里的工会主席年近六十的陈宗实说。
“对这件事我们要想一个万全之策,要做到有理有节,既要公司领导为我们职工解决今后的吃饭问题,又要不激怒公司领导。”
“怕什么?再大的官,我们也用不着怕,怕当官的话,我就是他妈的软蛋。谁不要我活,我就不要谁活,大不了拚个鱼死网破。脑袋掉了还是碗那么大的疤。”田力勇把厚实宽大的胸脯拍得卟嗵直响。
“剌头,你孔武有力,人高马大的,但是,公司里还有好多人在当官手里讨生活。俗话说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丝厂的高级技术员李小冰说。
“现在不是怕的问题,也不是用武力就能解决的问题。我们能够坐下来,心平气和的与公司领导摆事实讲道理那是最好不过了。”陈宗实说。
“陈主席说得对,你有办事经验。”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中年人说,他是公司里的高级工程师王剑波。
“陈主席,你办事经验丰富,而王工文化程度高,脑瓜灵,你们说我们怎么办?我们大伙儿都听你们的。”李小冰说。
“首先,我们得找到国家关于破产企业的职工经济补偿的红头文件,只要我们手里有了这份红头文件,就不怕公司抵赖和忽悠我们。其次打电话找到公司的经理李流金,询问公司破产后对我们职工的经济补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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