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搪塞的随口一句,不过是想将阿吉的注意力转移,不想,她竟然大呼小叫了起来,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看,不看!”。不看就不看,本来就没打算给她看,我将剑反手收于怀里。
“都别闹了”,方铃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喝断了我和阿吉间的对话,然后向着高松走近几步,抬头细细看了看他后,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们几个人”,说完这句,她竟然凑到高松耳边,又低声说了什么话,然后再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回身走到我们中间,对我们说,“快九点了,得赶紧回寝室去,别发愣了,走吧”,说着,她又大步流星地去开门。
我疑惑地看看高松,不知方铃刚才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再看看方铃,只见她开了门后,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门口处,向我招手,示意我赶快出门回校。我只得放下心中的疑惑,和高松道了别后,随方铃和其它人一起,走出了门,赶紧往学校奔去。
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踏实,包括我在内。也许是前一夜都在警署未曾合眼,也许是终于可以放下了心头的负累,安心入眠,总之,每个人一回到寝室,都直接爬上自己的床铺,倒头就睡。而我,则抱着那把子午剑,一觉睡到天亮,直到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将我吵醒。
翻过身,将压在枕边的手机摸出,一看,竟然是高松打来的电话,不由心头一惊,接起来,听见他的声音传出,说道,“警署打电话给我,说怪物又出来了”。这句话,将我还没醒透的脑子一下子击蒙了过去。
在高松的电话中,我大致了解了警署打来的电话内容。昨晚,在C公园内,一对情侣被害。死状与张军相仿,喉颈处被咬开,全身血液已被吸干,只剩一副几近扁平的皮囊。事情发生时,因是临近关园时分,故,没有找到相关的目击者。按死者的死状,初步推测可能是墓洞里逃出的怪物所为。
“请完假过来,和我一起去现场”,说完这句话,高松直接挂断了电话,也没等我回话。NND,这人说话怎么总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给人点还价的余地。我本刚想说最近缺了两天课,再逃课得让老师骂死,可惜话还没出口,电话那头已是一串盲音。我气得一把将手机往枕下一扔,却在两秒钟之后,又把它掏了出来,换了身衣服,让方铃替我请个假,然后直接出校往高松家奔去。
到了高松家的巷口,远远就看到他站在家门处等着,穿了一身浅白色的运动装,人显得精神利落,倒不似我,给他一早电话吵醒,两眼还朦朦胧胧没睡透,看什么都像是抹了层霜似的。见到我来,高松二话不说,直接就领我赶往出事的公园。一路上,他对怪物只字不谈,只是不断嘱咐我,到了现场后,千万不要好奇心大作,到处随便乱碰乱动,也禁止随便乱问,也休要理会别人问话,只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即可。我就知道他说了半天的废话,只为抛砖引玉出寸步不离这四个字。偷偷翻了个白眼,我一边哼哼哈哈地点头,一边看着车窗外的清晨景色。
到公园门口,已见着“游客即止”的挂牌,跟着高松一路往里去,走没多远,立马看到不远处拉起的一圈警界线,想来,出事的现场就在那里。记得刘耿生在墓洞口和高松低语时的神色,感觉得出那个怪物咬断张军喉咙时的样子一定是非常恐怖,所以我着急想去看看,死者到底是什么样的死状。可就在这时,向着我们迎面走过来一人,远远的,就对着我们打招呼。细看,才认出,是那日在警署见到的钱副署长。
两句俗套话后,在钱副署长带领中,我与高松在实弹丨警丨察的目光下顺顺利利地进入了出事现场。晚秋的公园,一片落叶缤纷,菊黄展枝,桂香犹存。只是,在这一片大好风光中,两具被白布裹起的尸体,触目惊心地跳入了我的视线。
高松看似比我还着急,见到尸体,匆匆戴上钱副署长递给我们的手套,直接上前就去翻看,我也连忙紧紧跟上,寸步不离其身。
掀开第一具尸体的白布,看到的是一具男尸,与其说是一具男尸,倒不如说是一团肉,一团被一套球衣裹着的脂肪。男尸的眼珠,无神地外凸,一张嘴,像一个惊叹的椭圆,两处太阳穴深嵌了下去,整张脸,似乎像是刚准备惊呼,却根本还没来得及开口时,就已经被定格了表情。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来得有多仓促,也许就是在一眨眼的工夫,难怪刘耿生当时会说张军出事时,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住。
顺着高松的手,我看向另一具女尸。女尸的年龄看着并不大,估计二十才出头。她的整张脸几乎扭曲变形,看样子可能她是第二个受害的,所以,脸部表情会显得那般惊悸无比。其它的地方,几乎就和男尸一样,颈子几乎被咬断,只连着丁点的皮肉,整条大动脉口像是一根被压扁的麦管般,由此可见,这怪物的嗜血程度有多可怕。
“它这两天是不是还会出来伤人?”不知何时,钱副署长站到了我们身后,突然向着高松冒出一句话,差点把正神情专注看着尸首的我吓得半死。
“看来,生人之血是它恢复能力的来源,它非常急迫地想补充血液来恢复自身的能力,所以,最近一定会不断地出来伤人”,高松的眼依然盯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钱副署长低头沉思了片刻,又问道,“你上回说,可以有办法将它困住。不知是什么办法?”
