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往事》
第6节

作者: 周玮周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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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明帝不信,司马懿信了,还特地排了个参军试探,并劝孟达入朝,孟达仰天长叹,果然人走茶凉,我土皇帝当得好好的,入朝干嘛,反正刘备已经死了,诸葛亮当年关系还不错,大不了再回去。参军回报司马懿:此人必反。
  面对司马懿,孟达倒不是很在意,在他心中,这只是个靠裙带关系爬上去的文臣,再说,还有个时间差问题。孟达认为:司马懿所在的宛城,离洛阳有八百里,离上庸有一千四百里(还是山路),如果司马懿先报告皇帝,皇帝再传回命令,他再带兵来,大概要一个月左右。慢慢来,时间还早。
  八天后,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司马懿大军,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十六天后,城破,孟达被杀。
  太快了。这是司马懿第二次带兵打仗,此前,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一个幕后面色苍白的阴冷书生。
  看来是高手,诸葛亮开始深深担忧,这将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对手。对时机的把握,对人心的领悟,都准确地令人可怕。在暗中隐隐约约较劲几十年后,两人终于要正面交锋了。
  一开始,诸葛亮对司马懿还是很有好感的,据说他的好友水镜先生司马徽跟司马懿家族还有些渊源,所以北伐空闲的时候,诸葛亮还给司马懿写写信,托他问候一下自己的好朋友孟公威(孟建),司马懿也给诸葛亮回信,夸赞下投魏的黄权,说这是个爽快人,聊着聊着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夸你,一天到晚夸你。
  很快,这种客气就消失了。

  230年,魏国三路伐蜀,司马懿一路从荆州沿汉水西上,大雨连绵不绝。退兵,不要紧,还有机会。
  第五节  宿命对手
  一年后(231年),诸葛亮第四次北伐,魏国西路总指挥曹真病重,于是急调中线的司马懿代替。两个互相拆台多年的老对手,终于正式见面。
  此前,彼此都没有在战场上见过这样的绝顶高手。
  第四次北伐像极了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中萨拉丁和狮心王理查那一场经典对决,没有太大的历史影响,左右不了天下局势,但是足够传奇,精彩,被人津津乐道。
  诸葛亮首先包围祁山(甘肃陇南),祁山是魏国西线要害,防守严密,打不下来。何况,司马懿反应很快,迅速率领全部兵力赶来援救。
  那就大规模歼灭你的有生力量。诸葛亮留下王平继续攻打祁山,自己带大军北上来和司马懿决战。两军在上邽(甘肃天水)相遇。
  司马懿不出来。
  诸葛亮往回撤,撤到离祁山只有几十公里的卤城(甘肃陇南礼县盐官镇),司马懿一路跟随,到了之后,继续登山掘营,凭险固守。这一路,司马懿是很狼狈的,被诸葛亮领着到处跑,就是不敢打,直觉和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人,跟以前诸葛瑾那样的废柴(是个老实人,打仗没赢过),孟达(人少,地偏,有人泄密,犹豫不决)那样徒有虚名的人不一样。

  诸葛亮敢于深入不毛,进入贵州、云南的热带雨林,拿孟获练手,光北伐已经是第四次了,陇西一带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以前的对手都是曾督虎豹骑的名将曹真,五子良将中硕果仅存的张颌这一级别的角色,并且丝毫不落下风。自己必须慎之又慎,万全之策就是,蜀军运粮艰难,粮食吃完自然就会走的。反正每次都是自己回去的。到时候地盘能收复,自己没损失,稳赚不赔的生意。

  诸葛亮是个很谨慎的人,司马懿更谨慎,双方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接触。
  他没想到的是。司马懿自己人这边受不了了。
  大家看在眼里:司马懿被诸葛亮牵着鼻子走,就是不打,两个人很有默契,就像约好的一样。
  诸葛亮带着大军在魏国境内搞自助游,司马懿带领大军全程保护。
  粮草缺乏的蜀军甚至收割了天水附近的粮食补充供给。

  有人甚至怀疑司马懿是双料间谍了。
  张郃,五子良将仅存的一个,30年前就战斗在曹操手下最前线,大魏还没建国的时候就和张飞这样的高手交手多次,是魏军倚重的长城,德高望重,率先表达不满。
  魏平等其他将军也都觉得司马懿得了恐蜀症,魏平当面质问,都督畏蜀如虎,奈天下笑何?
  畏蜀如虎?司马懿听到这样的评价颇觉心痛感伤,的确,自大魏建国以来我们从没这么窝囊过。打吧!我确实太畏畏缩缩了。难道我真不是你的对手?

  我相信,魏国有着三国中最强大的骑兵,让北方的鲜卑,乌桓,匈奴这些弓马娴熟的游牧民族都闻风丧胆,不敢犯边,是完全可以战胜素来号称怯懦的蜀兵的,何况,这几天蜀军一直在跑,似乎真的很怯懦。
  不过司马懿还是很小心。设计了这样一个方案,攻其所必救。派张郃攻打王平,等蜀军大营援兵派出去之后,自己率众亲自迎击诸葛亮,围魏救赵的翻版。
  诸葛亮不救。你堂堂正正来打就是了。
  张颌与王平。算是老对手了,三年前的街亭之战,在张郃手中唯一全身而退的,就是王平。王平这个人,即是魏国的叛徒,又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张郃对打败他很有信心。
  战鼓轰鸣,大地震动,黄土高原上炽热的风尘漫过。大魏铁骑出动。
  看着对面黑压压的军团越来越近,王平精神极度紧绷,不断吞咽着口水,来吧。
  王平所率,乃是由南蛮各民族组成的无当飞军。和富贵安闲的蜀人不同,南蛮雇佣兵彪悍粗野,极度渴望战斗,是蜀军的王牌部队。更何况,还装配了诸葛亮亲自改进的连弩,诸葛连弩(又称元戎,指大将,明清二代因为火炮威力巨大,也经常把它们封为大将军),算得上是当时世界上能最有效克制骑兵的兵器,箭是铁箭,穿透力强,射程远,且能连续发射。类似于机关枪。这件兵器让曾经纵横天下的魏国骑兵感受了平生最痛苦的噩梦。

  放箭!

  箭如飞蝗,遮天蔽日。
  马上的骑兵心里并不是很害怕,弩的射程有限,只是吓唬一下。
  飞箭迎面而来。
  魏国骑兵也还不是很害怕,箭一般都是竹箭,穿透力有限,何况我们身着玄甲,有效的防弹衣。
  就这样,魏国骑兵信心十足地一个个被射成了肉串。
  看着身边不断死去的战友,魏国骑兵略显紧张,不过毕竟身经百战,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不要紧,弓弩需要趁着重新装填,我们趁着空档杀过去,唯快不破,速度!
  结果,没有空档,蜀汉那边弓弩都是连发的。就这样,冲上去一批,射倒一批,张郃痛心地发现,这支蜀军跟自己以前面对的不一样,随着自己毫无希望的几次冲锋结果都只是死去更多的精锐骑兵,但却不能前进一步。张郃无奈下令:撤!
  司马懿那边,情况也不太乐观,他遇到了诸葛亮改进过的阵法——八阵图。
  魏军冲到阵前,发现冲不动。而且蜀军阵营自动分开,魏军遇见的,不是一座军营,而更像是一座活动的城池,魏军在街道中举步维艰,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八阵能分为六十四小阵,每一个小阵都能独立作战。而且无懈可击。还能适应各种地形。更何况蜀军配备武器极为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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