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西可能看出我不信,也没理会,继续给我解释。
和我想的一样,虽然刘东西会点缩骨的功夫,但那么小的空间他是钻不过去的。从开始挖坑,他就在找一切机会去用锉刀挫铁栏杆,没几天就挫下来一根,完了用一根胶管套上,刷上白漆,不仔细看一点也看不出来。为了这点白漆,刘东西还特意收工时踢翻了一罐白漆,在鞋子里带回来不少,用完了鞋子扔床底下还能掩盖住刷漆的味道。 本来刘东西是为了掩饰被锯断的栏杆,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胶管弹性十足,出去人后还能恢复原状。这要是遇上个不负责任的警官,搞不好得到出工点名才能知道人少了。到时候想在抓回来可就难了。
凭着自己从小练就的好身手,刘东西悄无声息地爬下楼,溜进坑,迅速确定方位,组装工具开始挖坑。一切都很顺利,很快就挖到了那根石柱,再向下挖了不到一米就挖出了那道裂缝。刘东西很谨慎地用工具试探了一下,不想却脱手把工具掉了下去。刘东西不曾想到会有这么深,之前也没准备,仓促之下便脱了衣服,麻利地编了根绳子拴在那根石柱露出来的一点头上,担心强度不够还尿上尿,转头把洞口拿土培上,然后就把住这根绳子把自己顺了下去。
后来的经历便和我大同小异,但是他在后半截走了岔路,多绕了一段。所以比我还要晚到湖边。
我听到这里,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便问道:“湖边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那层皮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它自己长出来的。”刘东西貌似也很纳闷。
刘东西准备的小手电是车间里修机器用的那种,坚持的时间很短,走了没多远就没电了。后面半截他一直是摸着墙走,就这么顺着墙走进了岔路。在他的描述中这个岔路和我走的大体一样,但就是特别脏。刘东西摸着黑也看不到,只感觉到处都是尘土,到了后段更加严重,灰尘甚至凝固成了蜘蛛网的样子,一碰就碎,全都粘在身上。再到后来就觉得周身沉重,长出无数的皮甲,甚至把嘴巴也封了起来。
等到刘东西见到我的时候,已经被包裹成了小龙人。他乍一看到我也在这里,大吃一惊,心中顿起杀心。可惜身周包裹严实,只打中我的肩膀。
“你现在还算灵活吧?”我心说你现在还可惜着那!不由得插了一嘴。
“安哥你别这么说!之前被水冲走的时候您要不是死拽住我,我根本活不下来,以前的时候觉得您对我们好是图我们别给您惹事。经了这个事我才知道您真是好人。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您放心,我保证把您带出去,了了这事我就去自首。”
我心说和着之前你表现好全都是装的!现在说这个我就信你啊?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我想直接跟他翻脸,但是想想闹翻了没什么好处,我还得把他弄回去呢,还是得稳住他,一切等出去再说。
打定了主意,我正准备跟他客套几句,说上个什么where where之类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异响。我看到刘东西眼神一滞,面露惊恐之色,心说不妙,回头一看,心中巨震。
我的身后不过四五米就是一片茂盛的树林,火光还照不到那里,黑乎乎一片,随着火苗曳动,晃出一片奇怪的影子。就在这些影子中间,一张巨脸就那么面无表情的悬在那里。
我吓了一跳,一把抓住刀子就想站起来,可是不知怎么的脚软的不行,使了好几下劲,硬是没有站起来!
我心说这下完了,一直自豪自己胆子大,没想到竟然被吓软了脚。只希望刘东西之前说的是实话,这时候能帮我一把。
回头去看刘东西,这小子神态竟然已经恢复了正常,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变,就那么神态轻松地看着那张脸,就像看一条吉娃娃一样。
我看他这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心里琢磨这小子到底是被吓傻了还是在默念咒语准备雷霆一击?还没琢磨出个头绪,刘东西就小声跟我说了句什么。
我大是疑惑,他说话的时候连嘴皮子都没动,这两句话说的非常含糊不清,我根本就是一个字都没听出来。再看他的时候他还是死盯着那张脸看,不再理我。
我索性回过头,像刘东西一样死盯着那张脸看。
那张脸得有一米多长,暗淡的光线下看不清楚具体模样,只看见面皮焦黄,嘴唇血红高高隆起,一双腥红的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一颗硕大的脑袋就那么无所凭依悬在半空。我越看越觉得可怖,心头慌乱不堪,感到背后向火一面,竟有一滴滴冷汗顺着脊梁朝下淌。这张脸肯定不是人的,在这个邪乎地方,不一定是什么山精野魅。
四周安静异常,火堆里间或有木柴爆裂的声音。我和刘东西两个人一前一后和那张脸对峙着,我约莫着时间至少得有半个多小时了,那张脸动也没动过。我脖子酸疼的不行,心想莫非这是个死物?不然怎么这么久动也不动。想过去看看奈何腿不能行,再加上刘东西没有任何动作,我也不敢乱动,死死地支撑着。
就在我觉得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那张脸突然动了一下,开始向下飘动。我心想完了,看够了这是要动嘴了,虽然心中还是惊惧异常,但看了这么久也算是有点习惯了,只恨自己站不起来,手上抓紧了刀子,只等着它敢过来就给它试试。
只见那脸移动的很快,悠忽一下子就几乎着了地,只听得悉悉索索一阵乱响,那张脸竟然向后退去,慢慢地隐入黑暗之中。
我猛的站了起来,正握匕首拉开了架势,动作迅猛至极,还吓了自己一跳。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力气什么时候恢复的,双腿突然挣脱束缚的效果就像是电脑假死突然恢复一样。
我保持姿势没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说不定这玩意看没有机会下嘴暂时退去,等我们放松了警惕再钻出来咬人。
这个姿势我竟然保持了得有二十分钟。
以前训练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够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还不觉得累,后来才知道其实当时我的身体已经像木头一样僵硬了。
刘东西更惨,他的脚一直软着,等到恢复了力气才来把我从这预设的僵硬警惕中唤醒过来。
我看着正在给我揉腿的刘东西,感觉自己在个犯人面前失态,很丢人。刘东西低头捶打着,却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说:“安哥你不用觉得丢人,见着这个家伙,你这样已经算是够爷们的了。”
我听他说这话,便问了他一句:“你知道刚才那个是什么玩意?”
“那东西叫雍和。”
我一愣,没想到他真知道,更没想到这么丑陋可怖的怪物会有个这么华贵,类似中式酒店包间的名字。
“是你祖上传下来的?”
“嗯!”
这次我没有艳羡,我很庆幸自己祖上和这种怪物无缘。
“这个东西没有身子吗?就这么飘那里?”
“有身子,就是跟脸比起来比较小,而且脖子很长。刚才咱看见的这只估计是趴在树上,只把脸伸出来所以我们看他是飘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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