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决定论？这么老掉牙的东西你也信？”安雯皱了皱眉眉头。
　　日期：2017-02-10 22:14:46
　　{安雯皱了皱眉眉头}
　　行商无视安雯的轻蔑：“另一个可能就是，人类社会的结构不足以抗衡这种影响，社会结构会因为你们的影响而变形，导致反作用力没有一个最终的结果。就是说，你们施加的影响不仅会改变人们的购物观念，更会改变整个社会结构。当然这些变形也是有一定限制的，不能超越基本限制，好比说脱落的牙齿不能当成钱一样。你们要根据实时数据来不停的修正结果，而且你们的预测时间越长，就越不准确，只能在短时间内有精确预测，类似天气预报。除了少数几个特殊的情况，比如全体人类死光了这种，剩下的都需要你天天盯着电脑收集数据计算，然后你永远也没有时间把你的围巾织完。”

　　“我可以晚上织，不过那条给你织的围巾没织完就扔掉了。有些人不配。”

　　日期：2017-02-10 23:42:05
　　{有些人不配。}
　　“不提那个。”行商翻翻眼，对安雯的旧事重提表示厌恶。“但是人类社会一定不会是第一种。一旦发现了一个特定的路线，就会有人提前布局，并利用这个优势获利。这些人的获利建立在其他人的损失上面，因为人类社会在短期内是个零和博弈的状态。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这条道路，只要人类的历史够长，就会有足够多的人知道这条道路，最终产生足够大的影响，使路线偏离原有计算，变成我说的第二种情况，不稳定情况。所以说，不论如何，你们做的系统都必须是需要时刻调整的，区别只在于调整的范围和频率。”

　　“你说的不对。如果有一个道路，所有人都发现这条道路是最好的，也许所有人都会主动去维护这条道路，实现利益最大化。然后人类的社会发展就会有一个唯一的终结，你敢说人类社会就没有一个最优解么？也许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个最优解，然后所有人都会逐步趋向这个最优解？或者，在长期发展中，暂时因为零和博弈损失的人获得了更大的收获，这些人更加愿意承担短期损失而换取长期收益？并非所有人都是短期趋利性？”安雯批评起行商来始终都非常有底气。

　　日期：2017-02-11 01:04:17
　　{安雯批评起行商来始终都非常有底气。}
　　“好，你说的没错。我不是科班出身，我只是为了你听过一些课，读了一些书，在社科专业远逊于亲爱的安雯女士。我很清楚，影响人类社会的东西很多很复杂，文化、道德、科技、历史，还有一堆我没听过的东西。也许所有人都会主动维护一种路径，形成一种自发的合力，事情变成我说的第一种情况。反正你要留下一个控制面板，来替未来做修正，不要一开始全都设计死。要设计几个变量接口，附加模块接口，这你该懂吧。你们那个大区不是黑客特别多么。”

　　“好，你说的有些道理，我是科班出身，我也听过一些你的课，读了一些书，在社科专业的确强于亲爱的韩彧先生。”没有闪电离婚之前，当双方发生争执时，两人喜欢模仿对方说话。“我们还没有考虑过，把模型做成这种带有调节器的反馈系统。你把社会学问题当做材料学和力学问题解决，挺新颖的。”
　　根据行商的了解，不少社会学家连函数和方程有什么区别都不清楚，能想到这一步就见鬼了。
　　日期：2017-02-11 02:00:33
　　【注释——机仆，机卒，没有人工智能】
　　就是机器仆人的简称，用来辅助人类日常生活的一类机器人。装有有限的模拟人工智能，其实就是非常完善的程序，机器人看起来智能很高，但不能学习。
　　机卒，机器战卒，是机器人士兵。装有丰富的战斗程序。

　　这些机器人都没有人工智能，所以并不存在叛变的问题。
　　日期：2017-02-11 09:38:33
　　{能想到这一步就见鬼了。}
　　“而且我觉得，永远不能忽视个人的作用。比如，不同的人智商不一样，力量不一样，逆来顺受的能力也不一样。联盟的政治正确总是说英雄是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出现的，但是很多时候那个英雄就是难产。我觉得，有的时候是英雄造就了形势。这时候，就不能把英雄当做普通人类，英雄确实有超越常人的地方——特别聪明呀，特别神经大条呀，超级懂得察言观色啊——用人类的社会学和行为模式解释就解释不通了。好比米饭里混进了一粒石头，虽然又小又少，但就是能把人的牙齿咯出豁来。那一粒石头的作用比一集装箱的大米都大。你可不能否认我们中间没有特别蠢的呆瓜或者特别聪明的天才。什么人人平等就是骗骗傻子的，你可不能信。”

　　“你说谁是傻子？你这个头号种族主义份子，那叫做大脑能力受挑战。”安雯把下嘴唇缩到上嘴唇下面，略带撒娇地说。
　　“对，我就是最坏最坏的那个种族主义头子，潜伏在自由贸易联盟三百多年，还欺骗了你多年感情，报警吧。”行商掏出终端，准备按下求救键。

　　安雯急忙轻拍行商的手，把终端从行商手中抽走，放在自己面前。
　　日期：2017-02-11 11:17:21
　　{安雯急忙轻拍行商的手，把终端从行商手中抽走，放在自己面前。}
　　“好，你说的似乎都有道理。我明天上班想一想。”
　　“我相信研究人类社会必须同时考虑整体和个体。每个人都不一样，不能简单地看做一个整体或者一些团体，即使是水分子还有的重一些有的轻一些，你看咱俩区别就很大，所以这个世界才多姿多彩啊。如果你能够得到每一个人的信息的话那更好。得不到的话要抓住那些超于常人的家伙。蠢货就算了。如果我们让蠢货把世界搞完蛋，说明我们还不如蠢货，那我们也一起完蛋好了。”
　　安雯咯咯咯笑起来，按下按钮呼叫机仆收走餐具，结束了这顿晚饭。
　　“你一定要回大角三么？”安雯略带恳求地说。“新地平线不错。你知道我在大角三没有什么前途。”
　　“新地平线很可能连三十年都支撑不住，失败的殖民地比比皆是，破产已经是好的了，你看那些被匪徒占领的，甚至莫名其妙死光的那几个殖民地。你有没有想过竞争对手甚至可能收买联盟军队搞一次所谓的走火误炸？或者直接被暴力讨薪的边防军烧杀抢夺？核心世界毕竟是核心世界，没人敢胆大妄为。即使找到一份新的工作很难，即使只能接父母的班，也比这里要好。”
　　日期：2017-02-11 13:07:38
　　{即使找到一份新的工作很难，即使只能接父母的班，也比这里要好。}
　　“对，你可以随便接父母的班，可是我有个姐姐还有个妹妹，你怎么从不我思考？没有些长进？”安雯的话里有怒火。
　　“我可以养活两个人。也许会辛苦一些，但是我能做到。”
　　“我不需要你养活。”

　　安雯没有继续说。行商也没有接话。两个人就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桌子，消磨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