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黑夜》
第42节

作者: 二月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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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3-01 20:34:23
  “师兄,我们没路了。”温林叶看着越来越近的游魂,眉头拧紧了。
  “我们有多少胜算?”李太远也紧盯着面前的游魂。
  “没有。”温林叶很肯定地回答道。
  “我们有没有游到对岸的可能?”两个脚跟已有一半悬空在了河水上了。再一毫米的距离,他们绝对会掉下去。

  温林叶依然肯定地摇头:“没有。”
  “那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一名游魂扑向了李太远,他一脚踹倒了游魂。
  “只能打!”
  游魂接二两三地扑了过来,两人死命地还击。可他们的数量太多了,两人刚开始还能抵挡,但很快支撑不下去了。拳头密集地挥来,一个拳头打在了李太远的下颚上,是那名仇恨的少年。他一愣,紧接着另一个拳头又打了过来,他身子一倾,支撑不住地向河水栽倒下去。
  “师兄!”温林叶想伸手去拉李太远,可一分神,自己也被一名游魂踢下了水。

  日期:2017-03-01 20:35:00
  河水冷得可怕,就像千万根针扎进皮肤。温林叶想要挣扎,身子冻得使不上力气,开始不由自主地往下沉。他听到河水下传来古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笑,声音越来越大,包围住了他。
  温林叶想要逃,可身体一直在沉。当河水没过他头顶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游到了他的身旁,抓住了他,然后一个力量推着他猛地往上。正巧,岸边伸下来一只手,紧跟着把他重新拉回到了岸上。
  “咳、咳、咳……”重新呼吸的感觉让他止不住地咳嗽。来不及缓气,他再往河水里看时,水面没有了动静。涟漪的黑色河水倒映出他惊讶的影子。李太远沉了下去,在那之前,是他推起了他。

  “我们救不了师兄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倒影中多了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温林叶转回身,看到那只拉他上岸的手。再往上,他认出了手的主人,左小香——刚进入天雷不久的降妖人,曾跟随肖雨儿,前不久死在了狼妖的手中。
  “喂,你们两个,跪下!”一名鬼仙冲着温林叶和左小香厉声道。
  他们立即听话地跪在原地。黄泉路上的混乱已被鬼仙控制住了,他们驱散了聚集的游魂,打死了不肯听话的亡魂。队伍又继续开始了继续向前。温林叶看到书生的游魂跪在了黄泉路的另一边,他们的正对面,鼻子上满是鲜血。他擦了擦鼻子,双眼隔着行进的队伍,不甘心地狠狠瞪着温林叶。
  日期:2017-03-01 20:35:29
  李太远推起温林叶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右脚。它拽着他,快速地潜下水底。起初,他在挣扎,伸出的双手试图去抓住些什么?可除了冰冷的河水,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渗人的声音吵得脑袋嗡嗡作响,它们一会儿在哭,一会儿在笑,它们又在笑,又在哭。他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一切平静了。

  师兄……师兄……远……
  一个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缥缈又熟悉,一声一声地飘入他渐渐涣散的意识中。河水变得温暖如春。他睁开眼睛,上方出现了一个光点。
  一只纤长的手伸向了他。是你吗,雨儿?他露出一个笑容。看到了她的脸,她的笑,她游到了他的身旁,她长长的黑色发丝在水中飘动。他伸手过去,发梢掠过轻触手心,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他一晃神,她又不见了。
  日期:2017-03-01 20:36:21
  远……
  他又听到她在耳边呼唤他,声音很柔软。可他回过头时,只有一片孤独寂寞,无边无际的河水。原来是幻觉。他难过地闭上眼睛,沉入深深的河水之中。雨儿,这一回,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书生,我们快饿死了,你怎么不把扇子卖给刚才那个人?”破庙里,一个带着稚气的声音在委屈地说。
  “没出息的娃子!”书生用扇子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把扇子是我在这世上的保留的最后尊严,也是我唯一的信仰,尊严和信仰怎么可以随便卖给别人?我是不会为了几口粮折了腰!”

  “可是我们好几天没东西吃了。”那个稚气的声音又在说,“我都饿死了,要尊严和信仰有什么用?”
  书生哼了一声,打开扇子:“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稚气的声音委屈到了极点。
  “我要的当然更多!”书生摇着扇子,望向天上的圆月,明亮的目光射出坚定不移的光芒,“我想要站在世间的顶端,俯视一切;我想要强大的力量,将欺负我的人踩在脚下;我想要强悍的身体,可以打倒世上的邪恶!”
  “那我想要勇气,不怕死亡和困难。我还想要自由,自由地飞翔,不困在街角,不害饥饿,做任何我想要做的事!”稚气的声音接着说道。

  扇子又敲在小脑袋上:“小屁孩,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逃脱死亡,也没人能够得到真正的自由。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太多的东西束缚着我们,比如饥饿,比如死亡,还比如能买扇子的金钱……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原则,勇往直前!你明白吗?”
  “哦。”稚气的声音低低说,“可我饿,我想吃东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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