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大厦建于一战后,又经历了二战,战后曾经有一段时间,人和人之间的信任降到了最低点,几乎每一个普通人都会被怀疑成间谍,所以单向玻璃被广泛的使用——它可以监视你的下属和你的邻居,甚至每一个陌生人。单向玻璃的秘密就在于玻璃面上有一层很薄的银膜或铝膜,这样的玻璃并非反射所有的入射光,而是只能让光强一边的光线通过。换言之,从光亮的一边看就是一块普通的镜子,可暗的一边看却是透明的。
日期:2017-03-13 15:30:00
从我们搬进来的那一天起,阿尔法就无时无刻的坐在这里看着我们。他观察我和琳娜的一举一动,看着我直到深夜,找准空隙钻入我的梦境。
我看到琳娜正拿着枪,一脸惊恐的靠在门上,阿尔法站在她的身边。
“琳娜!琳娜!”我拍着玻璃大叫着。
该死的!我喊破了嗓子她却听不到。
“我杀了人….”琳娜的声音在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能隐约听到琳娜的声音。原来不止这块玻璃,连墙也是单向隔音的。
“轰隆…”雷声毫无预兆的炸开。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阿尔法的时候,他就说他怕打雷。刚才玛丽亚也说,他怕打雷。
可现在电闪雷鸣,他确毫无反应。
“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人了…..”琳娜的胳膊也被划伤了,她并没有太在意阿尔法的举动,而是不停的用左手搓着脸——每次琳娜在非常紧张的时候都会用手搓脸。
“报警….对,先报警…..”
琳娜拿起电话,才意识到已经停电了,电话拨不出去。
日期:2017-03-13 15:33:00
“别打了,你不会想进监狱的,你听我说,”阿尔法异常的冷静:“你现在是私闯民宅,在美国私闯民宅是重罪,而且你还携带了武器。你会进监狱的。”
“不….我看到玛丽亚把你拖进房间,我想去救你,”琳娜拼命摇头:“她突然发了狂,她拿刀攻击我,我才….”
“即使丨警丨察来了,他也会问你为什么当时看到玛丽亚拖着我的时候不报警,你擅闯民宅,而且手里拿着枪,玛丽亚即使把你当长杀了也是完全合法的正当防卫。你现在是举枪射击屋主!而且你不是美国公民,你是拿着签证的留学生,即使被判防卫过当杀人你也至少要做五年牢。你有保释金吗?有钱打官司吗?”阿尔法说道。
“不…你是当事人,你可以帮我作证呀!”琳娜说:“你可以告诉法官,是因为玛丽亚虐待你…”
“哪怕我去作证控告我的祖母,你的判决和这一点关系没有。我可以去控告玛丽亚虐待我,但是这不能作为抵消你杀人的理由,而且联邦法律规定八岁以下的小孩是不能做刑事案件的证人的,就算我去了,法官会听我说吗?”阿尔法看着琳娜:“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我们逃走吧。”
“你说什么?”琳娜睁大了眼睛。
“琳娜,我们走吧,好不好,求你了。”阿尔法又变回那个跟琳娜撒娇的小孩,拉着她的手轻轻的说。
“不,不可能....Shin还没回来,我要等我老公….”
“为什么要等他呢?他爱你吗?他不是骗了你吗?我知道你们在吵架,虽然你们说中文,我听不懂——但我能感觉到你对他的失望,为什么不离开他呢?我们在一起不开心吗?”
“你什么意思?”琳娜松开阿尔法的手。
“为什么要跟伤害你的人在一起呢?Shin伤害了你,你不恨他吗?你怎么会爱你恨的人呢?阿尔法永远不会伤害你呀。”阿尔法用他天真无邪的蓝眼睛看着琳娜。
琳娜摇头:“你不懂,你还是个孩子,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我已经够大了。”阿尔法转过身去,恰好正对我面朝镜子的方向。
日期:2017-03-13 15:35:00
“因为你爱一个人所以你会原谅他——爱的对立面不是恨。”琳娜神情复杂的摸着肚子:“而且,我有了宝宝。”
“你不会想和伤害你的人生孩子。”阿尔法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冰冷。
“你说什么?”
“我可以回去拿我的护照,我们去英国也行,法国也行。没有人知道我和玛丽亚住在这,我们把枪毁掉,然后直接出国。老实说也许玛丽亚在这里烂掉十年八年都不会有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追究到我们头上来,你知道楼下的保安吗?玛丽亚前两天把他杀了,他现在正躺在这层楼的某个房间呢——”阿尔法微笑着说:“我们把枪放到他的手上,他还拿着玛丽亚的支票和信,即使说他想抢劫孤寡老人也未必不能说过去——”
琳娜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不解和恐惧,慢慢的向后退:“——你不是阿尔法,你一个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不是他…..你是谁?”
阿尔法突然收起了笑容,转头看着琳娜,但他的眼神却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做我弟弟的母亲吗?”
“琳娜!”我举起凳子奋力向镜子砸去!一下一下!
“琳娜!快跑!”
厚重的水泥墙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单项玻璃轻微震动起来。
琳娜和阿尔法朝我这边看过来,阿尔法看着我,他轻轻的用嘴做了几个口型,嘴里没有发出声音。
但他的声音像响雷一样在我脑子里炸开:
“去,死,吧。”
日期:2017-03-13 15:36:00
我猛然听到脚步声,刚转过头,就看到玛丽亚面无表情的朝我扑过来!
她竟然在数秒之内从地上爬起来,并且飞扑到我面前,行动之快就像燃尽了她剩余的最后一点生命。
什么东西在控制她!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刀直挺挺的从我肩膀上扎下去。
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那面镜子旁边挂着的一张照片。
黑白照,一个军官,穿着军服,站在一面纳粹的旗子下。
他自豪的笑着。我忽然觉得他的身影竟然有点熟悉,那是瓦多玛死之前给我的全家福上军官的身影。
他的手搭在两个两个孩子肩膀上。
两个孩子,一样的头发,一样的身高,一样的眼睛。
一样的脸。
我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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