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婆,我是孟青山的儿子孟凡,村子里死了人,村长特意请您去做一场法事。”
孟凡见张婆子一直低头忙活,想起柳小溪的交代,特意提高了音调,声音很大。
“原来是孟青山家的小子,都长这么大了。”
那张婆子缓缓抬起头,直勾勾的瞪向孟凡,眼睛眨了数下,却将孟凡瞪得毛骨悚然!
只见张婆子眨眼之后,原本浑浊的眼球忽然闪现精光,左眼惨白,赫然没有黑色眼瞳,只有一片白膜!而右眼则是漆黑如夜,黑洞洞的。
两眼竟是,一黑一白!
“阴阳眼么?”
孟凡愕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令人心惊肉跳的眼神,下意识的觉得这跟电影里的阴阳眼很是相似。
不过,等他平静之后,觉得这张婆子可能是左眼得了白内障而已。
“秽气!”
那张婆子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瞳复又变得黯淡无光,说出一句让孟凡倍觉意外的话来。
“这是啥意思?”孟凡闻言身体一震,听者有意,心想,“难不成张婆子真有些道行,看出什么不成?”
“奶奶,你别吓孟凡了,他胆子本来就不大,吓坏了我可赔不起。”柳小溪有些嗔怪,跺了跺脚,近前揉了揉奶奶的肩,“您老可别摆架子了,帮帮他哦。”
“你出去吧!”张婆子对柳小溪挥了挥干枯的手,放下手中的纸人骨架,轻轻摆放在一旁,仿佛是对待有生命的东西一般,“顺便把门关上。”
“好吧,好吧。”
柳小溪努着嘴,继而看了孟凡一眼,睫毛眨动,好像是安慰他,随后便转身出去,将门关了。
关门之后,屋内的光线更是暗淡了不少,唯有张婆子的丝丝白发反射着光线,气氛显得不太正常。
“那个……”
孟凡呆呆站立着,不知道张婆子留下自己有什么用意,但是想起刚才一幕有些唬人,忍不住问道:“婆婆,您刚才看出什么来了?”
“废话!”张婆子面色很是不悦,连带皱纹都生硬了不少,“都快死了,瞎子也能看出来!”
孟凡听了心里一惊,态度端正了不少:“我前天夜里回村,路上遇到了红绿灯,柱子已经死了,婆婆您有解救之法吗?”
“孟青山倒是好算计,居然丢给我一个大麻烦。”
张婆子没有直接回答,竟然随手抓起一把糯米,也不顾孟凡的感受,丢到了他的脚下,自顾自说着,“你爹平日里,对我孤老寡女多有周济,对小溪的腿也用了心,老身如果不帮忙,却是说不过去。”
“猪蹄山二十年前山裂,形成一道天堑,像是被一刀劈开,形成斩天煞。”
张婆子伸出树皮似的手,指着猪蹄山的方向。
“这裂缝尖利如箭,正对着孟家庄,又形成穿心煞。”
张婆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那时老身就曾说过,双煞齐下,时日久了,必然会招来灾祸,十五的中元节还没到,祸便来了。”
也不管孟凡听不听得懂,张婆子嘴里念念有词,但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孟凡的心一下子高高悬起,一股生死危机轰然而至!
“斩天煞气呈赤红色,穿心煞气呈碧绿色,双煞滔天,聚而不散,幻化成红绿两色勾魂灯,专摄人魂魄,见者必死!”
“先是张家男人死于非命,今又是你说的那位后生,而接下来,死的就是你!”
“张婆婆,您老可别吓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虽然孟凡表面故作镇静,嘴角还是撇了撇,心中翻起了滔天大浪。
如果张婆子用鬼神之说的话,他倒也不怕了,偏偏用风水,且说得合情合理,这就不得不让人动容了。
他在大学闲暇时候,曾在图书馆翻阅过一本关于风水的书,风水学术性的说法叫做堪舆。风水是自然界的力量,是宇宙的大磁场能量。
风就是元气和场能,水就是流动和变化。
风水本为相地之术,即临场校察地理的方法,也叫地相,古称堪舆术,它是一种研究环境与宇宙规律的哲学,是有其存在的科学道理的。
此即为风水堪舆了。
“吓你?”张婆子眼中又是精光闪现,似是有些不悦,“老身一身本事由高人传授,驱邪扶正,屡泄天机,报应却落到了小溪身上,小溪的腿你可看到?说我是吓你?你再看看地上的米,说我是吓你?”
“啊?”
孟凡愣怔,低头一看,猛然发现地上白色的糯米,已然变了颜色!
一半赤红,一半碧绿!
“这是……”
孟凡惊出了一头冷汗,糯米的颜色变化,正好印证了张婆子的说法,斩天煞赤红,穿心煞碧绿,失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糯米天生有吸收邪气的功效,刚老身看过,你身上赤碧两色邪气交织,分明是见过勾魂灯,而不是你说的狗屁红绿灯,不仅是我,连院中的阿福都能看出。”张婆子脸色微冷,“你若还是疑虑,但走无妨,老身对你爹也有了交代了,莫说见死不救。”
“咳咳。”
孟凡想不到这张婆子一言不合就撵人走,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其实他心中早已被张婆子说动了,只是上了一辈子学,受过高等教育,让他本能对张婆子有些抵触,亦或者说是对神婆有抵触。
加之,他从未对外人说过自己遇到了红绿灯,这张婆子在他进门时,居然用怪眼一眼便看出了端倪,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张婆婆,别跟晚辈生气啊!”孟凡一脸赔笑,继而正色说道,“我和柱子在回村的路上的的确确是看到了红绿灯,现在按你所说,应该就是双色勾魂灯了,不知婆婆有什么破解之法吗?”
“煞气破解方法有三,一是消除法,二是冲克法,三是化解法。”张婆子诡异一笑,脸色温和了下来,语气却依旧不近人情,“但是这勾魂灯乃双煞所化,煞气之重,乃老身平生仅见,只能说试试。”
“试试也好。”孟凡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略微轻松,这张婆子行为举止很是玄乎,说不定真能帮他躲过此劫,总好过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于是说道,“那就有劳婆婆了。”
“哼,即便是试,老身付出的代价也极大!”
张婆子瞪了一眼孟凡,露出很勉强的神色,拿起刚才没扎好的纸人,心无旁骛的扎起了纸人。
孟凡撇着嘴,只好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盯着看。
只见张婆子干枯的手指仿若突然间充满了灵性似的,上下翻飞,令人咋舌。
约莫过了一刻钟,她已给纸人糊好了身形,又弄好衣帽,随后拿起墨笔在纸人脸上一画,便出现了五官,一看之下,纸人的长相赫然和孟凡极为相似,只是也没有画上眼珠。
弄好这一切,张婆子瞅了一眼表情奇怪的孟凡,冷声说道:“你的生辰八字。”
“哦哦。”
孟凡看得入神,急忙将自己的出生年月说出,眼看着张婆子,将他的生辰八字写到纸上,塞进了一个红色纸包里,继而又放进了纸人的身体里。
“还需你眉心血一滴。”张婆子翻了翻白眼。
“好好。”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孟凡犹豫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这关乎生死,一滴眉心血是小事,赶紧俯身将脑袋探到了张婆子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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