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民国的山东牛人们》
第6节

作者: 鲁西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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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个周末,段祺瑞巡视营房,转了一圈,只看见一个孤零零的学员在宿舍练字,段祺瑞上前问他为什么不出去。
  这位学员回答,饷银都寄回家赡养母亲了,养活全家尚且不够,哪还有钱出去消费?自己以前读书少,现在有时间正好多识些字。
  段祺瑞非常赞赏,问他姓名籍贯,这位斜眼的学员回答,“山东靳云鹏”。段祺瑞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1902年,袁大头在保定办北洋军政司,总办是段祺瑞,下属单位参谋处的负责人(提调)就是斜眼靳云鹏。段歪鼻与靳斜眼两人天天在一起工作、吃饭、喝酒,逐渐无话不谈关系亲近了。这也是靳云鹏位列皖系四大金刚(靳云鹏、徐树铮、曲同丰、傅良佐)之首的最初原因。
  日期:2017-01-13 21:42:59
  1909年段祺瑞推荐靳云鹏去云南辅助李经羲。段祺瑞一块儿推荐的还有钟麟同、曲同丰两人。钟麟同,山东济宁人;曲同丰,山东福山人。这仨山东老乡收拾收拾行囊,跟随李经羲一起去了云南。
  云南新军只有一个镇(师),即第十九镇,下辖两个协(旅),其中第三十七协驻扎昆明,三十八协驻扎大理、腾冲。三十七协下辖两个标(团),七十三标驻扎昆明北郊,七十四标驻扎昆明城东南十二里的巫家坝。
  最开始,李经羲没有亏待他仨,钟麟同担任了三十八协的协统,曲同丰担任了七十四标的标统,靳云鹏则在总督府担任了总参议。
  靳云鹏这个人对南北成见很深,他认为南方人好搞革命,思想不稳定,不能重用,所以对于南方人甚至云南本地人进行压制。靳云鹏自作主张选拔一些他认为可靠的北方人,以至于十九镇中上级军官全是北方人,而且大部分是靳云鹏的人。靳云鹏想把云南的军队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确保军队不出现问题。
  靳斜眼本意当然是忠君爱国维持稳定,可他的这种做法不但得罪了革命党,而且得罪了所有南方人,最重要的是,连李经羲也感到非常不爽,因为时间一长,李经羲感觉自己要被靳斜眼架空了。这怎么行?李经羲寻找机会削弱靳斜眼的力量。
  不久,一个叫王振畿的从奉天跑到云南投奔李经羲。
  日期:2017-01-14 15:25:25
  王振畿,字化东,山东滕县人,许多文史资料包括冯玉祥的回忆录也常用王化东这个名。王振畿在东北惹了一肚子火,辞职不干了,从大东北跑到了大西南。这个火是怎么惹的,后文会提到,在此不赘述。
  王振畿是一个思想开明有能力的人,这正好和思想保守的靳云鹏尿不到一个壶里。王振畿一来云南,李经羲就让他担任了三十七协的协统,与靳斜眼以及三十八协协统钟麟同对抗。
  1911年年初,十九镇统制崔祥奎以年老多病辞职,王振畿与钟麟同这两个山东人为谁来继任统制展开角逐。王振畿无论军事素养还是个人能力,都强过钟麟同。钟麟同脾气暴躁,时常体罚士兵,用鞭抽用棍打,所以很不得下面人支持。但是靳斜眼支持和自己一路来的老乡钟麟同,绝对不会支持思想开明甚至同情革命的老乡王振畿。靳云鹏通过段祺瑞向朝廷强烈推荐钟麟同,朝中有人好做官,最终清庭任命钟麟同担任了第十九镇的统制。

  王振畿遭遇了和东北一样的窘境,又是惹了一肚子的火,他找李经羲谈心,这活儿没法干了,在钟麟同那家伙手底下干活闹心。李经羲也是没办法,钟麟同当上十九镇统制,当然是他不想看到的,这样一来,他李经羲在军队说话更不好使了。李经羲有情绪,只好找来昆明两个军事教学单位的校长来谈心。这两位校长是谁呢?一个是云南陆军讲武堂的总办李根源,一个是云南陆军小学堂的总办罗佩金,两个彻头彻尾的革命党。

  李经羲面对着两个革命党(当然李经羲不知道两人是革命党),叹着气说:靳云鹏这个人,眼斜心不正,难倚信,你们如果知道什么人才,希望能告诉我。
  李根源翻来覆去琢磨李经羲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有多少诚意。他怕李经羲是在诈他们,所以没有说话。
  罗佩金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心直口快,立刻举荐了一人——蔡锷!
  日期:2017-01-14 21:32:58
  日后李根源说起这天的这件事,深感惭愧,自己太多疑了,还是人家罗佩金敢作敢为。
  罗佩金一语点醒了李经羲这个梦中人。李经羲担任广西巡府时,就很欣赏蔡锷的军事才干,而现在蔡锷正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广西革命党同盟会掀起了热火朝天的驱蔡运动,广西陆军小学堂罢课罢学,要求蔡锷滚出广西。为什么呢?因为蔡锷这个人,心智深沉,很少表露自己的情感,他虽然赞成革命,但表面上是不温不火,从来不表达态度,从来不发表激进的言论。而且蔡锷根本就没加入同盟会。蔡锷不是同盟会员,又是梁启超的学生,再加上他从来没有表示支持革命,所以耿毅、何遂这些革命党认为蔡锷是个立宪派分子,是保皇党,要驱逐出广西。

  李经羲给蔡锷写了封信,内容就是希望他能来云南。蔡锷正在广西没趣,李总督给了他一个大台阶,蔡锷顺坡下驴,卷起铺盖来了云南。蔡锷一到云南,李经羲就让他接替了不想干活的王振畿,担任第三十七协的协统,而把王振畿调入总督府担任了兵备处总办。

  李经羲和蔡锷是老熟人了,老熟人在一块儿就无话不谈了。两人没聊几句就聊到了靳斜眼,这家伙专权任私,不把咱当总督的放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蔡锷相机建议:要对十九镇做人事调整,要大量起用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生,对抗以靳斜眼为首的山东帮;对了,钟麟同升职后,不是空出来三十八协的协统吗,可以让曲同丰担任,明里是升职,其实把曲同丰踢出昆明,去大理待着吧;至于七十四标嘛,可以由罗佩金担任标统,老罗能力强对朝廷忠心耿耿;在大理三十八协有个营长叫唐继尧,这个人能力强对朝廷忠心耿耿,可以调回昆明,在我的三十七协当个营长;还有还有,能力强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还有刘存厚、李鸿祥、李烈钧、顾品珍、刘祖武、方声涛、赵康时、沈汪度、谢汝翼、刘云峰、庾恩旸……

  以上人员,除了被踢出昆明的曲同丰,其余清一色都是革命党。
  日期:2017-01-15 12:53:22
  李经羲采纳了蔡锷建议,任用了以上人员,经过这样调整,驻扎昆明的三十七协人事编制是这样的:协统蔡锷(支持革命),七十三标标统丁锦(北洋派),七十三标下属三个营管带张开儒、刘世杰、李鸿祥(均革命党);七十四标标统罗佩金(革命党),下属三个营管带唐继尧、刘存厚、雷飙(均革命党);马标标统田书年(北洋派,山东帮成员);炮标标统韩建铎(革命党),下属三个炮营管带谢汝翼、刘云峰、庾恩旸(均革命党);陆军讲武堂总办李根源(革命党);陆军小学堂总办李烈钧(革命党);工程营管带韩凤楼(革命党),机关枪营管带李凤楼(革命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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