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他发现旁边有块圆圆的石头,于是,他试着用这块石头去砍砸坚硬的树干,但收效甚微。石头圆形的表面只将树皮砸飞,但树干却丝毫无损。他生气了,将手中的石块向旁边的巨石用力摔去,只听“砰”的一声响,石头被撞成了几块,四处飞散,有一块铲形的石片刚好落在他的脚边。
原始人本欲一走了之,但又耐不住果香的诱惑,万般无奈之下,他抬起脚边的石片猛力向树干砍去。奇迹出现了,树干竟被砍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原始人欣喜若狂,他意识到:用石片锋利的侧面能够砍倒大树。可没砍几下,石片断裂了。他想起刚才的情形,又拾起一块石头向巨石猛然摔去,于是,他终于有了好几片得心应手的石片。正因为这件粗糙的石器,人类才开始了自己的历史。
说来很惭愧,不论以后的科学技术创造出多少闻所未闻的新工具,我们都不能否定这样一个事实:促使我们发明创造的动机与60万年以前那个原始人发明石器的动机并没有什么两样——不断膨胀的享受欲望。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一直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物质文明就是建立在这样的动机与目的之上。什么是物质文明呢?最直接的定义就是:物质文明是一种享受型文明。我们认为这种文明有两个基本的特点,一是自私,二是暴力。由此我们也许可以这样描绘出物质文明发展的总模式:物质享受的欲望——自私的品格——暴力掠夺的倾向。
从这里可以看得出,人类的物质文明本身是一种破坏力极强的文明,这种文明不包含与自然界其他部分互惠的成分,体现出极度的自私性。同时,物质文明的破坏力与人类所具备的能力成正比。在工业文明出现之前,人类征服自然的能力很有限,文明本身的破坏性表现得还不充分,人们被迫与自然保持一种亲近的关系。工业革命以后,人类征服自然的能力成百倍地提高,因此,包含在物质文明内部的破坏性一下子如火山般爆发出来。在古代,印度人和迦太基人如想得到象牙,他们总是设法捕捉到大象,锯下象牙,然后为象的断牙包上一层金属。而今天我们要取得象牙时会怎么样呢?端起自动步枪,或者扛起火箭炮。
文明模式中的自私性和暴力性本来并不可怕,它应该控制在人类的理性范围之内,受理性的调节。然而,历史的悲剧在于,人类的科学技术突飞猛进地向前发展,可人类的理性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发展,精神远远落后于物质。正像爱因斯坦所说的:“除了我们的思维方式以外,一切都改变了。”目前的现实是,并非人类在控制着改造自然的能力,而是这种能力反过来控制着人类,我们都盲目地跟着它在跑。科学技术如果在理性的控制下,它可以造福于人,一旦失去控制,它带给人类的只有毁灭。早在1932年,英国赫胥黎在其《精彩世界》里就曾预言:世界将因人类科技的进步而陷入噩梦般的境地。仅仅60年,赫胥黎的预言正在变成现实。
更可怕的是,由于我们失去了理性的引导,这种文明的自私性与破坏性正乘虚而入,像一个教唆犯,大力开发人类的动物本能,使我们越来越不像人,完全像动物一般,生存的目的除了满足动物的需求以外再无其他。我们今天的人,跟古罗马时代的人十分相似,但是,古罗马灭亡了。关于古罗马帝国的灭亡,有人说它亡于征战,有人说它亡于妓女,但我们说它亡于奢侈。古罗马贵族的酒宴常常是通宵达旦,山珍海味堆积如山,人们拼命地吃,实在吃不下了,就跑到外面去呕吐,吐空了肚子回来接着吃。听起来真是恶心!然而我们现在许多人的生活追求与他们并没有什么两样,消费,消费,再消费。
人类的物质文明体系有两个根本性的错误,一是错误地看待自己,二是错误地看待自然。
有一个年轻人,很想学习古代汉语,于是就给一位古汉语专家写了一封信,信上说:“寡人对古汉语情有独钟,恳请先生收下寡人这个学生。”这个年轻人根本不知道“寡人”的含义,稀里糊涂作了一回“寡人”。我们人类的情况与此相似,在我们还没有学会怎样与自然界平等相处的时候,就稀里糊涂做了“寡人”,成了地球的统治者,高高在上,惟我独尊,“天生万物,惟人为贵”。这种源自内心的狂傲,产生出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地球是人类的私有财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根本不去考虑自然还有生态平衡这一说。
