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就把昨天我俩的对话跟老道说了一遍,老道听我说完,不禁有些懊恼的问我,“你就没问问他,这个盒子的事还有谁知道?”
“应该没人知道了吧?既然他俩以为盒子里是宝贝,打开之前肯定不会跟别人说的,至于打开之后,看万毅那一副怕惹麻烦的样子,就更不敢说了。”我理所当然的猜测着。
老道却是眯了眯眼,问我,“一定要他们主动说吗?万一是被人撞见了呢?”
我被老道问的哑口无言,他说的也对,既然万毅说我家的黑狗不是他弄死的,那就是另有其人。
见我不说话了,老道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一定还有人知道那个盒子的事,但是那个人肯定没看过盒子里的东西,现在盒子落在他手上,我们抓不到头绪,也只能等他再杀人了。”
“等?”我不禁一愣,皱眉问老道,“你的意思是不告诉别人那个盒子的事吗?这岂不是等于纵凶杀人?”
没错,只要告诉族里人不要看一些奇怪的盒子,或者东西,那样也许可以很大几率的避免再有人死掉。
可老道为什么要等?在别人未知的情况下,把别人的命当做鱼饵真的好吗?
老道似乎并不在意我内心的纠结,只说,“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死活吧!那个拿走盒子的人迟早会杀人灭口,说不定现在就已经盯上了你我,不过可惜,贫道不是万家人,不一定会有事。”
老道的话让我有些奇怪,“那个盒子只杀姓万的?”
“盒子是从你万家祖坟下面上来的,被那么多姓万的棺材压着,不杀姓万的杀谁?而且那七口镇邪的空棺,应该也是万家祖辈埋进去的,或许只是单纯的复仇,不过,现在这也只是猜测。”老道似乎早就有了这个猜测,理所当然的说完,突然沉默了。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可还是追问了一句,“一定会死很多人吗?有没有别的办法?”
“也许只死六个,甚至更少,也许是整个万家,”老道思索沉吟着,又补充了一句,“但这都取决于那个拿走了盒子的人,如果他不是万家的人,有意杀够七个人,那……”
恐怖的后果,让我有点不敢想象。
我和老道讨论了一会儿可能拿走盒子的人,最后也是没有结果,不过,老道觉得找那个人也不难,万良万毅的死也许是意外,但大伯家的二爷爷肯定是被蓄谋害死的,那有机会接近二爷爷的人就成了第一个搜索条件。
我俩正说着,去河边的叔伯们就回来了,果不其然的,继万良,万毅,之后,这些叔伯又抬回了第三口棺材。
这些棺材都被摆到了万良大哥的灵棚里,几天之间,万家连死三人的事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
当天下午镇上的派出所还来了人,听大伯一家说了事情原委之后,这些人开始还不信,但看过尸体和河边剩余的几口棺材之后,便摆出了不想多管闲事的态度,走章程一般,在族里找了几个人问话,就把事件定性为了意外,然后事不关己的走人了。
除了我和老道,还有那个拿走盒子的人,现在整个村子里并没有人知道是一只盒子杀死了三个人,所以派出所说是意外,村民也就当意外了。
按理说,这事应该就压下去了,问题是,那个拿走盒子的人似乎有点儿丧心病狂。
李斐然和老道与我都有三日之约,一个说三天后我爷爷会回来,一个说三天后那个盒子就可以打开了。
而这天,才刚刚第二天,也就是说,只要三天内,没有再死人,或者是没有死够七个人,那事情就等于解决了。
可事实上,那个拿走盒子的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手。
就在第二天的晚上,我们一家,大伯一家,还有老道,正围坐在一起吃饭,气氛实在算不上好。
一来,我爷爷失踪了,父亲至今没找到,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二来,大伯家一下子死了三个人,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父亲的意思是想让老道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最好是找个解决办法,那七口棺材可还有四口空着呢!
然而,就在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商量,能不能杀些牛羊作为替代品填棺材的时候,原本坐在椅子上吃饭的大伯和二哥突然坐直了身子。
这个时候二哥正在说话,听他的话音突然没了,一桌子人便都看了过去。
只见这挨着坐在一起的父子双目圆瞪,嘴巴张得老大,已然成了一副只出气不进气的样子。
我就坐在二哥的身旁,当时吓的一惊,立刻站了起来,伸手去抓二哥的肩膀,就在我抓住二哥肩膀的时候,二哥另一边的大伯已经身子一窝,像是被一股巨力拉扯着,消失在了椅子面儿上。
而椅子的下面空荡荡的,也没有大伯的影子。
饭桌上的众人都吓傻了,而我拉着的二哥也在不断的下沉,他的身体和大伯一样弯曲成V形,身子的一半已经陷进了椅子面儿,却并没有从下面露出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老道,他抓起酒杯,就把还没喝过的酒泼到了二哥脸上,原本大张着嘴上不来气的二哥顿时清醒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着,随着我的力道开始使劲儿往外挣扎。
老道坐在我俩对面,他一边急匆匆的绕过桌子跑过来,一边问二哥,“谁给你看了那个盒子?快说,有没有看过一个黑色的……”
老道的话还没说完,父亲也反应过来,一把掀了桌子,直接冲过来和我一起拽住了二哥。
可就在这瞬间,二哥的眼睛再次睁大,嘴巴都还没来得及张开,整个身子猛地一沉,人就这样呈现着那种诡异的V字形姿势,沉入了椅子面儿,和大伯一样消失了。
就在刚才,伴随着‘嘶啦’一声布料扯碎的声音,我和父亲的手里只剩下了二哥上衣的几块碎布,也只有这几块碎布才能证明,刚才二哥就坐在这里,坐在那把看上去很正常的椅子上。
“盛子?”父亲的嘴里有些失神的呢喃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呆滞的看着那把椅子,随即抬起手捂住脸,身子微微颤抖着,发出了沙哑的哭腔,“大哥……”
从头至尾一直呆坐在椅子上的大娘和母亲,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这两个人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大娘直接扑到大伯刚才坐的椅子上,开始嚎啕大哭,嘴里不停的问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孩子他爸……”
而我的母亲则是依旧傻傻的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由呆滞逐渐转变成了惊恐,随后抬起双手抱住了头,开始撕心裂肺的大叫。
母亲突然发出的尖叫声,让悲痛的父亲,哀嚎的大娘,以及懊恼的老道和发呆的我均是回过了神。
“棺材,快去开棺材!”父亲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起身,脚步踉跄着就跑了出去。
很快老道也跟在父亲身后出去了,大娘跪坐在地上已经吓的起不来了,我却没心思管她,因为母亲还在抱着头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我的母亲胆子很小,尤其是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当初爷爷要拿我的八字压棺材,她都表现的十分不愿意,似乎母亲本来就相信这个世上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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