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03-05 16:32:00
想到这,老所长有点懊恼,喝了口酒又说:“那只队伍,看他们的眼神和做派,应该是杀过人、当过兵的。其中还有一个红头发的老毛子,又高又壮,跟公牛成精了似的。跟他们短暂接触后,我觉得我们这支队伍,还真是一点都不孬。别看对面那支队伍,一个个都杀气腾腾的,我们这边几个臭老九,看着他们也不憷,倒是对面的几条大公狗,被李大光盯的都怂了。”
金铁铃跟高峰说,养黑玉的人,鬼神不收,死了只能葬在自家屋里。
这种人阴气重,活人都怕。
那天去李大光院子的时候,碰见了挖猫眼的老头,他一直以为那个老头就是养黑玉的人。
但听老所长说的,高峰觉得李大光才是真正的养黑玉之人。
而那个在屋里葬着的女人,难不成是他的老婆?
那他的孩子在哪呢?或者他断了后?
老所长示意高峰走一个。
高峰拿起酒杯,老规矩,他一口,老所长一杯。
不知道是老所长酒喝爽了,还是知道自已大限将至了。
话特别的多。
“早上队伍吃完断头饭,收拾完装备,就上了辆没窗户的中巴车。我们的表和通讯器材都被收走了,我只能估摸着,到那个地方至少用了5个小时。下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就一辆车,没看见早上一块吃饭的A队。我们没多问。收拾好装备,在一个大坑里等着。杨美丽也不说话,也等着。”
“等什么呢?”高峰问。
“我们等的有点急,在车上都没尿,下了车就开始等,搁谁都得急啊,尿急。有人提议先去方便一下,被杨美丽制止了。她让我们憋着,别出声。就跟等皇上上朝似的。”
“到底等谁呢?”高峰问。
“大土坑里有一个小木门,我看杨美丽一直盯着它看,所以推测等的人应该从那个小木门里出来。还果然让我猜到了。木门里出来一黑袍子的翩翩少年。”
高峰一愣:“穿黑袍子的少年,还是翩翩的?”
他在博物馆虽然看的不真切,但怎么都觉得那个黑袍子得是一脸横肉,吓死人不偿命的恶鬼啊。
老所长说:“的确是翩翩少年,他有那种古人的清秀之气。太雅了,太飘逸了,太脱俗了。”
高峰觉得老所长有点不正常:“你不是最讨厌娘们叽叽的男人吗?”
“他是骨子里的秀,关键我看见了他眼睛里的硬。他的眼睛,我看一眼,一辈子都忘不掉。他看我一眼,我感觉自已得到了净化,比念一百遍阿弥陀佛都好使。”
高峰不理解老所长的感觉。
“你不想尿了?”高峰问。
“看见他的一刻,我还真不想尿了。等到最后要进去的时候才想起来,靠,还憋着上午的尿没撒呢。”
高峰笑了,喝了口酒。
看老所长墙上的破表,快12点了。
月黑风高,外边跟鬼叫似的。
高峰又喝了一口,壮胆。
“你们是从那个青铜门里进去的?”高峰问。
老所长点头:“你小子知道的太多了。我都怕那帮人不弄死我,要弄死你。”
高峰知道老所长逗他呢。
老所长说:“你没在现场。我站在那只有一个感觉:渺小。还有门上爬着的虫子,个头比我都大。密密麻麻的,看一眼觉得恶心。再看一眼,竟然觉得很神圣。会觉得那些虫子通着神。”
“您没去摸摸?”
“那是神,我敢摸吗。它就是虫子,我也不敢。那嘴里的牙又多又尖,我胳膊伸过去,肯定立马就没了啊。”
老所长喝了杯酒,继续说:“那翩翩少年确实不简单。虽然没说一句话,但一看就是能打能抗的主。他基本没看过我们一眼,然后他把门打开了。那门跟山一样高,他竟然能推的动。还有门上的虫子,也不咬它,就跟这些虫子是他养的一样。”
后来,当高峰有机会和黑袍子接触的时候,他才知道虫子的确是拿黑袍子的血养的。难怪他的脸那么白,失血过多了。当然,这是他瞎猜的。
“我更想知道队伍在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高峰说。
“门打开了,就一条缝,刚好够一个人过去。门缝里,我看到了之前跟你说过的那种虚无。不是黑,那种虚无的感觉,就好像我也是不存在的,感觉像是身体被掏空。”
“我打小怕黑,要搁我肯定跑了。”
“跟你说了,那不是黑,是一种虚无,是一种连‘无’都没有的状态。我在越南干鬼子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的怪事,但这种地方,真把我吓到了。然后,就是一种渴望,对未知的一种渴望。想去认识它。我想,队伍的其他人,比我的渴望应该还要强烈。”
“然后你们就进去了?”
“对,进去了。进去之前,我摸了下藏在腰里的枪,一切都靠它了。”
“里边发生了什么?”高峰问。
老所长接连喝了好几杯酒:“我不记得里边发生了什么。”
“什么?”高峰以为自已听错了。
“从踏进门的一刻起,之后在门里发生的所有事,我都不记得了。”
高峰不死心,有可能是老所长在骗他:“我看了你们在门里的录像,你们被袭击了对吗?还有录像里为什么没有你?”
老所长一愣:“什么录像?探险队根本没有录像设备。”
高峰想:“那会是谁录的?难道除了他们5个,还有人跟在他们后边?”
老所长看高峰没说话,接着说:“那个录像给我看看。”
“不在我身上。您真的不记得在门里发生的事了?”
“真不记得。至于门外发生的事,我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高峰想,李大光三人成了精神病,崔奸下落不明,而老所长赵刚跟他们比起来,要幸运的多。
所以,录像里袭击队伍的人,最有可能的还是赵刚。
他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有可能是在隐瞒他的犯罪事实。
高峰想着,老所长起身了。
拽了拽松松垮垮的裤头,躺在床上打算睡了。
“把东西收拾干净了再走。”说完,就盖上被子打起了呼噜。
高峰无奈,必定是老人,该听话还得听话,收拾完便出了门。
山里的风大,喝再多的酒一吹也就醒了。
回到宿舍,在枕头底下又有一张纸条:杀了赵刚。
高峰很气愤,凭这人的身手,完全可以自已动手,为什么还要他干。
他拿钱的时候,那个人可没说他的手得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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