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婴》
第34节

作者: 莫与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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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太阳高照三竿之上。伸了个懒腰,我还想再赖会床时,鼻子里闻到一阵浓郁的饭菜香味,然后一阵轻脆的锅碗瓢盆声也同时响起。探头一看,我发现高松已经将地铺收拾得干干净净,正在厨房里烹饪美食。
  扑鼻而来的阵阵香气,惹得我食指大动,满肚肠的馋虫到处乱爬。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穿着宽肥的衣服就走出了里屋。
  “你穿这身衣服,是想引诱别人对你图谋不轨?”,高松听着我起床的声音,在百忙中将头探出厨间,看见我一头松散的长发和一身凌乱宽松的衣服,皱皱眉,说,“昨晚湿透的衣服,我已经洗好烘干,放在椅子上,你去换了它。”

  看到高松,一听这话,我立即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再一低头,看见宽大低敞的衣领,脸不免一红,觉得一阵尴尬,于是连忙冲到椅子前,一把抓起衣服,贼逃似地奔回里屋。等我换上自己的衣服再走出来时,高松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
  偷眼看了看上丰盛的饭菜,我赶紧冲进洗手间,一阵手忙脚乱的洗刷刷后,再冲到桌边,坐下来,不等高松说什么,举起筷子就大口地开咽。高松只是摇了摇头,看我吃的那副急样,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在我风卷残云、打着饱嗝时,他这才停下筷子,说“等会,一起去你家,见伯父、伯母”。
  我又一个饱嗝涌上,结果却被这句话给呛着了,“什么?去我家?你和我一起去?见我父母?”我犯晕了,不知道高松突然间冒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难道是,他真的准备上我家提亲去?
  “你难道不想找回你那块玉了吗?”高松一脸的平静,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始收拾桌面。
  “可是,可是,你……我……,这……”幸好不是去我家提亲,我终于放下心来,但是一想到他要去我家见我父母,我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别扭。万一我妈问我,这是谁,我到底应该怎么回答才是?我突然发现这个问题有点棘手,想拒绝,却又不知道怎么拒绝,结果就结结巴巴成一段不知所云。
  高松打断了我的话,“我只是去问问玉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就说我是你的同学吧”,然后他收拾了桌子去厨房洗碗。

  同学?晕掉!有这么深沉模样的大学生?靠,像我妈这种久经沙场的老将,一眼就能分辨出高松绝对不会是一个大学生这么简单。这种话能蒙谁去?估计别说我妈,换谁都不会信。不过,高松这人看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决定了上我家去,和他再说什么也没用。那就这么着吧,也许,船到桥头自会直。我在心里一边琢磨一边安慰自己。

  等高松将屋子整理干净后,我才慢慢吞吞地挪步和他一同出了门。然后他招手打了辆计程车,问我要了我家的地址后,车子的油门一个加力,就直接向着我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路上,车行飞快,如同我满脑里飞速旋转着过会面对我妈时我假设的各种解释一般。可是,直到车子停在我家楼前,高松付了车费,陪同我一起走到我家的房门前时,我竟然还没能确定下我该用哪一种解释向我妈说明。
  正在犹豫中,高松按下了门铃,只见不一会儿,门被我妈打开。她一眼瞅见我愁容满面的样子,刚想问出什么事时,就发现在我身后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孩,于是迷惑地问道,“这是,你同学?”
  “不是同学。伯母,我叫高松,我能不能进屋和您说点事?”我正愁着不知怎么回答时,高松竟然抢先接过了口。问题是,高松的回答不但没有帮我解了围,相反,那句“不是同学”把我一下子推入两难的尴尬,我的脸不由微微一红。NND,出门前还说好了是同学,这会他竟然自个否认了。
  坐在我家的客厅里,高松开门见山地向我妈介绍,他就是瞎子的徒弟,然后又将这两天的事情分毫不差地告诉了我妈,只除却昨晚的那一段。

  我妈听了后诧异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别过头问我,“小秋,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得已,一切情况确实属实,我只得点头承认。
  可是,我却没想到,在我点头之后,我妈竟然回头对高松说了句,“既然你师傅曾经说过,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么,我就将我家的小秋拜托给你照顾了。”
  这话让我一蒙,瞪着我妈,我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不知道我妈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就这么轻易且不问原由的,就把我交托给高松照顾?难道说,高松这人长得那么人见人爱,我妈一看就觉着称心如意了不成?不过,幸好是照顾,我妈还没说要把我嫁给他,这点,还让我稍放了点心。那么,照顾就照顾吧。
  高松倒是毫不客气,回道,“伯母,您放心”。我怎么觉得这话听着那么别扭,就好像是以前看电视剧时经常听到的某些定亲对白。

