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畜生已经被送往实验室了,解剖资料下礼拜拿到我办公室来。”
说完,他转过身皱着眉头看着那两个双胞胎:“哎,你们的头发是黑色的,眼睛也不是蓝色的,元首下个月就来视察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个小孩跟着门格勒出了门往地下室走,穿过一排排低矮的铁笼,铁笼里面关着被剜去眼睛或截肢的吉普赛人。
“把最新的研发成果拿出来给他俩注射吧。”门格勒对另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说。
“但是....这个研发成果的成功率还没超过50%…”那个医生犹豫了一下。
“行了,就算失败了也不会致命。”门格勒不耐烦起来。
日期:2017-03-14 16:51:00
“呀啊啊啊———————”
一声孩子的惨叫,在地下室里回荡着。
两个孩子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卧室里,虽然不是笼子但也好不到哪去。他们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金色,眼睛是海水一样的浅蓝。
可是其中一个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
“哥哥,哥哥!好黑,我看不见了!”那个孩子的眼泪向断了线的水晶从蓝色的眼睛里流出来。
“不要怕!不要叫!爸爸会杀了我们的!”哥哥急忙捂住弟弟的嘴。
“呜呜…..”弟弟在地上抽搐着。
我全身发抖,跌坐在地上。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失去光明,而是你最亲的人故意让你失去光明。
不是失去希望,而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和沉默中响起一个轻轻的声音。
“哥哥,你说我们有名字吗?”弟弟蜷缩在仅有的小床上:“我听到外面的军官说,他们的孩子都有名字。他们的孩子都会由爸爸妈妈起名字。”
“门格勒医生说我们不需要有名字,我们也不需要有妈妈。”
“哥哥,可是我很想有个名字。我能给你取名字吗?”
“我不需要名字。”
日期:2017-03-14 16:54:00
一晃之间,光线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看到一个很大的房子,红色的砖墙,外面是森林和草坪,空气里弥漫着樟木的香气。
我认得这里,我在梦里见过一次,这么美丽的地方,却有一个与之不相称的残酷名字:
生命之泉农场。
门格勒牵着哥哥,哥哥牵着弟弟,从一部豪华的小轿车上下来。
门格勒把他们送到门口,摸了摸两兄弟的头,从口袋里掏出糖果,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和一口洁白的牙齿:
“进去吧,下次我再来看你们。”
“从今天起,你们就住在二楼,”领头的护士说,她扭着臃肿的身体向前面走着:“二楼的孩子是门格勒医生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和你们一样,大部分都是双胞胎——你们以后会成为最强的雅利安战士。”
弟弟因为看不见,惊恐的听着周围的声音,跌跌绊绊的拉着哥哥的衣服。
哥哥的脸上没有表情。
“听说你们的母亲是吉普赛人?”坐在办公室里的医生看了看档案,和身边的另一个医生说道:
“根据我们的研究,吉普赛人最早混迹欧洲时,一直以占卜术维持生计——可是根据我们的脑解剖资料看来,他们其实没有什么预言能力,那只是这些劣等流氓的小把戏,他们的中枢神经非常发达,比普通人的脑波更强。所以他们能或多或少的读到问询者的思想,再把问询者想的事情准确的说出来——把他们俩分到B区吧,每天注射四次利多卡因何氨茶碱,配合电击,看看会不会影响大脑颞叶部分的神经元。”
我没听过利多卡因,但氨茶碱是一种呼吸系统药物,通常禁止十八岁以下未成年人服用,过量时会引发癫痫。
“带他们下去吧,别忘了把编号刻在手臂上,现在这里的孩子越来越多,我都快分不过来了,”医生翻了个白眼:“哥哥就是43号吧,弟弟44号。”
日期:2017-03-14 16:58:00
我记得刚搬家维修天花板电路的时候,我被电了一下。
美国的电压是110伏特,一秒钟我已经呲牙裂嘴。
我不知道每天被电击半小时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永无止境的药物注射,和注射后的抽搐。
我能听到他内心的哀嚎,就像一只跌入井里未成年的困兽。
能看到天,能看到云,能看到树叶在外面随风摇摆。
可永远都无法出去。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天,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
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那间白色的审讯室。
穿着短袖的兄弟俩,手臂上有两个醒目的数字,哥哥是43,弟弟是44.
哥哥坐在左边,盯着对面的军事罪犯,弟弟睁着那双空洞的眼睛,手边是一张纸和一支笔。
“你们9月份的作战计划是什么?”隔壁的纳粹军官问了一句军事罪犯。
哥哥头上的汗留下来,弟弟开始颤抖。
数分钟后,弟弟张开了嘴:
“主力,部,署,在,法比边界,北,端,和,其,他,在,南部,马其诺防线….”
一边在纸上画着草图,草图上是同盟国的战略部署图。
“很好!Marvellous!!”
纳粹军官情不自禁的喊出了一句法语:“这两个孩子是迄今为止最好的!他们是日耳曼的骄傲!”
“恭喜你们合格了!”玛丽亚,我认出了她,她穿着高跟鞋走过来搂了搂着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都面无表情。
日期:2017-03-14 17:00:00
游戏室。
“你们知道游戏室的规矩吧?挑选自己的玩具吧。”玛丽亚向隔壁的护士招了招手,护士推了一个装满武器的车过来。
哥哥拿了一把枪。弟弟什么都看不见,颤抖的躲在哥哥后面。
“你们出去吧。”哥哥说道。
游戏室的大门缓缓关上。
“你蹲在这里,不要说话就行了。”哥哥把弟弟领到墙角。
我努力闭上眼睛,但根本逃不过那些画面,我是在他的回忆里啊。
这个夜晚没有星星,夜空像墨水一样漆黑。
“哥哥,外面的小孩也是这么玩游戏的吗?”弟弟问。
“我不知道。”哥哥躺在床上看着越来越瘦的弟弟。
“他们的玩具也是这些…”
“你别说这些废话了,最重要的是我们俩活下去。”哥哥不耐烦的打断弟弟:“我们表现越好,他们就越不会杀我们,你看到隔壁几间房已经空了吗?算了,你什么也看不到。”
“……”弟弟沉默了。
“….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哥哥觉得说得有点过分,换了个话题。他发现弟弟的脸越来越苍白。
“我最近总是睡不好,每到夜里这里就会难受….”弟弟摸了摸胸口。
日期:2017-03-14 17:03:00
第二天,又是审讯室。
“你们潜伏在丨党丨委队里的间谍是谁?”纳粹军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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