物质文明是一种暴力型文明,这种暴力倾向源自于我们对自然的一个根本错误看法,即将自然当成敌人,它的普遍原则就是生存与毁灭、战争与和平。这种暴力倾向体现为四个字“征服自然”。说来奇怪,人类的文明从一开始就有反叛自然的特点,好像我们不是大自然的子民,从古代的“人定胜天”,到现代的“征服自然”,从中可以体会到深深的敌意与仇恨。当我们以这种态度面对大自然的时候,人类的生存意义就只有一点了,那就是破坏、破坏、再破坏。
科学的狂做必然会使科学戴上有色的眼镜,凡不能用现代物理学框定的东西,一概被视为“伪科学”。如此下去,我们真的很担心它会走进一个死胡同。世界很大,科学根本囊括不了宇宙天地。打个比喻,如果用一个圆圈来代表我们已经认识的世界,而圆形弧线以外表示尚未认识的世界,那么,圆圈越大,圆形弧线接触的外围空间就成倍的增加。也就是说,我们对世界认识的越多,我们所面对的未知也就越大。在此,我们并非宣传不可知论,而是想阐明科学对待未知应该具备的态度。
事实上,现代科学已经不能很好统领自己的所有发明,它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人们思维的混乱。比如,我们如今面对这样一个现实:你能列举一百条证据来证明一个事物是正确的,但同时,你也能找出一百条证据证明它是错误的,不但如此,你还能找到一百零一条理由说明它有正确的一面,也有错误的一面。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如何来选择呢?
第六节 可能与现实
困扰人们接受我们的“天一月球一宇宙飞船”假设的原因大体上有三点:
一是星际间的万有引力问题。引力科学使人们难以相信一个像月球这么大的星球,会不受地球引力的影响,穿过“洛希极限”来到地球同步轨道,并长时期滞留这个空间。
二是星际航行的诸多技术性的问题,像速度问题,宇宙中大多数恒星系,都在距我们几光年或者十几光年,有的甚至距离我们几十亿或上百亿光年,在这些空间中,即使有文明存在,他们是如何跨越如此大的空间?从目前来看,速度的极限是光速,但如果距离我们2亿光年的宇宙空间中,真有比我们智慧还高的生命,他们想到地球,即使是获得光一般的速度,单程一趟也需2亿年,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之外。
三是地外文明存在的可能性问题。科学证明,有机化合物自发形成DNA的机率小到不可计算,发现DNA的弗兰西斯·克里克曾经说:“要我们来判断地球上的生命起源到底是一个罕见的事件,还是一个几乎肯定会发生的事件,这是不可能的……那一系列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件,要想给其机率一个数值似乎是不可能的。”他一连使用了好几个“不可能”,可见生命起源的概率是很低的。凭着这一认识,许多人认为,地球上高级生命的出现纯属宇宙的偶然,而既然是偶然,就不可能再发生在其他星球上,因而根本否定地外文明的出现。事实上,这个观点纯粹是地球人的偏见。
人们的困惑产生于认识,我们首先抛开所有的困惑,每一位读者都试着做一个汉代的古人,让我们一起来读一读以下这则故事,看看你有什么感想,请记住,你是汉代的古人。
西汉时,汉高祖刘邦曾经在平城这个地方被匈奴人所围,此事《汉书》有确切记载。包围平城的匈奴首领名叫冒顿单于,其妻阏氏率领一支大军也参加了合围。但后来平城之围被解,奇怪的是,史书并没有留下太多的记载。《汉书·陈平传》中记载平城解围时躲躲闪闪地说:“使单于阏氏解,围得以开,高帝既出。其计秘,世莫得闻。”这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陈平当时使了一条什么计策,让单于和阏氏乖乖解围而去?
后来在《乐府杂录》里我们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平城被围时,陈平也在其中,眼看四周铁壁合围,城内粮食合紧,再围下去即使不战死,也会被饿死。正在这紧急关头,陈平突然访得冒顿单于的妻子阏氏天生妒嫉,容不得单于身边的其他女人。陈平计上心来,随即造了一个木偶人,其间机关密布,简直就像一个活人一般,陈平让她在城墙上跳舞,阏氏在城下望见(应该离城不远,大约一箭地吧),误认为是活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等城破之日,冒顿肯定会把这漂亮的女人纳入自己的大帐里,我这样拼命攻城是何苦来着?妒心一起,再也无心攻城,率军悄然退去。阏氏一走,冒顿孤军难支,只好解围而去。也许写历史书的人,觉得汉高祖凭一个漂亮的假女人而逃命,此事很不光彩,所以就没有写进历史书中。在为陈平作传时,也只好说“其计秘”,一语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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