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祟归来---奉献9年前的老帖----爷爷亡魂的召唤--鬼窑》
第5节

作者: 夜半鬼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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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6-30 09:42:48
  “小孩子家,不要一惊一乍地,半夜了,怪吓人的。”小奶奶并不理会我们的惊慌,慢腾腾地挪到黑狼跟前,从它的嘴巴里取下篮子。
  “是鸡血,不要害怕。”桃子忽然冒了一句话,举起了另外一个篮子,我又吓了一跳,那篮子里全是鸡毛,湿淋淋地一篮子。
  “我知道你是我们的小奶奶,你要干什么,你说!你为什么要给我的衣领里藏草人?”二姐夫站了一个丁字步,我知道,这是准备打架的架势,二姐夫打过架,我见过,那样子分明就是发威的豹子。
  日期:2017-06-30 09:43:19
  “不放个草人,你爷爷怎么进得了你们的家,这死鬼,几十年了,进不了家门,总缠着我。”小奶奶没有理会二姐夫的架势,自顾自地朝里间挪动。我们就慢慢地跟着进去,桃子出门倒鸡毛了,等我们进了里间,却发现灶上一口大锅里正煮着鸡,有三只。灶下的火很旺,灶边立了一根杆子,杆子上挑了一个唱戏的戴的帽子,叫凤冠。
  我看着这凤冠,越发感觉小奶奶诡异了。

  “这凤冠是我的行头,我要在这窗户边,看你们几个晚上怎么从家里到这里来,没有人照料灶上的鸡,贼会偷吃的,我就让凤冠帮我看着。”小奶奶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自顾自地说话。
  我们正吃惊着,那桃子进来了,很麻利地在外边的屋子里整理了饭桌。那饭桌是一张八仙桌,黑色的,腿上还有雕刻的花纹,我看那桌子,也觉得阴森森地难受。桃子摆好碗筷后,笑嘻嘻地进来从锅里捞出了鸡,在案板上几下就分解了开来,又把鸡汤盛进了一个紫色的铜盆,再把这些东西端到了外间的桌子上,小奶奶摇着轮椅坐了过去,向我摆了一下手说:“虎子,叫你哥和你姐夫一起来吃鸡肉。”

