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灭札记--讲讲神神鬼鬼那些光怪陆离的事儿》
第43节作者:
御无是 日期:2017-01-04 10:39:00
我转过头又看了看老任:“任先生,其实陆西西偷走盒子的事……”
老任打断了我:“不用说了,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哎,这是我们的疏失,只是没想到王主竟罚得太狠了些。哎,这就是我们的命啊。”同桌的其他人一听也都叹着气。
“不不,我是说,这不是陆西西的错……”
老任笑了:“事情已经结束了,不用再提了。好在,如今我们还是见到了面。”
听了他的话我勉强地笑了笑,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时,刚才那个叫如棋的男孩跑了过来:“老任,赵小姐那边说,一会儿她亲自过来接吴是先生,请吴是先生稍等一等。”说完给老任打了个我看不懂的眼色,便回到自己的桌子上去了。
我向老任致谢,敬了他一杯:“多谢您的帮忙。”。
老任喝完放下酒杯,对同桌的其他人挥了挥手,见其他人坐到旁边的桌子去了,他才又开口:“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应不应该问,您如果不愿意回答,也没关系。”
人家这么说了,我能说不回答吗:“请讲。”
老任道:“任为难……嗯……他……”
我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我心下明白了几分,于是说道:“既然这是你们的命,那……”我故意不把话说完,是要让他明白,任为难不可能找回来了。显然这个老任知道冥王对我们的托付,可是他并不知道我们后来的经历。再说我总不能告诉他,他们老大说了,找不着就不用找了,找回来可能也废了,用不了了,这不是挑拨人家的内部关系嘛。他自己刚才不是也说了身在十八行就要认命,但看着他失落的眼神,我又觉得在这个人月两圆的日子里,这种回答不免让人心寒。
他哽咽了一下:“那他必定是回不来了……可惜啊可惜啊,任为难是十八行唯一还像人的人。”
“像人?呵呵,大家不都是人吗?你们王主也说过,十八行里都是活生生的人。”我说道。
老任闭上了眼:“没错,这里都是人,所以在十八行里,所有人都姓任,出了十八行,仍然姓任,我家王主不姓任,吴先生,您也不姓任。”
“任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看着他问道,心想这人是不是喝大了?
日期:2017-01-07 01:56:00
44.一子落索
老任看了看我领口的徽章:“人生如琴,不过一曲,只有调式不同;人生如棋,不过一局,唯有步数多寡。吴先生当知,操琴要重发轻随,执棋应入界宜缓。”
我是个粗人,不懂得弹琴下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完全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嗯,您的意思我懂了!”
他回敬了我一杯,继续说道:“吴先生不是棋,而是下棋的人。十八行是棋,我主是下棋的人。如果我家王主想与先生对弈一局,先生是入局还是弃局?”
我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和贵王主相比,我这样的人恐怕无论是入局还是弃局,都会满盘皆输啊。”
老任却没有接受我这番客套话:“刚才我寻问任为难的事,您的反应让我心里全都明白了。我不防直言,十八行一直处于人间与冥界之间尴尬的位置就这么不人不鬼的。现在众所周知御神手札应世而出,只希望先生将来事成,助我十八行中诸人脱离苦海”
“我?脱离苦海这种事,你得去求神拜佛啊。”
“可此事偏偏先生才是对症之药,十八行深得王主大恩,不可叛上,但个中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当年我与先生一面之缘,先生曾说过,‘十八行中是人非人,是万界万物中之极苦,但天道乃仁,必有终日。’”
“我说的?”我心想,我还能说出这么高深的话?我自己都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估计是这人当时缠着我问十八行怎么能脱离冥界的管辖,自立为王的同时还能不被人戳脊梁骨。我随口胡诌了几句,他就当了真。陆浅他们不是说我以前很喜欢帮助别人吗?合着我就是帮着别人搞分裂啊。
这时老任猛一抬头:“赵精小姐已到门外,我只对您再说一句。如今盒子已失,先生已终此世,此时天机必现,我主再无管制之权,此局仅止执黑,十八行会竭力相助。”说着站起身带着几个人匆匆迎着走了出去。
日期:2017-01-09 10:26:00
我看着老任的背影,看透了三件事。第一,无论是任为难的事,还是因为丢盒子而被处以死刑的事都让十八行明白了,在他们主子的眼里,因为他们是人,所以他们不是自己人,他们只是一粒粒棋子,而且随时成为弃子,他们恐惧,他们也不甘心。第二,十八行想脱离冥界这片苦海另立门户,他们受够了不人不鬼的尴尬,可是他们的一切都是冥王给的,所以不能够落下叛主背恩的骂名,于是他们想找我当外援;第三,十八行和冥界看似是一家,其实并不是一条心,陆西西偷盒子的事或许也是他们在暗中配合的,所以他最后说了一句会竭力相助,也就代表着他们在台面上参与各方博弈,台面下却并不会发力,他们要做的是一枚暗桩。仅止执黑?看来冥王那老混蛋又要有什么动作了……我心里叹道:“好个老任啊!”
而此时,陆西西的样子很滑稽,她已经喝醉了,脸红得像被煮熟了的螃蟹,看来十八行的人是故意灌醉她的。此情此境,让我突然想起了西游记里的情节,小妖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喊:“大王,不好啦!孙猴子正在外面大喊着要杀进来了!”妖精大王马上集结小妖,然后拿出自己的法宝,大叫着:“跟他拼了!”然后他们祭出法宝,一下就把陆西西灌躺下了!想来我们在门外敲门敲不开的时候,肯定是里面的人正在商讨应对陆西西这个麻烦精的方法,于是他们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应急预案——灌酒。
赵精正被簇拥着走过来,陆西西一把摽住她:“小宅,来,再来。”旁边一个小男孩忙跑上来拉起陆西西:“西姐姐,我在这儿呢,你认错人了。”
赵精灿烂地笑着,扶着陆西西道:“西姐姐,你醉了,别喝了,别喝了。你们这帮孩子又灌人喝酒了!快扶西姐姐进去休息。”
我忙走过去,摇了摇她:“陆西西?你真醉啦?那你还跟不跟我去啦?”
陆西西迷离着双眼:“小宅!小宅呢?一生!群中!来,喝,喝啊,我怕你们啊!”她边含含糊糊地说着,边被两人架着去后院了。
我无奈地叹了声,对赵精笑了笑,赵精也对我笑了笑:“她这样子哪也去不了了。”
我咳了一下:“能走了吗?”
赵精点了点头,领着我向外走,众人随后送了出来。我回头看了看老任:“多谢款待!帮我照顾一下陆西西?”
老任点头:“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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