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还没说完,强顺扯了一下我的胳膊,“别说了,它快要进来了,想想办法呀。”
我扭回头一瞧,小红蛇已经来到了房门口儿,其它的蛇躲的远远的,给它在门口留出一片空地。
不过,小红蛇并没有着急进屋,停在了房门口冲我们吐了吐信子,一双小眼睛冷冷的来回扫了扫我们几个,可能它觉得我们几个也不是好对付的吧,已经抓了它两次了。
强顺又小声对我说了句,“黄河,你快想想办法呀。”
我看了他一眼,我能有啥办法,回头对男人说道:“屋里有没有长把儿的笤帚啥的,给我找来,我把它敲死算了。”
男人顿时露出一脸难色,估计是害怕。,陈辉冲他摆了摆手,阻止男人不让他去找东西。其实我说这话,也只是想吓唬吓唬门口那条小红蛇,真把笤帚啥的拿过来叫我敲,我还真下不去手。
突然,传来一串哨子声,那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又尖又细,好像是用竹子做的那种笛子一样的哨子。
哨子声一响,蛇群顿时跟退潮似的退却了,纷纷又从门缝那里钻了出去,门口这条小红蛇我感觉它不想离开,但是,好像又有点身不由己,还是离开了。
蛇群就这么退了,我们几个顿时都松了口气,想想刚才的情形,就跟做梦似的,直到现在,直到现在想起来,我还是感觉跟做梦似得,长这么大从没见过那么多蛇。
那哨子声是咋回事儿,谁也说不清楚,我们几个从屋里出来,我跟强顺到院门那里,打开院门往巷子里看了看,蛇一条都不见了,巷子里空荡荡的,就好像蛇群从来都没出现过似的。
等我们转回身,就见陈辉在那只水碗跟前蹲着,正在看那只水碗,男人站在他旁边。
我走过去一瞧,就见水碗下面压着两条小蛇,蛇群退的时候,这两条蛇一直没动,仔细一瞧,原来给水碗砸中了脑袋,已经死了,这么大一只水碗从一米多高的地方跌下来,砸中小蛇的脑袋,估计骨头都砸碎了,不死才怪呢。
陈辉蹲在两条蛇跟前看了好一会儿,我不知道他这是在看啥,问了句:“道长,您在看啥呢,这两条蛇已经死了。”
陈辉没说话,我又说道:“道长,咱是不是该回去了,女鬼附到了那条小红蛇身上了,咱也不送再送她了。”
我说的“回去”,意思是回家,陈辉听了点了点头,“回去。”
我挺高兴,陈辉这次答应的真干脆。
陈辉站起身,让男人在家里找了个袋子,把两条死蛇用袋子装了,我一看,这挺奇怪,装两条死蛇干啥呢,交代男人一声,让他埋了不就行了。
随后,陈辉跟男人道别,男人问陈辉,那女鬼还会不会再回来了,不等陈辉回答,我抢着说道:“不会再回来了,鬼只要附在畜生身上,就再也出不来了。”
不过,还没等男人说话,陈辉惊讶的看着我问道:“真的吗?”
我赶紧点了点头,“真的,我过去见过一次。”
陈辉看着我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我暗暗咽了口唾沫,我这是在睁着眼说瞎话呢,就是想早点回家,这地方真的呆腻歪了。
男人听了挺高兴,女鬼不会再回来了,连连给我们道谢。
离开男人家,陈辉领着我们直接朝南走,我一看这方向不对呀,家的方向在北边儿呢,往南走去这是去哪儿呢。
我忍不住问陈辉,“道长,咱这是要去哪儿呀,不是要回家么?”
陈辉回头看了我一眼,“先回观里。”
“为啥呀?”
陈辉冷冷说道:“你以为你能骗的了我吗?鬼附在畜生身上是能出来的,等咱走了以后,女鬼还会去男人家里闹。”
我抿了抿嘴唇,不痛快的说道:“道长,您不是说过,不想趟俗家人的浑水么,您咋还想管呢,管他女鬼去不去男人家呢。”
陈辉又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忘了你们家的家训了吗?”
我顿时一愣,“那条家训?”
陈辉像背书似的背道:“事欲细,细无巨,守其道,成人事,虽无功,但无过。”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是我们家的家训吗?”
“怎么会不是呢。”陈辉说道:“这是你们家老爷子传我师傅手艺时说的话,老爷子说,这就是你们家其中的一条家训。”
“不是吧?”我把眉头蹙了起来,“这家训我咋没听奶奶说起过呢?再说,您说的这些话是啥意思呀?”
陈辉解释道:“这句话大致意思是说,不管事情大小,只要你应承了下来,就得管到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我挠了挠脑袋,心说,我咋不知道家训里还有这么一条呢?我说道:“我奶奶给我说的家训里根本就没有这一条呀,道长,您师傅是不是听错了,要不就是……我太爷随口那么一说?”
“不可能的。”陈辉笃定的摆了摆手,“你家老爷子是啥人,一言九鼎,他咋会随意说这些呢,老爷子说的每一句话,我师父都听的真真切切,也不可能听错。你家老爷子确实说过,这就是你们的家训里边的其中一条,我师傅把你们家这些传给我的时候,把这条家训也传给了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照这条家训做的。”
顿了一下,陈辉接着又说道:“原本我想把你们两个送回家以后,我自己再回来的,谁成想……”
我咬了咬下嘴唇,感情陈辉就因为这条家训才帮那妇女跟男人的呀,这也太傻了吧,再说,我们家家训里真有这么一条吗?我咋没听说过呢,奶奶也从没跟我说过。
陈辉所说的“老爷子”,就是我太爷,我们家里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年轻时在黄河里杀过龙王爷,南阳杀过日本浪人,北京打过八国联军,还当过响马、盗过墓,我太爷说话是一言九鼎,但是,陈辉师徒也没必要守着这么一条规矩呀,就算是我们的家训,他们也不是我们刘家的人呀。都说过去的人死板不开窍,在当时的我看来,一点儿都没错,传了你们一些小手艺,你们也没必要遵守我们的家规呀。
我不在问啥,陈辉也不再说啥,很快的,我们又来到了之前的那个三清观,进了门,陈辉把蜡烛点上,随后吩咐我跟强顺,到观后面的看看那条大红蛇还在不在。
我跟强顺一听,都是一愣,一条死蛇有啥好看的,我想说啥,陈辉冲我一摆手,没让我说出来,他这时候还挺着急,好像那条死蛇会出啥事儿似的。
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算了,看就看呗,大不了给烂蛇恶心一下。
强顺要去拿观里那把破铁钎,陈辉居然不让拿,让我们不动声色的想办法把大红蛇刨出来,刨就刨呗,还不动声色,难道还怕我们惊动了观后边儿压的那些脏东西不成。
最后没办法,我们两个找了两根树枝,绕道观后面,找了找之前埋红蛇的地方,瞅准了以后,动手刨了起来。
没一会儿,刨开了,我掏出火机打着,两个人同时朝坑里一看,顿时都愣住了,强顺问我,“黄河,上次埋的是在这儿么,咋啥都没有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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