  我越发纳闷,这诡异的小奶奶,在这正月初一的夜晚,如何就知道我们要来,还在这么晚的时候,要给我们煮鸡肉吃?
  “抓紧来吃,吃了去古窑,我带你们去,你们是不懂事的娃娃,不知道古窑的深浅,害怕着呢!过来,不吃鸡肉,谁都不能去!”小奶奶说了话,先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喝了,又抓了一块鸡肉,光秃秃的牙床上下磨动着。桃子也吃,我不由自主地坐在了桃子的身边,吃她给我盛的鸡肉,二姐夫和哥哥也吃了,黑狼很馋,摇头晃脑地看我们,小奶奶就夹了三个鸡头扔给了它。
  日期:2017-06-30 09:44:00
  “你爷爷是不是今晚看你们来了?老鬼受罪呢,担心这老刘家要遭殃,成天缠我,我没有办法,就让你姐夫把他带到你家,让他亲口给你们说,我说了,你们不相信。”小奶奶磨着鸡肉说话,我就寻思,这小奶奶,怎么就能和鬼说话!
  “我爷爷今晚来了,我看见的,我娘说,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戴着旧帽子,今晚我看见他也是戴着旧帽子的。”我看着桃子说话,我喜欢桃子笑嘻嘻的样子,就忘记了害怕,忙忙地讨好。
  “虎子,这孩子,像极了你爷爷,你那苦命的爷爷, 斗死地主的时候,斗死的,死的时候,饿得皮包骨头了,那头上的肉,竟然都没有了,我没有见过人挨饿能把头饿瘦。你那爷爷生在古窑,长在古窑,后来这院子,几拨人都占了,却都没有占住,一个个灰溜溜地出来,那家什,一件没少!”小奶奶从嘴巴里掏出了几根鸡骨头,扔在了地上喂了黑狼,也不看我们,却对我们说话。
  我这才知道,这古窑的院子,原来也是有人要占了的。却不知道,怎么就占不了,连那家什,都不敢拿走。
  这时候,小奶奶就看了我说道:“吃了鸡肉,你们才能进得了古窑,知道不?古窑在酉时,闹腾得厉害,吃了鸡肉就不怕了,虎子你知道我这里为什么不卖鸡肉不,有贼,贼吃了鸡肉要进古窑,老宅子就毁了。”
  我们大概听明白了一点,二姐夫和哥哥都放松了,很解馋地吃着鸡肉,小奶奶看着他们大口吃肉,似乎那心里舒坦得很,开心地笑着,那脸上,早就没有了森森的阴气,分明就是娘一般的让人亲近,桃子一般地好看。我看着她那长衣服,知道她的腿不好,就心里可怜了她,便问道:“小奶奶,你为什么不到我家来住,你是我奶奶,我家有饭吃的!”
  日期:2017-06-30 09:45:29
  “我呀……”小奶奶听了我的话,像是被谁提住了头发,脑袋使劲往上伸,“我是小老婆,唱戏的,我不能让你爹他们抬不起头,老鬼给我说过,他该给我的都给了,他死了以后,不准我到他儿子跟前讨吃讨喝,这样,他儿子们就抬不起头了,解放了,人看人的眼光变了,谁家有小娘,遭人唾骂呢!”
  “我们又不害怕人骂。”我嘀咕着说。小奶奶听见我的话了,忽然回过头来,死死地看着我,半天了,忽然“嘎嘎”地鬼笑起来,骇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就说,虎子是古窑的好后人,心底善良着呢,好人有好报,桃子是好女子,奶奶给你留着,我给死鬼也说过,桃子是官宦人家的女,命不好,流落到了咱这里,终究还是好命,跟我吃不了亏哩!”小奶奶看着我笑,那样子似乎得了宝贝般地快活。

  听了小奶奶给我留了桃子,我那心里,就痒痒地舒服,却又觉得,我是个傻瓜,桃子却不是,为什么就不让她读书,这一想,我就有些不高兴,说道:“桃子光给你做饭,还要招呼生意。”
  “嘎嘎嘎嘎”小奶奶就又笑了,“桃子一辈子吃喝不愁的,我攒的金子银子,她一辈子也花不完,虎子和桃子一起花,也花不完的。”我倒没有想很多。哥哥却问小奶奶说:“你的钱,桃子花就花去,虎子花这个干什么?”
  “你不要多嘴,桃子是你爷爷领给我的,你知道什么?!”小奶奶很生气,翻着土黄的眼珠子瞪着哥哥。哥哥显然害怕了小奶奶的眼神,嗫嚅着不敢说话。“你爷爷早就把桃子选给虎子了,村里的小伙子,都喜欢桃子,只要不是虎子,谁喜欢桃子,我咬死谁!”小奶奶张开了黑洞洞的嘴巴冲着哥哥和二姐夫。
  本来我是很喜欢桃子的,桃子很漂亮,喜欢笑,可是经历了今晚上的古怪事,我看着桃子和小奶奶一样,让人觉得很是诡秘。

  我喜欢桃子,就偷偷地看了一眼她,才发现这妮子,今晚上穿的是大红的衣服,再一看小奶奶,竟然也穿了新衣服。桃子这身大红的衣裤,在这荒僻的地方,古怪的夜晚,让人有些心里发毛。
  这时候,那门后的草人被屋外的冷风吹得晃动,我顿时感觉自己像进了鬼屋,这桃子就是我的鬼新娘,我忽然有些害怕,就悄悄地挪了一下凳子,离桃子远了一些。
  “小鬼,鬼精鬼精,像你的死鬼爷爷,你离桃子那么远干什么?今晚她就是你媳妇了,小奶奶给你们作主!”小奶奶佝偻着身子,“嘿嘿”地笑着看我,我脊梁发冷,桃子竟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一点不害臊。
  这夜晚里,这穿了大红的桃子拉我的手,我那一点点的心思,就一下子没了,我祈求地看了对面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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