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路11号—————5年了,欠你们一个完整》
第29节作者:
雪花银218 二愣子说:“媳妇不让我和她睡,我睡地上的,哪来豆子吃。”
好事的刨根问底:“二愣子,是不是你家媳妇怀孕了你小子还不依不饶啊。”
二愣子使劲摆手:“不是不是,她每天晚上搬床呢,我睡觉前她在搬床,我醒来时她还在搬床,还骂我,说我啥也不操心,是猪。”
众人得到满意的结果,哄笑一阵就不再逗二愣子。可是二愣子的话让一个人留了心,不是别人,正是林向红。
因为那时的林向红刚刚经人介绍了一个男友,正是热恋当中,对于宿舍楼的怪异事情她已经到了不能不在意的时候。她去“画家难”那里问她为什么整夜整夜搬床。“画家难”一开始支支吾吾不肯说,可是架不住林向红磨,终于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从她怀孕5个月以后,怪事就来到她身边。每天晚上睡觉,只要一闭眼,就会见到一个老太太朝她伸手。不管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只要眼皮一合上,就能见到,睁开眼就不见了。
那个老太太看起来起码有九十岁以上,浑身的皮肤松垮垮打着褶皱,脸上一道道沟壑纵横,眼袋像个口袋似的垂下来,很是渗人。“画家难”说,头一次看到这个景象,她并不害怕,认为不过是心中的幻想,还伸手去摸了一下老太太胳膊,可是她真的摸到了,那种老太太皮肤的触感,那种介乎冰冷与温热之间的诡异温度,让她第一次被吓住了,马上睁开眼,可是身旁除了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二愣子,再也没用别的人。“画家难”以为只是一时幻觉,没在意,继续闭上眼,可是她又看到了,那个老太太伸手过来,一手抓着她的床头,一手按在床边,开始用力摇晃。
“画家难”有种又害怕又晕乎的感觉,摇晃的幅度相当大,她甚至听得到木质床被摇晃发出叽叽呀呀的声音。她第二次睁开眼,月光透过小小的窗户招进来,屋子里一片宁静,除了二愣子的鼾声。
“画家难”是浑人,浑人的浑劲上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就是鬼摇床嘛,“画家难”心想难道是我这张床摆的地方不对,压着什么东西了?这想法一来,马上起床,喊二愣子也喊不醒,就一脚将他踹到地上。二愣子也牛,从床上掉到地上,继续呼呼大睡。
“画家难”把床挪了个位置,继续睡,一闭上眼,老太太又出现了。犯了犟的“画家难”就不停搬床,来来折腾了一夜。
林向红听“画家难”这么一说,自然是吓得不轻,劝“画家难”暂时搬出去住,“画家难”脖子一硬说,我就不信这个邪,就算有鬼,我姓毛的,难道还怕个鬼不成。鬼能干嘛,充其量就是吓唬人罢了,她爱摇床就让她摇去,老娘就当晚上睡摇篮了!
既然“画家难”有这种决心,林向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在工作方面多多照顾“画家难”,“画家难”晚上睡不好,白天自然多瞌睡,有时候林向红就主动给她顶班。这样大约又过去了两个星期,就在林向红差不多慢慢淡化恐惧的时候,“画家难”又出事了。
一大早,宿舍楼就传来二愣子的尖叫,同楼的其他人闻声而去,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画家难”趴在地上,身周满是鲜血,那张木质大床倒翻过来,压在“画家难”背上。大家七手八脚把床移开,才发现“画家难”的血是从胯间流出来的,床的分量很重,一个孕妇当然是经受不了这样的压力。送到医院的时候,“画家难”就停止了呼吸。
一张床当然不可能自己蹦跶起来压人,所以公丨安丨局怀疑是二愣子杀了老婆,审讯二愣子,二愣子的供词乱七八糟,说“画家难”半夜醒过来一次,醒来后就仿佛不认识二愣子似的,死命扯二愣子的耳朵,还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吓得二愣子连滚带爬下了床,自去睡在外间地板上。
二愣子的耳朵下有血痕,脖子上也有伤口。但这些却让丨警丨察更加相信,是夫妻争吵的原因让二愣子一怒杀妻,因为二愣子的神经的确有问题,所以法院没有判死刑,判了二愣子一个无期。
日期:2017-01-14 00:08:00
林向红经此一事,更加不敢住在供销社宿舍了。找了个生辰吉日的由头,迅速和男友成婚,住到了婆家。
本来住到婆家应该算是没事了,可是无巧不成书,就在林向红怀孕期间,她丈夫的弟弟,就是二叔也要成家。应为只有三间瓦房,林向红夫妇占据一间,二叔都是住在堂屋里的,这下二叔要成婚,分家就提到议事日程上了。而且为了成全二叔,林向红夫妇不得不暂时搬出去住。
林向红家兄弟姊妹七个人,家里根本也没有余房,所以回娘家是行不通的。
林向红的丈夫是个手艺人,做瓦胚的,叫做瓦匠。那时候做瓦胚不需要多大场地,一两个人就能开工,和泥,做胚子,晒干,然后把干胚卖给砖瓦厂去烧造‘成品瓦’。所以林向红丈夫的瓦胚场有个搭建的小茅屋,是晒瓦胚的日子晚上看守用的。两夫妻就暂时住到小茅屋之中,
茅屋四下通风,林向红受了凉,生了场病。送到麴州人民医院,刚好碰到来看妇科病的同事麻月姑,说起眼下的困境自然少不得眼泪汪汪哭一场。
麻月姑作为供销社硕果仅存的两位女性之一,已经被评为供销社三八红旗手和妇联主任,一来她有心向组织表示破除封建迷信的决心,二来她这个妇联主任下面只管了一名女性。眼下这名女性又碰上这么多困难,她哪能撒手不管呢。于是三番五次上门做工作,让林向红夫妇搬回供销社宿舍。
架不住劝,加上住在茅屋里实在不方便,林向红又战战兢兢搬回了供销社宿舍。还瞒着旁人找村里的道士画了些符咒,贴着墙角和床头,并且买了新马桶,尽量不在晚上去那间公共厕所。
这么着一日一日倒也相安无事,林向红也就存了侥幸心理,慢慢习惯了。
林向红小叔子结婚那天,哥哥嫂嫂自然要去帮忙的,农村里婚宴中午要摆一场流水席请村里人吃喝,晚上接回新娘子再摆一场宴席招待亲戚和女方送亲人员,热热闹闹地忙到很晚。林向红怀着孩子,实在不胜疲倦,婆婆这方面算是挺体惜的,劝她先回去休息。
林向红骑着自行车回到城里已经很晚了,昏昏沉沉的,眼皮子在打架,感觉倒头便能睡下。供销社宿舍里一片漆黑,显然大家都睡了。
林向红摸着黑进了房间,连灯都没有开,依稀看到床的轮廓,倒上去就睡。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老太太。
很真实,老太太就那么站在床边,睁着眼死死盯着她。那双泛着灰青色的眼珠说不上清澈,也说不上浑浊,却仿佛含着一股浓郁的森森之气,让林向红浑身激灵,睡意全无。那一瞬间,林向红可以肯定自己的清醒,也可以肯定自己是闭着眼睛的,闭着眼能“看”见人,这才是最让她恐惧的事情。
日期:2017-01-14 09:55:00
所以她努力睁开眼,眼睛微微开了一条缝,眼前的幻像一下子不见了。但是困倦又不争气地袭来,林向红在自己腿上狠掐了一把,从口袋里掏出火柴,擦亮,她想找电灯开关绳。那时的电灯开关基本上都是绳拉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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