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水鬼绝不是善茬。
旷野,蛙声嘹亮。
洁白的月光,让人能清楚看到野外的景色。那茂密而又占地极为广袤的野草,在风微微摆动,像是一大片看不到边际的草原。
易少丞一直来到河岸附近。
弯弯的河道,水面既不窄也不宽,漂浮着朵朵睡莲。
几只发出咕咕声的水鸟正在荷叶睡莲之间觅食,偶尔从水钻出来,露出乌黑的脑袋,充满灵性的目光警惕看着周围。
“这是太阳河。”易少丞看着河水想到:“这片水域也是闹水鬼淹死村民的地方,显然这些天已经没有人来这里淘米洗菜。路不走不通,小路两侧的茅草因为来人稀少,显得更加的茂密了。”
易少丞小心翼翼地看了四周一眼,随后便躲入了茅草堆,目光凝视着水面,手搭着把弓箭,心想只要水鬼冒头,他发誓一定要把它们射个千疮百孔。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然而长时间的瞩望着,易少丞的脖子开始僵直、酸疼。
“这该死的东西,我等了一晚也没见有任何动静。”易少丞心有些焦虑。
咬咬牙吧,再等!
如此又过一个时辰。
但水面仍旧是没有任何动静。
易少丞的耐性,渐渐被消磨了一些。
这让他的注意力除了放在缓缓流动的水面,同时还留意起那几只在水面寻欢作乐的水鸟,心暗暗想着这种在家乡被称为“水大姑”的玩意儿味道一定不错,不管是干烧还是地做成“叫花鸡”,应该都有嚼头。
易少丞越想越饿,越想越走神。他本想喝一口酒取暖,但想想忍住了,野外生存最忌讳身有异味,酒香味一旦出现,肯定会功亏一篑。
此时,易少丞抬眼望月,判定应该到了丑时,再过一会儿天要亮了。
突然,水面传来一阵哗动。
“终于有动静!”
易少丞顿时来精神,他把嘴里的狗尾巴草一下子吐出去,跃跃欲试的吞了口唾沫。
按理说,易少丞的目力在夜色也不差,远远看到从游的水面,开始有一阵涌动的波纹朝自己这边滑来,很显然,这说明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游动着,而且是个大家伙,能看清楚它昂着个头,但看不得太清楚到底是什么。
易少丞浑身颤抖着,这实在是因为太激动了,缓缓的把弓身拉得很满,眼神凝视,做到神气合一。现在这半跪着的姿势非常不舒服,但他一旦站立起来,可以在一瞬间将弓箭射出,如果动用宗门绝学“一字长云箭”,易少丞完全可以三箭齐发,每一箭都可以命水大物。
然而……
哗啦——悄然一声,那东西突然潜入了水底,水面很快恢复平静。
“妈的!”易少丞内心骂了一句,看得出来,那东西似乎早晓得岸有人。
对于易少丞来说这种感觉最不爽,刚刚撩起来的瘾还没来突然没了,真是扫兴。
月华如练,空气蕴藏着一股水草特有的气息,河边显得空寂寂的,用苍凉来形容现在的景色,最为贴切。
一颗凝聚而成的露珠从易少丞的眉梢往下一滚,顺着他这挺拔的鼻梁,擦过薄而棱角分明的嘴唇,在略有些毛茸茸胡须下巴,露珠稍作停留,但最后还是往下滑落而去。
“我不相信,你能在水下憋多久。小爷我再等一等。”
几乎在这“露珠”细微动静的同时,水面传来激烈的响动。
原来是在短暂的平静后,那个消失的黑色水影再次从水下迅速浮了起来。
这次易少丞将两只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样,他看清楚了,“哗”的一声,在一片荷叶下面的水影里,一道水柱跃出水面,只见一条粗壮的水蚺大蛇,自下向,一口咬住一只水鸟的脚掌,“吼吼”……瞬间将其吞了下去。
这大蛇竟然是个捕食高手,电光火石之间,吞了一只“水大姑”。
其他几只水鸟连忙飞扑着逃开。
岸,易少丞这颗小心脏,像是触了电一样猛颤一顿,但接着心里又是拔凉拔凉的!
他本以为是水鬼出现,想着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却不料是条大水蛇。
“天啦,为啥每次都这样折磨我!”易少丞已经极其无奈了。
望着渐渐要亮堂起来的天边,易少丞胸的一口恶气难出,便将弓弩对准了这条巨蛇,心想实在不行杀了这厮也好歹算为民除害,免得以后有村民受此攻击。
可是这事再出转机。
这条成人大腿还粗的水蚺,似乎不怎么饥饿,吞完水鸟后缓缓朝岸边游来。
岸之后,大蛇慵懒的扭动身躯,盘曲在一起,形成一个色彩斑斓的盘饼子形状,硕大的蛇头昂立着,对着月光嘶嘶吐着蛇信子。
但见一阵过后,蛇腹部蠕动,似乎是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正往涌。
“吼……”
大蛇发出声音,伴随咽喉一哽,它嘴巴张得越发大,翘起的蛇尾急速痛苦摇摆着,一丝白色如光如雾的烟气旋即从它口飘出,紧接着这种烟气猛地涌出一团,凝而不散飘在空。在这大蛇与烟气之间,还似乎有着一丝烟凝成的线连着。
但这烟气没过多久便开始消散,与此同时,烟气里面包裹着的东西也逐渐显露出了容貌。
那是一颗散发着温和清冷蓝光的白色珠子,这颜色竟然和天的月亮一模一样。
易少丞从未见过如此特美妙的场景,正屏着呼吸,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地看着。虽然远隔数丈,不过他也得到了白光的照射。在这种光芒笼罩下,他只觉得皮肤之好像有一层温润如玉的水流在洗刷着,那浑身的穴在这时也全部悄然打开,正被一股怪力量牵引。
“这难道是传说的……”
妖丹!!!
感受着自己体内只有武修者才有的“元阳之力”在被净化的同时自然增长,易少丞心都在发颤。
“这是蛟龙吐珠!原来这条大蛇是在淬炼它。”
当初还在九州剑门的时候,易少丞听掌教曾提过“天下之大,异物无常”这八个字。
许多存在于传说神话的事物,其实都是真实存在的。
说眼前这条大蛇,看似模样寻常,只是体形大一些而已,可是他脑袋翼族鸡冠状的龙角显得与众不同,要是眼力好,不难发现它的蛇鳞泛着与众不同的古老青黑色,锯齿状的边缘还生着五彩之色。
众所周知的是,蛇这东西,寻常的不过活五六年,厉害的也至多活个将近三十年。
但,少有人知道,蛇每三十六年为一死劫,渡过之后便会脱劫化蟒,再过三十六年又一死劫,若是熬过则会化蚺。然后,它们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寻地火熬过第三个死劫。这个死劫一旦熬过,便会脱劫化蛟,体内凝丹。
虽说这些也都是他在宗门内听来的,不过光凭这个便能说明,这条蛇至少已有百年历史,甚至可能更为年长。
易少丞觉得这真是条天赋异禀的蛇,若是再给它几十年,说不准可以化妖。
“这蛟蛇所吐之物应该便是它的本命元珠,只有百岁以的灵蛇,经历种种遇,才会有如此之大的珠子。我若得到这颗珠子,一定能加快汇聚体内的元阳纯力,武学会踏入另一种高度。可只怕我惹怒了它……一定会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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