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马胖子还是要了酒,五吆六喝,要求冯洋和老张陪他喝。老张应付了几个回合,但冯洋说什么也不喝。欧阳漓趁马胖子微醺之际,悄悄地对老张说:“张大哥,请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便独自出了门。
一会,老张出来,见欧阳漓沉默不语,便说:“妹子,你是想问季船长的事吧?”
欧阳漓点点头。
老张叹息了一声:“你走后,他病得很沉,烧糊涂了,镇上的医生怎么治,就是不退。他在这里一直住了四天,后来我弟弟海潮来了,才将他接走。”
欧阳漓心里一痛,连忙问:“后来呢?有生命危险吗?”
“生命危险是没有,但也住了半个月的院。”老张说,“后来我弟弟打电话回来说,季船长一切都还平安。”他顿了顿,安慰欧阳漓:“妹子,你也不用担心,大家都平安就好。”
“他,留下什么话没有?”欧阳漓不甘心。
“他什么也没有说。”老张说,“我送你回来时,他只是问我,你是不是安全到达庄河了。我说是,他只是点了点头。”
欧阳漓叹息了一声,谢过老张,便回屋接着吃饭。但饭菜再好,她又哪里有丝毫胃口?
日期:2008-7-18 9:57:13
吃过饭,欧阳漓神情恍惚,跟着冯马二人回到海天县。冯马二人见她神态怏怏,料想这次考察未能让她满意,不禁为投资之事大为担心,私下里向县长汇报了。县长当机立断,说只要欧阳漓答应投资,在不违反政策的前提下,尽可答应。
于是下午又开始商淡,除了县长和冯马二人,还有县招商局局长。欧阳漓此时心思,全在季汉宇身上,心不在焉地应答几句,随口指出海岛缺水、荒废、污染和交通不便等缺点。对方没料到她随便看了几眼,便对小岛的优劣一目了然,哪知欧阳漓在来海岛前遍查资料,对小岛的投资开发基本了然,再加上心绪不佳,直令对方感到此次投资要黄,先前准备的抬高价码的策略百无一用。那招商局局长贪功心切,竟然在话语中表露出只要投资方真心投资,一切从简、从低的意愿。欧阳漓只推自己作不了主,等回京请示白总后方能答复。对方亦不能表现出急于求成,谈判只进行了一个小时就散了,约定在电话里再行交流。
傍晚,县里的船送欧阳漓到大连,并将她安排在大连海员俱乐部酒店。欧阳漓见那冯洋一直陪着她,一心想促成此事,心里过意不去,便在分别时对他说:“冯局长,您请放心,我愿意尽最大努力促成此事。但就目前来看,50个小岛大约有70000亩,要想好好运用这些海岛,投资太大,不能不慎重考虑。你们每亩不低于1000元的使用费太高,如果是南方海岛,交通、环境和保护情况都很好,是值这个钱的,但在你们这个地区就不值这个价,离大陆太远,仅土地使用金就是六七千万,投资开发更是需要上亿资金,一般的企业根本不敢接,因此我们也要详细考虑,请您回去向县领导汇报这个情况吧。”
日期:2008-7-18 10:02:13
冯洋连声称是,并说他下半年就要回省里了,这很可能是他在县里参加的最后一个大项目,希望能办成。“欧阳老师,您放心,我非常感谢您对我的认同,我会尽全力办好这件事。”他的脸上写满真诚,让欧阳漓觉得这北方的汉子,确有一种难得的纯朴。
送走冯洋,欧阳漓正准备洗澡,白潮生来电话了。欧阳漓情绪不佳,便懒懒地将考察情况作了简略的描述,心想此事肯定要黄,便尽将不利之处讲了出来。白潮生似乎并不关心考察细节,只是问县领导的态度如何,她是如何应对的。欧阳漓便直言相告,说自己下午有些晕船,心绪不佳,反应有些迟缓和冷淡。她想,老白定会责怪她没有尽职尽责,说几句失望的话,哪知白潮生听完,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直亏欧阳漓太能干了。
欧阳漓丈二和尚没摸着头脑,觉得这个老白神经兮兮的,怎么反倒夸起自己来?但听白潮生说道,你这么干叫以退为进,其实县里的头头脑脑们,着急挣政绩,一个像海天县这样的偏远县,DGP和经济增长率是政府的头等大事,你越是对他们冷淡,他们越是容易让步,我看这事能成。再说,一亩一千,跟捡来的一样,听他们的口气,还能降一点,真是太好了。于是,他鼓动欧阳漓说:“你明天就回来吧,注册的事还是在北京为妥,比较好操作,等北京总部成立了,再到大连注册分公司。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前次说的一个亿,已经谈妥了,就等你来操刀了。”
欧阳漓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被老白的创业热情感染了。毕竟是一个亿,欧阳漓虽在商场多年,但操刀上亿资金,尚属首次,不由得激动起来,心想汪然你不是很牛么?待咱玩个大的给你瞧瞧……再说,要办成此事,肯定不少在大连和海天跑,说不定还会遇到季汉宇……
日期:2008-7-18 10:09:26
想到季汉宇,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海岛上的一幕幕往事浮上心头。当初着急离去,是此生最大的失误。即使将来不与他在一起,也不能将病重的他丢在那里。欧阳漓感到自己失败极了,当初为了一点功利,嫁给了自己并不真爱的汪然,而当又一场自己能够把握的情感不期而至,她又逃避了……
手机传来了一声短信铃声。她打开一看,原来是汪然发来的:
阿漓,在北京吗?明天是我与宋佳的婚礼。知道你肯定不会来,但还是向你打个招呼,也祝愿你找到自己的归宿。
欧阳漓哼了一声,将短信删了。这不明摆着气我么?她心里说不出的一阵难过,毕竟将近八年的婚姻生活结束了。失去汪然,一方面是一种解脱,但另一方面也令她感到一种空虚。她这时才感到,一个年过三十的女人,没有男人作后盾,那种无所依托的孤寂真令人发疯。
宾馆的电话响起来,欧阳漓接了,心想可能是宾馆的服务电话。没想到却是一个浑厚的男中音:“请问是欧阳漓女士吗?”
“我是,请问您是谁?”她吃了一惊。
“我叫张海潮。”对方说,“就是陈家岛老张家的,听说今天中午您还在我们家吃过饭。”
“你好,”欧阳漓的心咚咚地跳了起来,因为季汉宇提过他。他不仅是老张的弟弟,还是季汉宇的同事,哥们,记得自己曾答应季汉宇,要将宋佳介绍给他的……
“我正好在大连的公司里,下午打电话回去得知您曾去过陈家岛,这才打听到您住在海员俱乐部,特地给您打个电话。”他一气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本来我是要到北京找您的,现在您在大连,再好也没有了。”
找我?欧阳漓一惊,“有什么事?”她问。
“是这样,季汉宇先生有一封信,托我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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