“我需要这两具尸体来作法,能不能借给我一晚?”高松没有直接回答。
这句话让钱副署长面容有点为难,说道,“这怕是不好交代。能不能在警局……?”话说了一半,却没有完全说完,只是点到即止。
高松思索了一下,没有为难这位钱副署长,直接点了点头,同时将视线从两具尸首上移开,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又说道,“先把尸首送回警局,我今天就作法。时间拖得越久,它的能力越聚越多,就越不容易困住它”。
钱副署长听完,二话不说,直接叫来属下,将现场该拍的照,该初步勘察的事情立即结束,然后再命令手下将两具尸体立时运回警局,并且关照暂先不要做尸首做任何其它的处理。吩咐完毕后,他转项高松,道,“如果你现在就去警署的话,我和你一块过去”。
高松转头看了我一眼,回他,“下午一时,我会准时来,现在我还需要去办点其它的事情”。说完,他向钱副署长道了声谢,直接拉着我,就往公园出口处而去。
走出公园,我刚想问他,为什么不立即去警局时,他竟然抢先开了口,对我说道,“子午剑,你带出来没有?”
奇怪,他怎么提这?我点点头,从怀里把子午剑取出。昨晚我抱着它睡到天亮,一早出门时,也就顺手带着了它。
“昨晚,这个女鬼被你收在剑里,现在我需要先放她出来,问出玉的下落”,高松看了眼我取出的剑,说道,“如果这个女鬼说的是真话,这块玉身上有我前世的能量,我想,我就有办法对付这个怪物,所以我要知道玉的下落,将它找回。就算没有能量,有这块玉在,至少我对你的安危可以放心”。
原来如此。我连忙点头赞同高松的想法,并且迫不及待打了车,与高松一同回他家,决定先问出玉的下落。我相信,在这块玉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
车上,突然,我想起昨晚离开高松家前,方铃曾低耳与他说过什么,于是好奇地问,“昨晚,方铃在你耳边到底神神秘秘地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忘了”,高松看着车窗外,漫不经心地回我。
忘了?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我恨恨地哼了一声。骗谁啊,这也能忘了。看来,我得问方铃去才行。NND,不知为何,我突然感觉到一股酸酸的味道,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可是,我干嘛要犯酸!
就在我愤愤地一甩头时,车停在了高松家门前。
车一停下,我与高松两人不分先后地就往巷子里冲,打开门,一进屋就立即开始行动。高松取出黄符,咬破手指,不知在上面画了些什么,然后命令我将这些黄符,搁放在地,围成一个两米见方的圆形。之后,他反锁上门,紧闭窗帘,取来一碗清水,各在屋门和窗口处撒了一些,最后接过我递给他的子午剑,将它放在我用黄符围成的圈内。
一切准备工作基本就绪,高松嘱咐我只消坐在沙发上看他作法,千万不能靠近黄符,也尽量不要开口说话,只需看着他行事即可,除非他开口要求我协助。我点点头,依言坐向沙发,心情既紧张,又好奇,很想知道高松接下来到底是怎么召魂的。
高松闭上眼,整个人凝神不动,向着围在黄符中的子午剑,开始念念有词,语速由缓至急。念了不多一会,子午剑身,不知为何,渐渐开始膨胀,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将它奋力撑大似的,直到比原来整整大了一圈时,这才停止膨胀的颤动。而就在剑身停止动静时,它通体红润的剑身隐隐透出丝丝白光。这些些许许的白光,缓缓在空气中漾开,不多一会,就将整个屋子照得相当明亮,如同开了一盏小太阳灯般。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高松口中大声念了句什么类似咒语般的词,随后,黄符围成的圈内,一阵炽光大盛,直耀得我睁不开眼。我不得不抬手掩目,从手缝间进行观望。只见,在一阵炽光之中,子午剑如同被什么击打着一般,在地上不停地抖动。就在我正奇怪而不知所以时,一缕轻烟蓦地从剑身中轻袅而出,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在子午剑周围,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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