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明白这些其实并无多大的帮助,我还是搞不明白这个玉符该怎么用,甚至连有什么用都不清楚。不过既然推测和大衍之数有关,那么大衍令可能会派上一点用场。况且但凡是一件法宝,都需要用法力或者妖力来催动才可使用,这玉符上既然刻的是上古妖文,那自然是要用妖气来启动的。而这两千七百多的符号有一根细线相连,没准是一种运用妖力启动的路线和方法。
所以我姑且一试,拿出大衍令,用妖气缓缓催动。大衍令上发出了层层柔和的青光,我又以大衍令为中转,将妖气慢慢分出一股,照着尼古拉斯绘制的抄录本上第一个符号的线条运转妖力。几次下来,练习到运转无碍之后,便开始向玉符上的正本行动。当妖气达到玉符,玉符微微一振,发出一声细微却清越的嗡鸣。我心中一喜,显然用大衍令来转换妖气是做对了。
但是玉符上所刻的符号实在太过细小,妖气分出一股来也还是太粗了,完全无法做到这样精微的操作,根本无法顺着符号注入妖气。
我不信邪,运起我全身修为,拼尽全力,在大衍令的帮助下不断将妖气分割,一股分两股,两股分四股,如此这般不断地将妖气变得更细。开始时还好办,到后来越来越难,因为这样精细的分割妖气,对于我本身操控妖气的水平是一个极大的考验,这和我本身的妖力修为关系不大,因为所要用的妖气量其实是很少的,但对于我的神念来说是一个巨型负担。妖气的操控全靠神念,神念力越强大,操控手法就越精妙。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显出狼身原形,浑身大汗淋漓,失败了无数次之后,终于在大衍令的帮助下,把原先那一股筷子粗细的妖气九次等分。当然,我自然没有那么强大的神念同时操控这那么多股的妖气,我只能盯住一股,把其余分出来的都放掉了。我深吸了一口气,静下心神,运用所有的神念,把这条从大衍令上射出的妖气再度一分为二。把这已经如蛛丝般粗细的妖气再次等分之后,我就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头疼欲裂,就要晕过去。我心中大为不甘,好不容易才到了这样的境况,看着妖气的粗细应该可以在玉符上用了,却要功亏一篑地晕过去,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一咬牙,内丹猛然一跳,冲出一股本命妖元力,直刺前额。
本命妖元力的刺激下,我终于没有晕过去,精神反倒一振。但我知道这绝对坚持不了多久,便立刻操纵这股几乎肉眼不可见的妖气落向玉符上的第一个符号。奇怪的是,我虽然都看不清这么细小的符号,但此时我却能清楚地“感觉”到第一个符号的形状和线条走向。来不及细想,我极为小心地控制妖气按照这个符号的样子把妖气灌输进它的线条里。彷佛只用了一瞬间,又彷佛用了一百年,我感到这一股妖气已经画完这个符号,好像和我本身脱离了,又好像还能感觉到,更似乎是融入了这枚玉符里。而我此时也已经到了神念油尽灯枯的阶段,感觉到成功之后,再也扛不住,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老妹通红的双眼。我心里一暖,柔声道:“行了,小美,我没事了。”老妹直直地看了看我,又过来摸摸我的额头,再从上到下检查一番,确定我没有问题了,这才长出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然后,对着我就是一顿暴打。一边捶着我,一边道:“下次再敢莫明其妙晕十一天,我就把你风干了挂起来,省得担心。”
在我呼天抢地、连声告饶下,老妹终于对我这个刚醒过来的老哥手下留情,又气鼓鼓地把我扶上榻,再泡上新茶,摆好几样点心,才转身出去。不过才到门口,又转回来,看着我,有点哽咽道:“老哥,真的不要有下次了,我真的好担心。”随即又声色俱厉地喝道:“记住了么!?”
我口头答应着,但心里说,这还真不好说啊,那里可还有两千七百四十九个符合没动呢,没准每次都要晕一回——想想都觉得害怕,我不是害怕晕,而是怕给老妹打两千七百多次,天哪,还让不让我活了?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伸手拿起被老妹放在茶几上的玉符。一看之下,发现玉符背面亮起了一个银蓝色的光点,极其的细小,但在玉符上还是比较明显的。而那个光点正是第一个符号所在的位置。
我还未来得及多做研究,老妹又敲门进来道:“老哥,你那个西域朋友尼古拉斯又来找你了,不过这会儿正和楚月说话呢。”
妖怪记事簿(五七)
据说我晕过去的十一天里,尼古拉斯天天过来看望我。只是我心中怀疑,这厮到底是来看望我的,还是借机来和白楚月搭讪的,不然我现在醒了都超过一个时辰,运功都运了一圈下来了,丫怎么还没进来呢?
