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技术员——一个关于死人的复仇故事》
第31节

作者: 超验幻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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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宁静的黑暗中,他依稀感受到有两片叶子打在了他脸上,那馨香的气味以及温暖的触感让他断定那一定是两片枫叶,几乎烧着了他的脸庞。这会儿,在他具身视角中,那一丝光芒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耀眼,如同山谷里某处被点燃的野火一般。好久之后,他才恍然明白,陈飘雪已经出现在了她的具身视角中——她正走在山谷下面的小路上。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在这样一个秋天的下午,出现在他具身视角中的女人竟会带有火焰一般的光芒。

  “吴明……”女人呼喊道,声音裹挟着冷冷的秋风,飘得很远很远,消隐在了对面广阔的洼地上。

  她的呼喊让他内心欣喜而又颤抖。他从那一片白色的鹅卵石上站了起来,对着具身视角里那一团红色的斑点,情不自禁地吆喝了一声。陈飘雪听到了他的呼喊,似乎感受到了对方内心深处那种真诚的欢喜,情不自禁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在下面的河谷里,不要下来了,我来找你,带你回去!”吴明说,朝着他具身视角里那一团红色的火焰飞奔而去。
  他似乎已忘记自己会飞翔,沿着上山的小路,蹦蹦跳跳的,如同一只松鼠一般。这会儿,他发现当自己离那个女人越来越近时,他具身视角里的那一团光芒便越来越温暖,越来越明亮。蓦然间,在她那温暖而又明亮的光芒的照射下,他眼睛感受到了一阵刺痛,猝不及防,他竟被一根木桩绊倒了,跌倒在缓坡下的枫树林里。那一刻,那个女人正站在上面的路口处,望着他尖叫着。他在枫树林里翻滚了好几圈,才撞到在一棵枫树上,停了下来。他仰躺在厚厚的落叶层中,大口地喘着气,不愿动弹。一片又一片的枫叶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茫然。

  那个女人正渐渐走向他,步伐是那样轻盈,那样坚定。在他具身视角里,那一团光芒越来越明亮,越来越让他难以承受,到后来,那光芒几乎覆盖了他具身视角里所有的事物——那满山的红叶、弯曲的河流以及深远的天空正渐渐从黑暗中显现了出来。好久之后,在一阵刺痛中,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而显现于他那黯淡的目光里的是一张绝美的面孔以及映衬在她身后的飘满落叶的天空。

  “这世界原来是这样简单而明净,你真美!”他慨叹道。这会儿,他才明白:此刻显现于他目光中的世界比他具身视角里的世界更加简单,也更加安静。
  “你的目光看上去温柔而又脆弱!”陈飘雪说,蹲下身子,抚摸着他的额头。
  此刻,他回忆起了记忆中那些有光的情景——那是在多年以前,在他遇见那个黑袍男子以前的破碎经历。从那一刻到现在,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他直起身子,对着天空大吼了一声,眼里几乎快要渗出鲜血。接着,他又无力地倒在地上,把头埋在枫叶层中,仿佛醉倒了一般。
  好久之后,他再次直立起身子,紧紧抱住旁边的陈飘雪,语气温柔地说道:“我爱上了你,如同爱上了光明一般!”
  “我也爱上了你,因为光明永远只会青睐于那些不拒绝黑暗的人!”她望着他,内心深处格外满足,因为这个男人毕竟为自己睁开了眼睛。
  “我发誓,我会永远保护你,如同保护自己的眼睛以及眼睛里的光芒一般!”他深情地望着她,说道。
  她温柔地低下了头,微微闭着眼睛,脸上竟泛起了一阵红晕。自从她丈夫死后,她一直生活在对怪物的恐惧以及对灰暗生活的绝望中。而此刻,她却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火焰,看到了温暖与安全。
  他低下头,轻吻着她的耳垂,而这一次,她并没有抗拒。他轻轻剥掉了她的衣服。在淡淡的夕阳中,她露出了雪白的肉体。金黄色的阳光穿过飘舞的红叶,将如同麦苗般尖锐的光芒刺进她雪白的肌肤里。她感到一阵痉挛,一种接近痛苦的快感在她身体里激荡。
  在太阳快要下山时,他把她抱在怀里,给她披上衣服。那一刻,他望着那越来越黯淡的夕阳,感到一阵眩晕,一种从未有过的厌世感从他内心深处涌了上来。陈飘雪望着他紧蹙的眉头,黯淡的阳光在她眼角跳动。好久之后,她禁不住问道:“你怎么啦?”
  “没什么,有些疲惫!”他淡淡地答道
  “是因为阳光照射的缘故吗?”她追问道。这一刻,她依稀发现,他的目光并不像她预想的那么犀利。
  “也许吧!”他呢喃道,转过头来,温柔地望着陈飘雪。

  “天快要黑了,我们回木屋里吧!”她说,情不自禁望了望对面的洼地,脸上闪一丝恐惧。
  他仿佛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用轻松而又欢快地语气说道:“回家啰!捡了个老婆,人生何其幸哉!”
  他背着她,走出枫林,缓缓地向骷髅崖爬去。在天色已黯淡时,他们才爬到骷髅崖下的竹林里。在竹林的尽头,有一处陡峭的石梯,石梯旁边是一条小溪。沿着石梯攀援而上,便可抵达无影山顶。
  日期:2017-02-24 09:12:00

  当他背着陈飘雪爬上无影山时,他把她放了下来,停在山口的卡门处休息。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尽了。无影山下一片黑暗,没有一丝灯光。与之相反,对面的广阔的洼地里却似乎笼罩着一层黯淡的光辉,那仿佛是因为太阳刚刚从那里落下的缘故。
  陈飘雪望了望对面的洼地,好久之后,她转过身子,对吴明说:“明!刚才你背着我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我背后!”
  他温柔地望着她,抚摸着她的后颈,半响说道:“放心吧!不管它幻化为何种事物,都在我具身视角范围之内!”
  他抱着她,站了起来,望了望骷髅崖上的人头巨象,沿着笔直陡峭的石梯爬了上去。这会儿,站在人头巨石上,他们依稀能够看见石头城中街灯闪烁,人群匆匆,几乎是一片光明的景象,而郊外的城堡却显得格外黯淡。
  当天夜里,他们吃了些野果子,便卷缩到了被窝里。

  那一夜,她想赶紧入睡。可好久之后,她一直都没睡着,紧紧地蒙着被子,满头大汗。在她难以入睡时,她却听见吴明的鼾声越来越平稳,越来越悠长而又宁静。好久之后,她感受到了一丝深沉的孤独。
  大概在后半夜的时候,她仍然保持清醒状态。但就在这一刻,她却隐隐听到了脚步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沉稳有力。接着,她依稀感受到有一个人正沿着他们下午嬉戏的枫林,缓缓爬向骷髅崖。她心底感受到了一丝凉意,紧紧抱住吴明的身体,而这会儿,他似乎睡得正香,仿佛已进入了深度睡眠。又过了一会儿,她隐隐感觉到,那个人正攀援在人头巨石上,很快就要抵达木屋门口了。

  此刻,她再也忍受不住了,紧紧揪住吴明的身体,想要把他叫醒。
  “明!你醒醒!我怕!”她低声说道。
  但对方鼾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她越发着急了,再次提高声音大声呼道:“明,你快醒醒!有人在外面!”这会儿,那个人似乎已经站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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