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100个邪邪的小故事,给你——红酥手二更茶》
第51节作者:
红酥手贱 一边缝针,马大嘴一边就开始问东问西。姑娘看了看我的脸色,我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她就咬定,是摔了被我救回来的。马大嘴缝好了针,又墨迹了半天才走。
姑娘抓住我,问:我要去拉萨,大叔你能送我去拉萨吗?我有急事。
我看了看挂钟,三点四十分。我说:夜路没法儿走。明早吧,明早我送你去。
德白大妈一下跪了下来:姑娘,你千万别报警,我那小二子再进去我怕我活不到他出来那天了!
姑娘望着她,说:大妈你是好人。我不报警。
德白大妈一下子哭了起来。
日期:2017-05-14 01:31:12
大拇指一定要向上(下)
第二天我就送那姑娘去拉萨城了。在当雄换轮胎的时候,我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她犹豫了好半天,说了——是来寻亲的。
她说,三个月前,她无意中读了她妈妈的日记,发现自己是捡来的,就偷偷按着日记里的线索给亲生父母家里写了信。
我说,哦,联系上了?
她说,跟弟弟联系上了。没想到亲爸妈竟然已经没了。跟弟弟通了几次电话,这次是跑来见面的。
我听了,又打量着她:你不是才二十岁吗?你父母怎么就没了?
她说:弟弟说妈是生他的时候没的,爸是前年出了事故没的。
我又问:你从东北跑过来的啊?你直接火车坐到拉萨不就行了?
她说:我是从西宁过来的——我爸是东北人,我妈是青海本地的——开始坐大巴,路坏了,有个摩托车挨个问谁要走,挺贵的大家都没走。有个女孩跟我商量,一人出一半钱,我们俩就上了他的车。
我笑了:被抢了吧?
她说:大叔,你怎么知道?没想到那女孩和司机是一伙的!
我说:然后你就在路上乱拦车?不怕再被抢?
她说:我都被抢得身无分文了?还怕什么?
我摇摇头说:姑娘,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命大!
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年轻时候的玲子。玲子是我捡的第一个姑娘,她也是刚被抢了站在路边,搭车的手势也是不对,一上车也乱叫,我那时才三十多岁,还以为自己正是风流倜傥的年岁呢,被一个大姑娘叫叔叔,气得我差点把她赶下车。我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姑娘奇怪地问:大叔,你怎么了?
我正色告诉她:你搭车的手势不对,大拇指一定要向上,知道吗?这表示你称赞司机,好样的!人家才会捎你一段。你的大拇指平着放,是说人家司机水平臭吗?
姑娘想了想,问:那大叔你为什么要拉我呢?
我咳了一下,反问:你那个弟弟,他是干什么的啊?
姑娘说:他是个歌手,马上就要签唱片公司了!大叔,他唱歌可好听了!
我又问:那你呢?你干什么的?
姑娘说:我在XX大学上学,开学该上大二了。
我问:见了弟弟有什么打算?不要你西宁的爸妈了?
姑娘急了:怎么可能!我就是见他一面,看看……爸爸妈妈的照片,听他讲讲他们的故事!心里也就算放下了!
到了拉萨城,我记着玲子的嘱托,说,我跟你一起去见你那个明星弟弟吧!
姑娘犹豫了一下,说:算了吧,大叔。我这么麻烦你,以后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我就笑了笑再没坚持。
跑到老白店里,跟他们打了几把牌,突然马大嘴进来了,看到我,问:你昨天弄的那个姑娘怎么跟阿旺混在一起啦?别是你给阿旺买来的媳妇吧?
我腾地跳起来,就跑到了姑娘说的那个酒吧去。
酒吧还没开始营业,光线昏暗,我找了半天,发现姑娘正跟一个人坐在卡座里聊着,那人长发披肩,背对着我看不清。等走上前去,我差点吐血——真的是德白大妈家的老大阿旺!
——一天到晚不务正业,背着个吉他满世界流窜的阿旺!
我指着那人问姑娘:这就是你弟弟?
姑娘站起来,惊喜地问:大叔你怎么来了?
我没理她,继续问:姑娘你是不是真的傻?这人跟你是一个品种吗?
姑娘说:他不是我弟弟。他说我弟弟今天有事,来不了,让我等几天。
我看向阿旺。这小子汉话早已说得流利,这时却吭吭唧唧没了声音。
我揪起他的领子,他摊摊手表示坦白。
给姑娘行了个礼,他说:我是开个玩笑。你的信寄到酒吧里,大家也不知道拆迁之前这里住的是谁。我就想着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当真了……
姑娘端起面前的啤酒杯,把酒全泼在阿旺脸上了。
坐在我的车里,姑娘不停地哭。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把她又接回了家里。
玲子听了她的故事,脸色发白。问清了她妈妈日记里的地址,脸更是没了血色。
玲子问:你说你是六月初六生的?
姑娘说:我妈日记里是这么说的。她说捡到我那天是六月初六,日子很特别,就做了我的生日。
玲子说:你是1997年6月24日中午1点28分生的,那天是农历五月初一。
姑娘瞪大了眼睛,我也一样。
玲子双手捂住脸,良久,再抬起头,手心里满是泪水。
她叫我:老头子,你还记得你是哪天捡到我的吗?
我说:怎么会忘了?那天是——我猛然停住了话头。难道——
玲子继续说:老头子,我一直跟你说是跟家里人闹翻跑出来的,其实我是被卖掉的!我给那家人生了个女儿,人家才看得松一点了。女儿满月的时候,我放了把火,趁乱跑了。没想到,他们这么狠心,连我的女儿也不要了!
姑娘已经完全傻了,我也差不多。
玲子翻箱倒柜了半天,拿出了一页早已又脆又黄的日历,姑娘看完了又递给我——1997年6月24日,阴,北风5级。
姑娘说:难道——我没找到弟弟,却找到了亲妈?
玲子说:你右脚面上是不是有个疤?那是我半夜喂奶太瞌睡,把你的脚背碰到了炉子边上!你哭了整整一夜!
姑娘连忙脱下右脚的鞋,再脱下袜子。
一道已经很浅很浅的疤,就躺在那里,好像在诉说着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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