醒来之后周身检查一遍发现没有任何损伤,脑袋也不疼了。不过不是很放心,便运功周身行了一圈。体内也没发现有任何的问题,而且发现妖力的运转竟然要比以前更加圆润顺畅,运行一个周天的时间减少了些许。我一想就明白了,是那天我动用大衍令细分妖气,极大地锻炼了神念力,因此虽然修为上没啥大长进,但在妖力控制上却有所进步。“难不成这玉符是用来锻炼神念力的练习工具?”我暗中揣测。不过不管它是什么,至少有这么一个作用,对于我一直缓慢的修炼也有所促进——虽然我缓慢的修炼,是因为我把别人采集日精月华的时间用来看诸如《关于在沼泽及雨林地带生活的非草木类妖怪为何容易生脚气及其防治办法的一点简述》之类的闲书了。
行功圆满之后,尼古拉斯依然未出现,不得不让我追究这厮到我这里来的用意和目的。我悄悄走了出去,正看见尼古拉斯一身便装,坐在茶几边,手里摇着我给他写扇面的折扇,两眼闪烁着颇为漂亮的蓝色光泽,含情脉脉地看着白楚月。白楚月一套白色的淡雅装束,两颊微红,正在茶几前给这血族演绎茶道。神州饮茶已经几千年,到了大唐时代更是讲究出一套喝茶泡茶的礼仪和手法,称为茶道。以白楚月的见识修养,施展出来自是完全合乎规矩,并且优雅美丽非常,赏心悦目之极。
我老妹不出所料地坐在月华镜面前看节目,手里还捧着一大袋子的蜜汁芝麻兔子干。我溜达到我老妹身边,抓出一块兔子干啃起来,悄悄地问她:“哎,这两位天天这样么?”
老妹瞥了一眼白楚月和尼古拉斯,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道:“那是,小尼子天天准点来报道,估计比他上课还准时。刚开始给我踹出去几次,不过呢,楚月倒给他说情,于是他就越来越来劲了。嗯,不过这小子还不错,看,兔子干,还有那里的昆仑薯片、南海水晶糖、天柱小饼,都是他送来的。”
我心里说,丫的,追女孩子是老手嘛,知道要先打通周边的亲朋好友。这不,我老妹这就受了贿赂,自顾自看月华镜起来了,要不然就算不把这厮打出洞去,至少也要在旁边搅和得他没有一点脾气为止。不过我也真替老妹不值,就这么点小零食就给糊弄过去了?不是思考型的妖怪真是好对付。
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了,送东西也不行,咱不能让神州女妖落入蛮夷之手啊——嗯,除非你送棵千年人参精,或者那种年头的灵芝、首乌、黄精什么的,那还有的商量。
我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把白楚月刚泡好、尼古拉斯还没拿到手的一杯茶给接了过来,仰头就是一口吞掉。“啧啧,这大红袍还真是香啊。嗯,白小姐泡茶的手段也高明,好茶,好手艺!”放下杯子,我一把拉起还一脸“额……”这种神情的尼古拉斯,就向洞外走去:“我说,小尼啊,怎么想起来看我了?走走,咱们到外面晃晃,好好聊哈。”
尼古拉斯没奈何,陪我翻上一座山头,坐在山顶一棵大树的树杈上,看着山下烟斜雾横,天边夕阳薄山,都是心神一爽。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时,我忘了尼古拉斯是一个蛮夷的血族,而他也忘了我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妖怪,像一对知心老友般,一起享受着黄昏的美丽。
“对了,你丫的汉语培训班怎么样了?”我忽然想起这家伙已经开始上课了,不知进展如何。
尼古拉斯刚才还一副出尘世外神情的俊脸,突然之间就好像发了霉的月饼一样:“别说了,苏先生,我算是明白这个妈妈的神州汉语测试有多变态了。”哟哟,来的时间不长,脏话都学会说了?不过也是,照我的经验,任何语言学会的第一句话都是“你好”,第二句基本上就是“他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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