  我咳了一声,刚准备打断他们之间感觉过于默契的对话时,我妈竟然抢我之前,又向着高松继续问道,“你师傅过世前,有没有说过关于小秋的其它事情?”
  “没有。其实,我师傅没有过世前,从来没提起过夏小秋的名字。只有在他临去前,对我说,在他去世后的隔年,将会有一个叫夏小秋的女孩来找他。如果来了,让我务必要保护她,因为我师傅说,说她是我命里的妻子”,高松的回答很简洁明了,却把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话他怎么也说得出口,而且还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我前面刚想说的话,这会更加说不上来了,脸上突然泛起一阵莫名的红热,只得转过眼,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我妈。我想我妈应该不会相信,就算信,也一定不可能同意。哪能就凭瞎子的一句话,把我的终身大事草率定了呢?

  果真,我妈沉思半刻后,回答道,“虽然你师傅对我家小秋的出生有明示之恩,我也并不怀疑你师傅的任何话。可是,说到小秋的终身大事,我还需要和她爸商量一下。你今天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想问我?”我发现我妈真的太神奇了,竟然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移了,这让我心里一阵乐。那是,还得商量商量。就算瞎子的预言都精准无比,那也不能把整个天都盖了吧。

  我一个尽地在心里夸着我妈,发现刚才我没插上话,真的是恰到好处,否则指不定我还说得文不对题。我一边想着,一边听着高松终于提到了玉的问题,“伯母,我来是想打听小秋一直佩戴在身的那块玉的来历。”
  “原来你是问玉的事情”,我妈停了停,思索了一下,说“那是小秋的奶奶给小秋戴着的。说实话,关于它的来历,其实我和小秋她爸也并不知晓。只是小秋出生后六个月时,出现了一些异状,于是她奶奶去了市里的一个寺庙求了柱香回来,就给她佩戴上的。我们也曾经问过这块玉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就是怎么也不肯说。后来被我们逼急了,她才说了句‘玉在人在,玉碎人亡’。她奶奶的这句话,当时把我和小秋她爸都吓坏了。所以,前两天小秋回来跟我说,玉没了,我知道你师傅说的劫难终于躲不过,还是来了。只是,如果一切都像你师傅说的那般命中注定,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玉在人在,玉碎人亡”这几个字,震得我心头一沉。我从来没有听我妈对我说过这句话。从小到大,她只是一直跟我强调,这块玉是很重要的一件事物,不能离身,不能离身。可是,我却不知道,原来其中还有这样一层深意。
  高松听了我妈的一番话后,发现与我说的相差无几,并没有太大的收获,于是紧起眉头,又问,“伯母,你能告诉我,当时小秋的奶奶去的是哪个寺庙?”
  “我们市里最具香火的那家”,我想我妈心里一定很担心,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谢谢你,伯母。我会照顾好小秋的,寸步不离地保护她的安全。”高松朗朗应声。
  我妈似乎对高松有着与我一样莫名的信任,于是点点头,问,“你打算去寺庙问问?”
  “是的”高松回答道。
  “没有用,我和小秋她爸早就去问过了,寺庙里的方丈什么也不肯说”,我妈微叹了口气。
  高松听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劝慰我妈不用太担心,他会将我保护周全的,然后携起我的手,离座告别。我妈似乎想说什么,却最后只是说了一些叮咛的话,让我凡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然后把我们送出门外。我知道,我妈心里一定很难受,可是,我除却一一答应她的嘱咐和叮咛外,就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也许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一切只能听天由命,随遇而安了。

  走出我家的门后,高松又招了辆计程车。我本以为他准备带我回家,却没想到,他竟对计程车司机说,“去W寺庙,越快越好。”我刚想开口问他,为什么。可是,他却摆手阻止我提问。于是,我只得坐在计程车中,一路保持沉默,直到司机将我们送到W寺庙门前。
  W寺庙不亏是C市最具香火的寺庙,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人潮如织几乎达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就连临近的一排排的街面商铺也做的全是香烛生意,家家户户飘出的阵阵烛香,随同沿街小摊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唤声,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对W寺庙,我并不陌生。每年正月初一,我们全家都会来这里烧香祈福,只是每年来时,我都无甚特别感觉,只有今天,我才发现这个我每年都来的寺庙原来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心情不免有所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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